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在一旁看了,心想,看来她已经知道是宫正官在宫中布下的法阵了,还思索过破解之法,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发觉了宫正官定阵的举动,还想试着破解。他笑着对苏女说“怎么样,你明白了吗,不是我们打不过你和你父侯,只是疏忽了而已,若认真,一定可以躲开,但你却躲不开我们的仙法。”
宫正官放她下来,她说“你刚才也说了,你们讨论过我的法力了,他才能及时退走,这做不得数的。”
司命想她既然想过破解宫正官法术,自然是仍想逃跑了,便对她说“这样吧,这位是淄川氏,我的夫人,她刚从东夷回来,从没听过你和你父侯的仙法,而且你们都是女子,与她比试可否作数?”
苏女便响亮的回答“好,就这么说了!”
川妃便说“我先出手吧,以免你会觉得我看过了你的法力,你却不知道我的仙法路数。”
苏女不回答,她手持短剑,正在蓄力,全身铃铛作响,听得川妃有些失神,她急忙散开魂魄,化作水汽,也在平地里慢慢蓄积天地之力。川妃聚起水汽,直接朝苏女撞了过去,苏女尖叫一声,迅速让过,飞身上了高空,以短剑对着下面川妃聚起的水汽周围划下一个圈,石板地面顿时被划出痕迹,随着苏女浑身刺耳的铃声,水汽坠落于地,四面八方的疾气朝水汽射来,川妃急忙顺势旋转,把射来的疾气都收了去。
苏女在半空看到,朝水汽旋转中心射出疾气,川妃的水汽旋转立即被这一击带住下沉,要被定住,但这时候她已经蓄积了足够的疾气,虽然水汽下端被定住,仍可分神让旋转的水汽突然暴长至半空,定住苏女周围的风,使她身上铃铛无法响动,随即卸下她的短剑,以天气压倒在地上,川妃便现了原形。
司命、宫正官都抚掌说“两位都是好仙术!”
司命官对苏女说“我夫人是东夷人,原本不懂我们大商的仙术,但她刚才用的定风法却是我教她的,所以说你若跟我们一起修炼,日后一定大有成就,可为我大商尽心效力,你族人也可感到光荣。”说罢,向川妃瞟了一眼。
川妃会意,扶起苏女说“我其实之前也是作为东夷俘虏到大商做女奴的,且也是行刺大王被捕,后来大王宽容,放过了我,再后来我便与司命相恋与之婚,你若是诚心愿意在大商长居,这边人才济济,肯定会有个好归宿,之后你便可与你夫君尽心为大商效力。”
司命听了心中不快,心想你自己都不愿与你夫君共事,劝人倒是一套套的。
苏女点点头,答应了,司命便说“既然你答应效忠,我们就与你解开屋内的阵法,但你只能在大院内活动,抓紧时间修炼脉络之法,若被我们发觉出了大院,可别怪我们对你施以极刑。”
宫正官等人嘱咐完便离去,路上,川妃对司命说“这小孩之前对自己逃离遮遮掩掩,现在又含糊答应你们,看来不是个耿直的人,你们要注意她的欺骗手段。”
司命便说“我早已布置好了,”他转而对宫正官说“这小孩已经在思索破你的宫室阵法了,你在院内的布置怕是会被破解,而我已经在大院内把多棵大树的脉络连接起来,让小司命予以监视,再来看她是否会逃离。”
第二天,川妃便要离去,她说“我这次回去是训练士兵,待送来所有训练好水阵的五千人之后,我想冯夷便可偿清在东夷之战中对大商的蓄意报复了。”
司命质问“你留在冯夷部落是为了帮他还清杀孽?你需要这么上心吗?”
“我只是为了自己心安而已,毕竟…”川妃没有说下去,便离去了。司命知道她想说什么,心中很不是滋味。
司命等人刚走了一天,苏女正在屋内安心修习脉络之法,突然门缝里射出一支金针,由于她正在试着把自己的脉络遍布屋内,因此得以提前感到,轻轻躲开,但随后又有一支金针急速飞来,比刚才的要快一倍以上,饶是苏女有脉络感应,也没能躲开,擦过脖子而过,钉在墙上。苏女急忙起身拿起短剑,朝门射出疾气,而木门竟然不能被射穿,使她大感吃惊。这时门猛然一开,疾气被返回,被苏女以短剑往回一划,收入短剑中。这时,两个少年闯入,其中一个正是少宗伯。苏女便问“你们是谁,偷袭算什么英雄!”
其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说“小妖女,我们之所以进门来,就是为了跟你堂堂正正的较量,让你死个明白!”
少宗伯便说“这是郁垒,你所杀的司门官之子,而我是少宗伯官,我们便是来为司门官报仇的!”
苏女恨恨的说“哼!战场上本来就是刀剑无情,何来报仇之说,我父侯是被三名仙人围攻打伤,我岂不是更要报仇!”
郁垒大怒“早听说你这小妖女手段狠辣,想不到言语也恶毒,你受死吧!”
少宗伯便拦住他说“等一下!”又转向苏女“既然你说我们以人多欺你,便让我来跟你较量如何,到时候你可死而无怨?”
苏女轻蔑的笑“这倒是可以,你若赢了,任你处置!”
郁垒不悦,对少宗伯说“现在不是比试仙术的时候,况且我要亲手杀死她!”
少宗伯便说“我来帮你擒住她,到时候你来动手杀她,她便死而无怨!”
郁垒便退下,少宗伯拿起一支大常旗一招,风过苏女,她顿时感觉魂散,急忙飞身旁边,去拿自己的系满铃铛的甲衣。郁垒大喝“别想用法宝!”佩剑一划,地上划痕过处,就地竖起一道门阵。
苏女飞身过去,手指最先越过地上划痕,便被疾气划伤手指。她急忙定住,以受伤的手指血抚短剑剑刃,然后朝少宗伯一划,铮然一声响,不但聚起魂魄,还划出疾气把大常旗划开。少宗伯急忙拿出玉敦一吸,苏女手上、脖子上的血顿时飙出,被扯着吸了过去,魂魄也随之要去。
苏女狠狠的以短剑挡住血流,血流与剑刃相碰,铮然有声,她得以暂时聚起魂魄,随即以脉络之术朝墙脚移动而去,摆脱了玉敦的吸力,但她这样强行摆脱,顿时血流如注,伤口被拉扯的有碗口大小。
苏女移动到墙脚,朝少宗伯投出短剑,三道疾气射来,一道射在地上,切下一个圆,少宗伯登时难以移动,这一迟缓,虽然挥剑挡住了一道疾气,但手中玉敦却被疾气打碎。郁垒看到少宗伯输了,急忙上前要攻击,被少宗伯拦住说“算了,是我输了!”
苏女蹲在墙角,脖子上和手上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血腥味使她发昏,几乎不能说话。少宗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意志力顽强的人,居然不顾出血,强行摆脱玉敦吸力,而且还是个小孩,便抱歉的问“你还好吧!”
苏女不答,听到郁垒对少宗伯大声说“她已经重伤,为什么不杀死她?”
“你刚才阻止她取法宝已经是以多欺少了,现在我最强的法宝都被她打碎,应该算是我输了,不能不遵守承诺!”
苏女因失血过多,有些发晕,她闻着血腥味,想到殷人背信弃义,昨日刚刚劝自己效忠,今日就有人要报仇刺杀,心中愁苦万分,又想到父侯、长兄都远在王畿,不禁流泪。少宗伯看她在暗自抽泣,便说“我们不杀你了,你不用担心的!”
苏女听了,转念一想,不如趁此机会,尝试出大院逃离朝歌算了,即使因大院有阵法,自己因触动而被抓,也不能怪自己。想到这里,她止住哭泣,恢复精神说“我可没时间跟你这两个小孩玩了!”说罢,飞身钻出屋顶去了。
郁垒大怒,叫道“小妖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走哪里去!”说罢追了上去。
苏女以脉络之法而行,一晃就出了大院,她出大院之时,以自身脉络感知,果然感觉到了微微颤动感,便心领神会,继续朝城外奔去,郁垒在后面远远赶不上她。但她虽然自行止住了血,终究之前失血过多,不能持久借风,才到城门就已经被赶来的司命率领小司命追上,被定住周身的风,擒住。司命把她带回,训斥了少宗伯跟郁垒,然后吩咐医人为她上了药,问“这伤口是你自己强行拉扯出来的?”
苏女应了一声,司命官赞许的点了点头,在医人上药时帮她扎起披散的头发,表示了对于她意志顽强的佩服,但对她说“虽然你是为他们刺杀所逼,但既然他们已经说了要放过你,你为何还要逃走?”
苏女大声宣泄“你不是说要收容我为大商效力吗?怎么第二天就有人要怨恨报仇!叫我如何能信你们!”
司命严厉的说“这是另外的情况,少宗伯他们会被处罚!我现在问你的是为何违背我的禁令!”
苏女默然,司命接着说“据说你以前在苏国也是参与制定了刑律的人,应该懂得有禁令就必须严格遵守的道理吧?现在你故意借刺杀试探大院阵法,该当何罪呢?”
苏女只好说“我并不是有意要逃的,是怕他们不守信用,我已经失血过多,不能留在屋内了。”
司命大喝“还要狡辩!你完全可以大喊叫人,小司命就在附近的!”
“当时头绪纷繁,没能想到这些。”
司命缓和说“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用了,现在你已经触碰到了院内阵法,自然不能留你在这里了,等你伤好了之后,就送你到典丝官手下为奴,这样你将不能再使用仙术,与其他战俘一样,等三年期满,确定你不敢反叛之后,再放你出来,为大商效忠!”
苏女立即大声申诉“凭什么我要为奴,是他们要刺杀我在先,我是被逼的!”
司命喝道“还敢以言语取巧,你的出逃之心,人尽皆知!”
苏女随即软了下来,跪倒哀求“能不能放过我这次,下次我不敢了!”
司命叹息说“你已经触碰阵法,我们对你的试探就已经结束了,再加上大商刑制,仙人战俘必须为奴三年才能获得自由。”
苏女听了,瘫倒在地上。司命扶起她说“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你的天资我们是知道的,这三年你安心些,等释放之后,我再教你仙术,为大商效力。当然,你也不用再想着逃走了,你若逃脱,大王必定拿你父侯顶罪。”
听了这话,苏女眼泪自动的就流了下来,司命官怜爱的为她抹去眼泪,抱她入怀说“我知道你为一国侯女,而为奴的生活起居比这里差,你可能会挺不住,但你既然修炼意志力之术,自然要学会忍耐。”
苏女啜泣的点点头,司命官欣然对她说“三年很快就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