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连几天,申姜他们都平安度过。到了这日,逢伯接待箕侯来访。亚丑氏看箕侯队伍里并没有杞女,心想,殷人真狡猾,告诉我说杞女会亲自来助战,结果不来,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她便不会犯险了。箕侯提出“若亚丑氏与杞女结亲,便不用逢伯出兵,只是遣使亚丑氏暗中相助便可。若战胜,战俘仍然可分与逢伯。”
逢伯便说“不可,亚丑氏乃是我下属,他是否出战,需听我号令而动。”
箕侯便起身告辞,这时,胶鬲进来,让侍卫抬来一筐鲜鱼,说“使者既然要回,可收下我们的鲇鱼为礼,战事紧迫,可用来抵御刀枪。”
逢伯一愣,便训斥胶鬲“我没有吩咐你送礼,谁让你进来送礼了?”
这时,他身后的亚丑氏拔出背后的大斧,飞步过来就砍,逢伯躲避不及,被砍中脖子,整个人飞出去,撞在一边的桌子上,压碎了桌子,大斧上的水飞溅在他身上,立即浮现手形鬼魂把他按压在地上。亚丑氏惊异,平时这猛力一击,头颅立断,整个人都会飞出十几丈,怎么这才只压碎桌子?
逢伯跟没事似得爬起来,一边以珠贝撒出玉粉,御使按在自己身上的鬼魂松开自己,一边大骂“反贼,果然是你!侍卫安在?”他珠贝一扬,萦绕玉粉的魂魄反扑缠住亚丑氏,但一下被他大斧震开。
这时,箕侯已经躲在墙角去了,侍卫蜂拥而入,被川妃抵住,司命官持剑击出,逢伯取出一只玺印朝墙角交界处一照,起身便走,却因速度不够快,仍然被刺中大腿,但他身上软甲只被刺的凹陷发光,有玉粉掉落,却并不能透。逢伯负痛大叫,但就这一瞬,只见墙角交界处一阵闪光,他已经从右侧墙移到大堂正面墙壁去了。司命暗暗吃惊,朝逢伯投出长剑,而亚丑氏也举着大斧冲过来朝逢伯脸上砍来。逢伯又是以玺印当面一照,被罩住的亚丑氏的大斧与司命的长剑不自主的碰撞在一起,紧紧贴合。附在长剑上的司命只觉解脱不开,拼命以玉坠一格,顿觉松开了吸附力,逃到玺印罩住光芒之外去了,但玉坠却也拿不下来了。
亚丑氏不顾吸附在自己大斧上的长剑,一斧击飞自己身旁的案几,碎片朝逢伯撞去,但被他举起玺印一照墙角,就又移动到左侧墙去了,而亚丑氏已然借风卷起碎片转向朝他撞去。逢伯一移动到亚丑氏身后,便以玉玺照住他下半身和站立之处,亚丑氏随即被定在地上,一要迈开腿便觉得全身瘫软,而大斧被粘在手上,扯不开。这时司命官躲在案几下面以金刺刺地,逢伯随即被地上疾气射飞手上的玺印,他急忙飞身去抓,被司命冲出,定住他周围之风。逢伯立即拿出珠贝,张开一下就把玺印收在手上,接着又用玺印罩住司命,把他定在地上,珠贝张口处蚌珠光芒闪烁,便要把司命吸入贝中。
这时,川妃已经击退了侍卫,急忙朝司命这里飞来,以金梭挡在司命面前。但在蚌珠闪烁中,金梭没有旋转,反而被吸入珠贝。川妃一到司命跟前,就举剑聚起水雾,要定住逢伯,不料反被他玺印一照,与司命吸附在一起,举剑聚起的水汽也反而黏住了他们俩身上。而亚丑氏那边虽然不能动大斧,却趁逢伯对付司命官的空当,凝神聚起地上的案几碎片,包裹水雾朝逢伯砸去。逢伯知道其中利害,从珠贝中取出一副绣有神农氏像的锦图裹住身体,他本人立即朝门外的神农氏雕像飞去。但就这一瞬,早已经等在门口的胶鬲以一副绣有百谷的锦图扬起,刚好截住使逢伯在门口落下,而他身后的碎片跟着袭来,砸在他身上,抽出魂魄。不一会儿,逢伯魂魄随着碎片散落在地上,他肢体也软下瘫倒。
这时候,司命跟川妃仍然贴在一起,一分开就全身瘫软,而亚丑氏仍然不能走动。胶鬲过去,边掂量着用玉粉抹在司命身上,把他俩分开,边说“你们是被定下了质剂之术,不以等价之物等分,就无法分开,”他又在亚丑氏周围以金刺划地说“如果强行分开的话,人即瘫软不能举动,即使是刀剑般坚硬之物,也会崩坏。逢伯的甲胄也是镶玉的定质剂之物,刚才你的大斧被定质剂之后,其实他可随时飞过来突袭你。”
司命与川妃都点头,他们俩想起刚才紧贴在一起,比起随时会被逢伯攻击的惊惧,都感觉到了生死关头至少还能在一起的甜蜜,这下一松劲,不由得相视而笑,毕竟自从奄城之战以来两人就没有再亲近,如今终于解除芥蒂。亚丑氏走去脱下逢伯的甲胄,紧抓住胶鬲的肩膀,呲牙笑着说“胶鬲氏,这次能除掉逢伯,你是首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随我讨伐莱人?”
胶鬲笑说“我只是司市官,打仗还是你去吧,等此战终了,再举我之名于大商商贾之间,使我能与其互市便好。”
申姜在外寝,派海豚来看,早得知逢伯已死,她便想摆脱海豚随商军而去,但仍然被海豚盯住不放。亚丑氏则与箕侯商议,准备封锁诛杀逢伯的消息,再出兵前往宿沙卫。于是,在他与胶鬲氏杀死逢伯亲信之后,便与司命官等人先来申姜住所擒杀海豚,外面警戒的海豚感觉到亚丑氏一行人的敌意,先发出攻击,被亚丑氏盾牌挡住,同时将祭浆射在地上,随即御使魂魄把海豚按住,其攻击也被农阵分散。亚丑氏趁机飞身上前一斧子劈死了它。屋内,申姜急忙跑出来说“这只海豚已经被我驯化,可以不用杀之!”
司命官上来说“你们果然是来东夷的,兽类不可信,必须保证消息不能外泄!”说着就要进屋动手,川妃急忙上前阻止说“只要把豚鱼暂时羁押就行了,不必至死。”
申姜便说“我可规劝它暂时接受绑缚!”
亚丑氏便说“我来困住它吧,”说着,他进了屋,申姜急忙进入以手示意海豚,它便伏下不动,让亚丑氏以枝条绑住它。
司命官对申姜吩咐说“你与海豚都必须留在此处,等城破方能返回渭水,你丈夫在何处?”
“被关押在宿沙卫城邑中。”
司命便说“你若能与他消息,可使他为内应。”
“我与他只能以海豚传信,平日无法联络。”
司命看套不出话来,便与亚丑氏离去了。川妃留下来与申姜叙旧,想试探姜尚是否已经投靠任伯,但申姜介于东夷和殷商仍然未分胜负,始终不透露任伯、网诲氏与姜尚的交易,只说他被困在宿沙卫做人质。
川妃只好缓和说“妹妹快生了吗?”
“就在这个月了。”
川妃又说“妹妹这时候虽然安全最重要,但看这豚鱼反应灵敏,竟然可以不借风动而行,我大可放心。”
申姜见她提到豚鱼,正好转移话题,便说“姐姐可知这豚鱼何以凭借而动?”
川妃微笑“大王身边的老星官已经揭示了,这豚鱼是以激发自身脉络而动,驯兽的任伯也会的。”
申姜兴奋的说“我和姜尚都猜到了,其实任伯的驯兽术还是姜尚教的呢!”
川妃盯着她说“哦?不知他是怎么驯出这豚鱼的?”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听姜尚说,他以前想过调动神魂来驯兽,”申姜正想如何讨好川妃,去救姜尚,便把姜尚以前的话说了。
川妃高兴地说“好,妹妹可暂时留在此处,姜尚的事你不必揪心,我们破城便去寻他。”
申姜万分感谢了,待司命等人离开逢国,她随即暗自派遣朱厌猴去宿沙卫向姜尚报平安。
纪国那边,昆虫氏带兵攻城,他与弟子骄虫氏用了十日,聚集驯化了大量蚊虫,此时正值初夏,他们把蚊虫聚集在纪邑上空云端,慢慢散在下面城邑中去。过了几天,纪国城内开始发生疠疾,而这时,滕国的雇伯投降了商军,水庸氏与飞廉便带兵过来与昆虫氏会合。
昆虫氏先威逼纪侯投降,纪侯因为商军攻城手段卑劣,大骂。于是,昆虫氏便以雇伯为先锋,水庸氏辅助,开始攻城。飞廉与骄虫氏看到城墙上空一朵云浮的很低,上面不断射出疾气,袭击攻上城墙的雇伯士兵,两人便飞身上去,要擒住里面的仙人。
谁知他们刚进入云层,就感觉被树枝藤条绑住一样,无法动弹,里面的岁崇即以机弩射击,飞廉化风逃开,骄虫氏放出螯刺挡住。飞廉要飞出云层,却发现这云层如铁桶一般,像是撞上了墙壁,他只好擎出短剑,凝聚云层内的水汽,准备化风运水汽猛力一击,岁崇急忙拿招魂旗在手,要散去飞廉魂魄。飞廉急忙专注,暂时聚集风力,然后取出旌节定住魂魄不散,聚起云中水汽,化旌节为箭,直冲岁崇。在逼他急躲时,飞箭插穿云层障壁,飞廉也化风附在上面得到了外面。
飞廉看骄虫氏仍然无法出来,便又以旌节化箭,插进云层,割掉骄虫氏身上的云气绑缚,顺便钻出云层而去。骄虫氏解缚,便要从穿洞里冲出,岁崇急忙以玉璧按住云壁,云层的洞随即被从玉璧移过来的刀剑封锁,骄虫氏刚露出身子,就被移来堵住洞口的刀剑切断。
飞廉守在云层外,看着骄虫氏半边身子掉了下去,惊怒不已,但岁崇并不出来,只在里面对着下面以机弩射击,飞廉便以玉管砸向云团,放出蓄积的狂风,把云团往下推出,朝城楼上的纪人急坠下去。云团砸在城楼上,纪人士兵四散奔逃,城楼被砸出一个大坑。商军士兵趁机攻入城门,天吴只好亲自化水兽攻击商军,被水庸氏以绳墨引导,重重的撞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昆虫氏趁机伸出吸管十几丈之远,连接天吴注入毒液。天吴急忙压制毒液,从自己身上分离出去,往后退去。昆虫氏立功心切,放出轻纱飘带追击,追上绕在天吴所化水兽周围。天吴便吹出疾风,要推走飘带,但飘带如蛇一般在疾风中逆行,仍然附在水兽身上,立即融入水兽身体。由于有飘带连接,天吴无法分离飘带注入的毒液,他只感觉自己身体毒液充斥,浑身僵硬,被飘带慢慢带回到昆虫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