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在开拓者的地窝子
听到的第一支催眠曲是
大漠风沙的呼啸
听到的第一句祝词是
爸爸爽朗的笑声
“长大,又是一个开拓者的棒小伙”
他长大了
吮吸着妈妈的
带有盐碱涩味的乳汁
像海浪般翻滚的沙丘
留下他一串串蹒跚学步的足迹……
他长大了
多像他的爸爸
皮肤,闪烁着古铜色的光泽
胸膛,隆起结实的肌肉
笑声,带着大漠的粗犷
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比起爸爸稍稍佝偻的背脊
他的胸脯挺得更高更直
上工,骑着小嘉陵飞驰
收工,嘴里哼着的是流行的校园歌曲
他变了吗?不
爸爸胡须上艰辛的岁月
妈妈皱纹里的劳累
还是他时常翻阅的生活教科书
看,那不是他吗?
矫健的身影站在了高高的脚手架上
一面把一块块涂满灰浆的红砖
砌在新建大楼的高墙上
一面引吭高歌
“戈壁滩上盖花园”[1]
实现爸爸当年垦荒时的憧憬和梦想
1980年8月于梨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