登陆注册
64856000000044

第44章 卌五 黑蝎

【黑蝎】生卒年不详,货船水仙号船老大,主命星:不详,生身垣:不详

南港虽然临海,但山也极多,有港口的地方,就定然有悬崖,万丈深渊里,浪涛奔涌,暗礁怪石,凶险无比。

悬崖之上,伫立着一个凶神一般的汉子,右颧骨上有三道平行的伤疤延伸到耳后,没在细密的短发里,层次分明。身上健硕肌肉,被裹着的斗篷勒得饱满清晰,下身随意套着宽大的水手裤。

黑蝎很喜欢在这种阴暗的天气里,站在极险的悬崖上方眺望,脚下是惊涛骇浪,远方是波诡云谲,浓墨色的乌云在雷电中聚集,酝酿着一场风暴。

卫尾还是斜挎着鱼皮包,坐在崖边,也眺望着远方,嘴里兴奋的说:“黑蝎,快看快看,风暴要来了!”

风呼呼地吹着,像千万把刀子割着皮肉,黑蝎的斗篷不时被吹得鼓起,勒住身体向后拉扯,纹丝不动的他眯着眼说:

“幸好咱们回来的快,再迟些天,真就误事了!”

卫尾回头问道:“啊?这里也有暴风季么?”

黑蝎点点头,说道:“唔,从现在开始到秋天,这里便再没有晴天了!”

卫尾兴奋的说:“太好了,那可以天天在这儿看风暴了!”

黑蝎摸摸卫尾的头,说道:“走吧小子,雨来了,咱们的客人也快来了!”

卫尾跳起身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兔起鹘落,身手矫健的下了悬崖。

悬崖下不远处背风的山窝里,有一个院落,两间茅草屋,一间仓房,院里还支着晾晒的渔网,角落里堆着桨绳鱼叉等工具,像是渔民临时搭建的住所。两人刚进屋,细密的雨点就掉了下来,雨不虽然大,但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没过多时,远远的小道上,疾驰四匹马来,直奔这个渔家小院而来。马上的人都披裹着银色鱼皮防雨大氅,帽兜遮罩着头脸,沾着水以后的斗篷,闪着银色的浪花般的流光。

四人进院勒住了缰绳,纷纷下马离鞍,交由一人去拴马,另外三人推门而入。

屋子里黑蝎正坐在矮脚椅子上抽烟斗,卫尾凑在旁边,拿火折子在帮他点烟。

看见有人进屋,两人默契的抬头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起身,也没有作声。

进屋的三人,其中两人四下看了看,脱掉头上的帽兜抖了抖雨水,露出了满脸横肉的脑袋,自觉的守候在了门口。为首这个径直走到屋内的方桌旁,把手里的马鞭大剌剌的往桌上一扔,自顾自的往长木凳上一坐,仰头把帽兜一卸,露出一脸邪魅的笑容,竟然是南港十三行的常四爷常天贵。

常天贵晃着脑袋四下里环视一圈,说道:

“三哥,你这里也太寒酸了,要不我给你安排个好地方吧!”

黑蝎没说话,可能雨天里空气有点潮,卫尾抱着火折子使劲吹了半天,光见烟,不见火,烟斗一直也没点着。

常天贵见状,不耐烦的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镰,这个火镰纯银制造,样子精巧,嵌满了绿松石,从里面抽出一张火纸,兹拉一下,就划着了。

黑蝎就着火纸点燃了烟斗,狠嘬了两口,烟斗里泛出了红彤彤的颜色。卫尾羡慕的直盯着常天贵手里的火镰,常四爷笑了笑,甩手扔给卫尾,大方的说道:

“给你了,小子!”

卫尾兴奋的大叫:“真哒!”接过火镰,开心的跑一边摆弄去了。

黑蝎猛抽了一口烟,眼皮也不抬,淡淡的说道:“让他们都出去!”

常天贵坐回长板凳上,愣了个神,指着门口那两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确认道:“谁?——他们俩么——”

黑蝎点点头。

“他们俩是我——”

“出去!”黑蝎声音决绝,没有一丝的客气,不容置疑。

常天贵不再说话,摆摆手,两个汉子识趣的推门出去了。

黑蝎咬住烟斗,站起身,走到常天贵面前,伸出两只蒲扇版的大手,一把抓住常天贵裹在大氅里面那件装饰华丽的博族上装的衣领,轻轻一提就把常天贵擎在半空。

“三哥,三哥!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多年没见,别——别别别闹!”常天贵双手攀着黑蝎铸铁一般的手腕求饶道。

“你知不知道,我一回南港,耳朵里都被灌满了,别人骂你祖宗十八代,我还要跟着听!你要不是我弟弟,我第一个先捏死你!”黑蝎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三哥,三哥,你先放下,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常天贵求饶道。

黑蝎一松手,常天贵跌在地上,狼狈的爬起身来,哭丧的说道:

“三哥,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又不像你,武艺高强,又不像二哥老谋深算,又没有大哥文采卓绝,我不这样的话,在南港这虎狼窝里,吓唬得住谁啊?”

黑蝎看了看他那张扭曲的脸,心里想想倒也是,在方桌对面坐下说道:“别跟你三哥来这套,大风大浪大奸大恶我见多了,立威是个手段,但你要记住,我们是报仇,不是作孽,给先人们积点德吧,你别忘了,爹还瘫着呢!”

“说起来,可不是嘛,我每天都恨不得将明家的人碎尸万断!”常天贵赶紧转移话题,小心翼翼地坐下,装腔作势的恶狠狠道。

黑蝎一摆手制止了常天贵的话,转头喊卫尾道:“小子,出去看着那几个人,别让他们靠近这里!”

卫尾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火镰往方桌上一丢,飞奔出去了。

“这小子,还挺机灵,哪儿来的?”常天贵也不好好坐着板凳,转身背靠着桌子,晃着脑袋问。

“海外捡的孤儿!”黑蝎答道。

“孤儿!倒是比我那几个蠢货可靠!”常天贵在这简陋的地方感觉浑身不自在,坐在长凳上忍不住的晃动。

“爹,他老人家怎么样了?”黑蝎问道。

“老样子,自从被老大气得口吐鲜血之后,就一年不如一年,你走后就再也没起来过,吃喝拉撒全靠伺候,什么名医神药都寻遍了,也就偶尔歪歪扭扭写这几个字!”常天贵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头也不回,抬手丢到桌上。

黑蝎抓起来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字“保家卫国”,登时眼圈就红了。

“二哥骗爹,说你当了将军,在外带兵打仗,呵呵!”常天贵冷笑着说。

黑蝎看着字,小心的折好,放到手心里,咬着牙问:

“爹有交代么?”

“没有,他八成儿啊,想着你马革裹尸才好呢!”常天贵耸着肩膀说道。

“屁话!他怎么会这么想我!”黑蝎一拳擂在桌上,吓了常天贵一跳。

“怎么不会?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爹,一辈子就想着光耀门庭,几时把我们的性命放在心上!”常天贵说着眼角竟然也有一线泪水流出。

“闭嘴!”黑蝎怒道。

常天贵闭口不言,控制了一下情绪,两人都静默了半晌,常天贵忍不住问道:“你这次去海外,找到大哥了么?”

黑蝎摇摇头,说道:“如果他不想被找到,那就像大海里捞针。”

常天贵抹抹脸上的泪水,苦笑着道:“真羡慕他啊!”

半晌一口也没吸,烟斗早都灭了,黑蝎咬着熄灭的烟斗,漠然不语,陷入了回忆里:

二十年前,凤栖十三年。

那时的黑蝎,也就卫尾这般大吧,舞刀弄枪,下河捉鱼是他的最爱。老四天贵是他的跟屁虫,整天跟着他在外面疯跑。

“天富,这孩子,别跑了,来,到娘这儿来。”常三夫人也是出自高门大户,诗书传家,气质雍容,和蔼可亲的唤着自己的爱儿。

“娘!”一身锦衣滚个灰头土脸,满头大汗,手里还攥着个未开刃的小宝剑的大孩子跑进屋里,也不管身上脏不脏,一头扎进榻上这位衣着华美的少妇怀里。

后面跟着一个更小一点的孩子,虽然也是锦衣装束,却有些瘦弱,吸着鼻涕,进屋直奔坐塌对面的另一位夫人的身边,怯怯的喊了声:“娘!”

“我这孩儿,天天跟着他三哥跑,也不说长壮实些,三夫人您瞧瞧,就这么瘦不拉几病怏怏的!”常三夫人对面是常四夫人,容貌艳媚,身型纤瘦,原是舞姬出身。

“孩子还小,长着长着就好了!”常三夫人笑着安慰道。

两个女人一边聊天,一边哄着孩子,两个小孩子,在仆人处净了手,坐在榻前的地毯上吃点心。

“听说大公子跟明小姐的事儿了么,现在可闹得满城风雨了!”四夫人磕着瓜子,晃着脑袋说道,头上的簪花头饰晃个不停。

“是啊,前儿我去看大夫人,愁得头发又白了一层,这一老一小,一个样的倔,谁也不让谁!”三夫人叹了口气道。

“你说这明小姐,怎么说也是内四家出来的大小姐,跟咱们也是门当户对啊,老爷是犯的什么傻,为什么偏偏不许这门婚事呢?”四夫人狐疑道。

“这事儿啊,不赖咱们老爷,是他们明家想把明小姐送进宫去。听说还放出话来,看不起我们常家祖上是海匪招安,说什么家风不正,不配与他们家联姻。老爷你也知道,把常家的名誉看得比天还大,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立誓绝不和明家结亲。”三夫人慢悠悠的讲。

“难怪,这明家为了攀附皇室还真是够下作的。”四夫人狠狠的吐了一块瓜子皮。

“哎,明家虽然这么想,可偏偏这明小姐是死心塌地的跟着咱们大公子,听说上吊就闹了三四回了,都被救下来了。”三夫人慨叹道。

“真的?”四夫人瞪大了眼睛,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般僵住了,半晌才幽幽的慨叹:“可真够刚烈的啊!”

两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忽然一个家仆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跑来敲门喊道:“三夫人、四夫人,你们快去劝劝吧,大公子要破门出族,老爷大发雷霆,在祠堂闹起来了。”

四夫人“砰”的一下就蹦下榻来,伸手就拉三夫人,急切切的说:“走啊,三夫人,咱们快去看看!”

三夫人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整整衣服,跟着出屋,两个孩子更是好奇心重,忙不迭地跟在后面。

还没走到祠堂,就远远的看到里外围了好多人,近前一看,三间的祠堂内更是满满当当。

这祠堂不算气势恢弘,却也庄严肃穆,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匾额,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息风堂”,后有一行小字:“南皇三年,御赐息风伯常开平”,又有“万几宸翰之宝”。正堂上次第供奉着常家的先祖牌位,牌位上方的中堂挂一幅巨大的卷轴画像,画上是一个乘风破浪的船,船上插着黑色的蝎子旗,船头上傲然站立一个汉子,看样子就是常家的先祖,在激流中冒着乱箭挥戈勇进。大紫檀雕螭案上,摆奉着一排五样供品。地下两溜八张红木交椅,祠堂内四根立柱撑起高挑穹梁,柱子上各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

此时红木交椅上,坐着八位族内长老,为首的正是家主常斐,常斐此时已年近花甲,长脸阔口,大耳虬髯,脸上皱巴巴的密布皱纹,像树皮一样,显得无比的严厉。坐在头把交椅上,气得浑身发抖,旁边的一个族内长辈还在不住的劝他。

堂下跪着一位翩翩公子,龙眉凤目,皓齿朱唇,黝黑的短髭,几近而立年纪。旁边有位略年轻一点的公子,站在旁边苦劝着。

常斐的背后,一个年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慈眉善目,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命妇的衣袍,身材微微发福。几个侍女围簇着,在抹着眼泪默然不语。

围拢的人见三夫人和四夫人过来,赶忙让出通道。两位赶紧直奔常斐身后那个老妇人,轮番关切地劝慰着。

两个小孩子跟着自己的娘,暗戳戳的躲在柱子后面,往外瞧着热闹。

“二弟,我主意已定,你无须多言了。”跪着的公子眼神坚定,朗声说道。

旁边站着的锦衣公子闻听此话,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伸手不住的拍打自己的脑门,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好小子!”常斐一拍扶手,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咬牙切齿的点指道:“既然你铁了心为个女人抛家舍业,我今天就遂了你的心,就当我白养你三十年,有种——有种你就在祖宗面前立个誓。”

众人一听到常斐出言决绝,纷纷准备再劝说一下,只见老头大手一挥,厉声道:“谁再多言,就是想跟他一样破门出族!”

一听家主说这话,大家谁都不敢出声,一旁的那位老妇人登时掩面痛哭,只听得堂下跪着的公子咬咬牙,开始动手一边脱去自己的锦衣,摘掉自己的发簪和环佩,一边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常天荣,从此——自愿放弃常氏长子身份,放弃家主、爵位、财产等一切继承权力,从此不着!常族一缕!不食!常家一粟!不住!常府一屋!不踏!常门一步……”

说到这儿,原来的翩翩公子早已泪流满面,却只剩下披头散发和一身贴身的汗衣,手里拿着一块紫水晶的玉佩,端详了一会儿,上面雕着一只双尾蝎,不舍的摩梭了一下,下狠心往地上一丢,继续说道:

“自此破门出族,立誓为证,如违此誓,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等他说完,常斐已经浑身发抖,脸色涨的又青又白,打着哆嗦,堆在了扶手椅上。身后的老妇人更是放声痛哭,嘴里边哭喊着:

“造孽啊!造孽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披头散发的常天荣,转过身来,朝常斐和老妇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脑门上磕出来的血,顺着头发向下肆意流着。他哑着嗓子说道:“爹,娘,请恕孩儿不孝,养育之恩,来世再报吧!”

常斐斜靠着椅子,伸手指着常天荣骂道:“你这逆子!逆子,你不忠不孝,出了我常家门,人人得而诛之!”

老妇人几步跑过来,一把揽住常天荣,哭道:“孩子,我的儿,你真的要丢下娘,丢下娘么?”

常天荣哭腔说道:“娘,是常门容不下我和明伈,生于谁家我不能选,死于谁侧我一定要自己做主,以后就让二弟,来照顾您老吧!”

老妇人嚎啕不止,几近晕厥,常斐浑身颤抖,骂不出声,几个人在忙着给抚胸顺气。

说完,披头散发的常天荣绝决的站起身来,阔步就要出祠堂。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正是十二三岁的黑蝎常天富,他不知什么时候从柱子后面跑出来,奶声奶气的问道:

“大哥!你去哪儿啊?”

常天荣停住脚步,回头诡异的一笑,说道:“大哥去寻找自由啦!”

说完,转身冲出人群,再也无人阻拦他。

“噗——”常斐一口鲜血喷出,摊在了椅子上……

时至今日,黑蝎仿佛仍能记起父亲喷溅到自己脸上鲜血的感觉,还有大哥飞奔出门的洒脱。

二十年前的回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黑蝎从桌上拿起火镰,又抽出一张火纸燃着,重新把手里的烟斗点起来,抽了一口。

常天贵转过身,问道:“三哥,你这一走就是五年,这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黑蝎淡淡一笑,说道:“不过是些要人命的刀山火海、血雨腥风。”

常天贵见他不愿意说,识趣的说道:“我知道,定然是不容易,虽然一直都有来回传信,但我这心,始终都提在嗓子眼儿这儿。”

“怎么,觉得你三哥不能活着回来?”黑蝎歪着嘴笑着说。

“不是!”常天贵一昂头说道:“三哥,咱俩是一块儿长起来的兄弟,有些话关上门,我不怕跟你说。这些年咱们哥儿俩在外面玩了命的干,老二他在许都攥着钱、享着福,守着咱爹,安排着常家上上下下,这做派——跟家主一点不差啊!”

“那又怎么样?家主早晚是他的,更何况在官场里斗心眼儿,咱俩谁行?”黑蝎叼着烟斗,不以为然的说。

“三哥,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在常家,我只认你!”常天贵一脸匪气,摇头晃脑的说。

黑蝎叼着烟斗,点点头,目光如电一般直射,让常天贵心底有些打怵。

“干好你的事儿,爹还在呢!明白么?”

黑蝎的相貌本就凶恶,严肃起来更是杀气腾腾,常天贵立刻正经起来,说道:“三哥,你放心,我——我有分寸的。”

黑蝎不想再跟他扯闲篇儿,把话锋一转,问道:

“说罢,下一步怎么安排?”

常天贵挠挠脑袋,说道:

“现在有个很棘手的人,需要——嗯!”说完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黑蝎拿下烟斗,在桌角磕了磕烟灰,说道:

“什么人?你的意思要我出手?”

“九爷!”常天贵严肃地说。

嘶——的一声,黑蝎一听到这个词儿,竟然霎那间把拇指抠进了烟斗,竟全然不顾红热的烟头,直接按熄了烟斗。

“这么说,明家小子,到底还是答应他了?”黑蝎问道。

“是啊,想不到这奸商出身的还挺特么义气!”常天贵狠狠的唾了一口。

“凭九爷的声望,杀了他,整个常家怕是永无宁日。”

“是,要不然也不敢劳您大驾,这事儿必须密不透风,最好连蝎卫都不带!”常天贵严肃地说。

“七蝎卫如今就剩三个了,还都在海上守着货。”黑蝎皱了皱眉。

“老二来信一再说,货怎么入京是关键,事到如今,我也没别的法子了。”常天贵无奈的说。

“我需要钱。”黑蝎考虑了半晌说道。

“这没问题,你要多少?”常天贵立刻接话道。

“越多越好!”黑蝎若有所思的说。

广汇镖局背靠广汇号,在在全国各大银号之间押送金银,后来逐渐顺路帮各大商号捎带贵重细软,再后来索性就接了运送贵重货物的生意。

九爷,是广汇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人称九手尸鬼,公认的天下第一暗器高手,行走江湖几十年,飞镖、袖箭、连珠弩、弹簧针、铁蒺藜、各类暗器无一不精,专取要害,不留活口,又准又快,身法诡异,如同长了九只手的厉鬼。

所以近十几年来,只要是九爷出马,再没有匪徒敢自寻死路,再加上九爷为人义气,结交广泛,也创下了名声。广汇号重金聘下,就是为了镖路万无一失,就连平时南港押解往经邦座上的岁入,也都是九爷亲自押运。

闷热的午后刚下过雨,天还没有放晴,阴阴的还隐隐的传出雷声,万商街上人流冷清。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驾车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穿着打扮像一个武士,直奔广汇镖局。

到了门口,镖局的伙计哪儿敢怠慢,赶忙大开院门,让马车进院,然后警惕的左右看看,才赶紧合上院门。

马队进院之后,壮汉跳下马车,马车上车帘一掀,竟然跳下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这孩子打扮的跟壮汉如出一辙。

两人大模大样的直奔客厅,一个掌柜摸样的人迎了出来,寒暄道:“这位大爷,可是有什么相托的细软?”

这壮汉也不说话,带着孩子,目中无人的直入厅堂,两人在上座上一坐,壮汉一拍桌子,掌柜的赶紧吩咐下人上茶,然后又忙不迭的凑了过来,恭维道:

“这位大爷,一看就是江湖豪侠,敢问怎么称呼?”

那汉子抬眼道:“叫你们九爷出来!”

掌柜的满脸堆着笑说道:“不瞒大爷您,九爷他老人家现在不在,您有什么吩咐——”

还没等掌柜的说完话,那壮汉从怀里摸出一枚金铢,颠了颠,得有二两有余,往桌子上一丢,说道:“叫九爷出来!”

掌柜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看到钱还是眉开眼笑,笑道:“大爷您这是干什么,九爷他——”

那壮汉又摸出一枚金铢,随手一丢,砸在之前的那枚上,叮的一声脆响,说道:“别废话,叫九爷出来!”

“我跟你说,九爷他——”

那壮汉也不说话,伸手一抹,把那两枚金铢敏捷的收到袖子里,站起身就要奔屋外走。

“得得得——大爷,您别生气,您稍等一下,小的这就去请九爷!”说着掌柜的转身疾步而去。

那汉子回头跟那孩子两人对了个眼神,得逞的相视一笑。壮汉重新坐下喝茶,孩子跳下椅子,在屋子里乱转起来,这儿看看,哪儿瞧瞧,什么都很好奇。看了一圈,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件根雕上,那上面刻着的是一尊怒目金刚,目光炯炯的盯着看,好想伸手触摸一下的样子。

“这位小爷有眼力啊,这尊金刚可是老夫的最爱啊!哈哈!”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这孩子一跳。

岂料到这孩子一转身上下打量了一下九爷,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默不作声的回到上座上坐下。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不高,头发胡子稍微花白都很短,但是梳理得很整齐,高颧骨很消瘦,眯缝着眼睛,虽然不大却很有神,随意的穿着一个清凉的褂子,扣子扣得整整齐齐,宽松的灯笼裤,脚下趿着木屐板儿。

“是哪位英雄想要找老夫,有何见教?”九爷下盘稳健,走路生风,声如洪钟,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走到下垂手的位子,稳稳的坐下问道。

虬髯壮汉抬起眼皮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你是九手尸鬼?”

“呵呵,江湖上的朋友送的诨号,不怎么好听,这些年岁数一大,更担不起了。哈哈哈哈。”九爷爽朗的笑道。

“九爷的名声,在下如雷贯耳,仰慕多年,今日前来拜访,倒想见识一下。”那壮汉犀利的目光带着些许挑衅。

“哈哈哈哈,是有些时日没有江湖朋友上门指教了,先请教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找老夫的麻烦?”九爷眼睛一眯,似乎起了点杀意。

壮汉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好似要下很大决心一样,顿了一顿说: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在下本是个浪迹江湖的武士,这次来南港,是约了位宿敌出海决斗。这孩子是我的亲生骨肉,一直与我相依为命多年,我怕搏命时有所牵挂,又怕对方暗算,那这孩子的安全来胁迫我。思来想去,我想委托九爷您亲自跑一趟,把小儿安全送到亘州他娘处。”

“这——”九爷微微点头,似有犹豫。

“九爷放心,多年行走江湖,我还略有积蓄,车上有一百贯金铢,先作为定金,到了亘州,孩子他娘会再付两百贯。”

这么重的酬金,确实是不容推却的价格。九爷开门做生意,自然无法拒绝,一拍座椅的扶手,起身说道:

“朋友请放心,有我在,定护得小少爷平安抵达。”

“欸!”那壮汉一摆手说道:“九爷您先别着急应承,在下的仇家势力庞大,所以此行必须避人耳目,不可招摇,最好就你们两个人,轻车简从乔装上路!”

“唔!”九爷低头思忖了一下,点点头应承道:“这样也好,确保万无一失。”

壮汉一看九爷同意了,松了一口气,又说道:

“不知可否见识一下九爷的手段?”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壮汉一转身一扬手,三道金光从他手里激射而出,九爷微微一笑,右臂朝那三道金光一揽,再翻开手,三枚金铢正夹在九爷右手握拳的指缝处,整整齐齐,分毫不差。

那壮汉见状,放心的一抱拳,说道:“九爷果然名不虚传,恕在下失礼,孩子就交给你了。”

紧接着,那壮汉跟孩子交代了几句,有告知了亘州的地址和一些行程中的嘱咐,放心的走了。

南港去往亘州很近,水路逆行较慢,须十几日,陆路只要七八日。

出了南港向北,走个几十里路,就到了一个渡口,要从这里跨过白条江,名叫横江渡。

此时节天气多变,淅淅沥沥的雨下了整整一天,午后又开始下雾,靠近江边湿气更大,雾便愈加浓密。

官道上来了一批马,在雨雾里,只能不紧不慢的小跑而来,马上骑了两个人,一老一小,从头到脚披着一个防雨的大油帔,直奔渡口而来。

大雾弥江,往日人流熙攘的渡口,此时却空无一人,渡头上一艘舢板也不见。

这马儿在渡口处打了个盘桓,两人还是下了马。旁边有个茶棚,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什么,也是空无一人,连茶老板也不见人影。

一老一小一前一后的进了茶棚,马上的老人摘下头上的油帔帽兜,露出消瘦的脸,紧皱眉头,一脸的狐疑,四处张望。

小孩子进了茶棚,抖抖水,左右看看,摘下帽子问道:“爷爷,咱们这是到横江渡了么?”

“是啊,这大雾也不知能不能渡江?”老爷子在茶棚里四下看看,再往江面上眺望了一下,虽然看不了多远,却也是杳无人影。

“来吧,孩子,不急,咱俩正好歇歇,等等吧。”

说着,老头在桩子上系了马缰绳,自顾自地坐在茶棚里的长条木凳上,呆呆地望着江面,兀自在思索。

小孩好奇的在茶棚里四处搜索,翻翻这儿,看看哪儿的。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功夫,

“来了来了!”

老爷子靠在茶桌上差点要睡着,被小孩的叫喊声吵得瞬间精神。

“爷爷,快看,好像有船来了!”

只见江面上,远远的雾里似乎有一艘舢板奔渡口而来,舢板上有一个弓着腰的老船夫,在吃力的划着。

茶棚里的老者,赶忙解开缰绳,招呼孩子,牵着马直奔渡口。

站在渡头上,用手拢着嘴喊道:“船家,过江!”

舢板还是不紧不慢,一点一点的靠近过来,等得岸上的两个人跳着脚的着急。登舢板靠定了,原来是个头发全白的老船夫,划着一艘破落不堪的舢板,床帮补得凸凹不平,手里没有桨,就是个长竹竿,船上竹棚破烂不堪,舱底还积了雨水。

在这个鬼天气里,破成这样的船也只能是这种状态。

“船家,这渡口的船呢?”老爷子声音洪亮,生怕老船夫耳聋听不见。

老船夫瞪着眼睛看着他,摆摆手,指了指耳朵,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耳聋,张了张嘴,出了两个嘶哑的声音,指了指,示意自己还哑。

老爷子跟小孩儿对视了一下,两人都是一脸的无奈。

小孩说道:“这船也太破了,要不咱们再等等吧。”

老爷子看了看花白头发的聋哑船夫,支着竹竿期盼的看着他们,心里一软,冲老船夫指了指马,指了指船,意思问他,能载马过河么?

老船夫慌忙摆手,示意不行,也指了指船,又指了指江,两只手上下比划了几下,示意船又破,浪又大,过不了。

牵马的老爷子心里烦躁,转身牵着马,带着孩子两人又回了茶棚。那老船夫干哑着嗓子喊了几声,也没见这一老一小回头,只好无奈的在船头坐下了。

两人在茶棚里又等了一会儿,渡口陆续来了零星几个人和一两艘舢板,同样的船夫都不肯载老爷子的马,当然也没有商旅愿意坐那个聋哑老船夫的船。

就这样多半个时辰过去了,渐渐天有点暗了,冷清的渡口还是只有老少二人,一匹马,还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船夫和一艘破船。

老爷子无奈的解开马的缰绳,从马上卸下包袱,自己背上,松开马缰绳,一拍马屁股,马儿朝着来时的路,折返去了。

孩子问道:“爷爷,马不要了吗?”

老爷子回道:“没事儿,这老马认得家,他自个儿就找回去了。走吧,咱们还是上船吧,别一会儿这艘破的也没了。”

“哦!”孩子无奈的应了一声。

两人在渡口上了这聋哑老船夫的破舢板,老船夫高兴得胡乱比划着。老爷子跟小孩两人小心翼翼的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示意老船夫赶紧开船吧。

老船夫费力的撑起竹蒿,小船儿慢悠悠的奔着大雾而去。

船行得倒不慢,老爷子皱着眉,一肚子狐疑,有好几次张嘴想问船夫话,总是张开了嘴时,才想起来对方听不见,只得尴尬的把嘴闭上了。

半晌,老爷子踩了几下船舱的水,忽然喊道:“这船怎么漏水了!”

老船夫下意识的一回头,两人眼光一对,顿时神色大变。

老爷子右手一抖,手心一直备着的那把飞刀弹射而出,直奔船夫的胸口,那老船夫反应倒快,竹蒿一扫,挡掉飞刀,转身就跃入江中。

同一时间,老爷子也跳了起来,双手向船夫落水的江面上狂甩,十几根连珠弩箭,怒射进江里,嘴里还不停的喊:“哪条水路的朋友,竟然暗算你家九爷,划条道儿咱们盘盘,求名还是求利?”

话音未落,却听到身后“噗通”一声,回头一看,那孩子也不见了踪影,这下老爷子可真急了。

环视四周,白茫茫的全是雾,哪儿有人影,老爷子喊道:“朋友,孩子还小,不祸及亲人这是江湖道义,你放了孩子,以后就是广汇镖局的朋友——”

话还没说完,只听当当两声,船底开始翻出水花,似乎是有人在水下凿透了船底。

老爷子盯着船底看了片刻,狂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竟是冲着我来的,原来你家九爷我,值这么多钱啊,不冤,不冤!来吧,咱们就水下见个真章!”

说完,纵身跳进了江里。

黑蝎强忍着剧痛爬到了岸上,身下坚硬的石块硌着后腰,大腿后中的弩箭伤口还在流血,身上已经湿透的自己,此时靠在江边的一个石缝里,地上还不断地涌上江水,但好在能遮住头上的雨。

刚才扮作船夫的黑蝎,跳下船的瞬间中了连环弩箭,不得已又在水下和九爷缠斗,幸亏在水里暗器全无用处,九死一生之间,胡乱扎了对方几刀,又把对方踹到了水底。

此时浑身湿透的卫尾,也筋疲力尽的靠在自己的旁边,喊着

“黑蝎,你没事吧?”

黑蝎艰难的撑起上半身,说道:“我没事,死不了!”

卫尾松了口气,问道:“九爷死了么?”

黑蝎道:“死了!”

同类推荐
  • 幻灵兽之冒险启航

    幻灵兽之冒险启航

    幻灵兽,又称梦幻精灵。幻灵兽,这个谜之般的生物种群。它们从何而来至今未被证实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证明,它们与人类已经共存长达几百万年之久。它们有着神奇的能力,不管是山地、森林、草原、海洋,城市等有它们的踪迹。幻灵兽与幻灵兽的斗争,人类与幻灵兽的斗争。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人类与幻灵兽的友谊。他们之间已经有着密切的联系。现在,以陈晓风为主角,展开了这番故事…………
  • 梦幻危机

    梦幻危机

    16年前,路西法陨石划过地球上空,撒下了异能因子,16年后,有这么一群人,得到了异能,可异能只能维持在16岁-26岁这十年间,这一群人能否用自己的异能改写自己和别人的命运......
  • 月神清明集

    月神清明集

    月神卿明成长史,且看小殿下将如何在瑰丽纷杂又充满欲望的有灵宇宙中慢慢成长。“我到现在也记得大人的那句话:各有各的命数和活法。这个宇宙,从来就不曾有过真正的统一。”“卿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那样做了,他们会不会生出侵略我们的念头?”“星际旅行,从来就只是一个幌子。”
  • 施法者的脑回路大多有问题

    施法者的脑回路大多有问题

    凡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斩断巨兽的头颅,而施法者却可以轻易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成为‘英雄’。这是个众神泯灭的时代,当信仰无处安放,人们纷纷选择投向了此世唯一的‘神秘’。奥兰多广袤的平原上,无数殉道者的尸体在向天祈求着奇迹的垂涎,边境终年不化的冰雪中,卿王们迎着风雪守护着帝国的疆土,帝都里,贵族们却借着‘公平’赐予的力量肆意妄为,托斯卡诺是一个绝望的世界,人们匍匐前进着,没有人觉得自己将会有未来,只是不知何时,当有人带着几分不甘的抬起头颅时,却发现有一个‘巨人’一直坚定的前进着....守护着那作为人性的最后一点光芒。这是个找寻真相的故事,也是一场铁与血的史诗。
  • 恶魔与你同在

    恶魔与你同在

    夜弥漫在血色的田野上昏黄的月光永远照不亮挥不散的死亡诸神的信仰镌刻在永恒哭泣的墙冰冷绝望疯狂哀伤荣耀重现往日的辉煌!当欲望失去了人性的枷锁、当能力凌驾于法律之上,这个世界,就会理所应当的开始动荡……
热门推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约定与忠命

    约定与忠命

    在古老的大地圣称存在着无数的生灵,有的因其强大而被世人畏惧,有的因为仁慈而备受世人尊敬。由于是即做即发的,有何错误可留言,人家会尽力修改的现在世界变了,人也变了,曾经的那个神魔汇集的时代以一去不回了。
  • 仙门遍地是奇葩

    仙门遍地是奇葩

    原来仙门竟是这般不以为耻,当真是脸皮厚到极致。师傅喜欢徒弟,徒弟却为魔界鬼祭哭得死去活来。好一个郎艳独绝,遗世独立的灵澈仙人。又好一个不知羞耻,仙门之辱的徒弟。不愧是仙门之境,遍地奇葩,魔为仙成仙,仙为魔堕魔;不疯不魔,不魔不仙(ps:纯属瞎七八扯,毫无逻辑。)
  • 闯出死门

    闯出死门

    北堂野回到家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天天窝在家里不出门,邻居们看着他那紧闭的大门心里都忐忑不安,这个家伙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五岁的时候因为顽皮掉进河里,爸爸妈妈为了救他双双溺亡。七岁的时候唯一的亲人奶奶因为给他买书包被拉沙车碾死,靠着奶奶的赔偿金撑到了高中毕业,街坊邻居都在背后议论说他是个克星,克死了全家。十八岁那一年,莫名其妙的失踪,八年之后诡异的出现在家门口。故事刚刚开始,热血,勇猛,励志,这里有一切想得到想不到的传奇!逆神而战,天下大乱!这不是所有的传说,有你来指点江山,一切都是无限向往!!!
  • 惹火燃爱:老公,慢慢宠

    惹火燃爱:老公,慢慢宠

    灯红酒绿的万丈红尘中,堕落的不止是我一个。有人为我哭,有人为我笑,还有人花三千万只为让我陪上一醉。我总是不屑一顾。可是这个叫白夜萧的男人,却在我主动送上门的时候,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我。如果说眼泪可以洗刷一切,那为什么,却洗不掉我对你的一往情深?
  • 护花风水师

    护花风水师

    他是个风水师,懂风水堪舆、摸骨相术,更要命的是还会武功;他还是个无赖,擅长坑蒙拐骗、调戏美女,最关键是够不要脸。用风水之术救人、杀人,心怀善恶是非之心;用无赖面目伪装、打脸,护得天下美色在怀。相师会武术,谁也挡不住。Q群:119277419
  • 绍兴黄酒与养生保健

    绍兴黄酒与养生保健

    绍兴黄酒对人体的作用,对疾病的预防和治疗作用,不论是古籍记载,还是现代医学研究,都有着正反两方面的结论。饮酒的利弊,应根据不同人群、不同场合、不同剂量等具体情况加以分析。倡导科学、适度饮用绍兴黄酒是编写本书的出发点。本书以问答的编写形式,对绍兴黄酒的历史、分类、价值和饮用注意事项进行了简单的阐述;对黄酒的科学饮用,黄酒对人体健康的利弊,醉酒的危害以及如何防醉解酒等方面进行叙述;对药酒的作用和方剂进行了分类说明。本书是国内第一本有关绍兴黄酒与健康保健方面的医学科普专著。
  • 一见钟情从一而终

    一见钟情从一而终

    才子顾鹤对落轻语一见倾心,一场意外他突然失忆。再见面时,发现了才女落轻语变为“学渣”的秘密,但却并不妨碍他又一次的怦然心动。两次见面,都是一见钟情,原来,这都是有人暗中安排好的。顾鹤拼进全力想粉碎对方的计划,却一次次止步于前,他害怕,这一次自己不会再爱上落轻语了。“顾鹤,别怕,这一次换我来喜欢你。”“落轻语,你好,我喜欢你,一见钟情。”最后一次的一见钟情,没有阴谋,没有设计。落轻语,我爱你,从一而终。
  • 三度往生

    三度往生

    九方世界,茫茫浮世;单只形影,三度沉浮。初形宙宇,万法空明;临形幻灭,衍合真一。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