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渊一个人坐在凌乱的房间,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缥缈峰还真是有钱的很,这破烂的窗帘看不出材质,可是不用猜,肯定价格不菲。
真是好不公平,若将这破烂的窗帘披到身上,都要比自己现在的衣裳要衬身份的多。
更不用说那散落一地的珍稀丹药和奇珍异宝了,怕是十座望海峰加起来,也没有这缥缈峰的一个山沟沟富裕。
苏渊叹了口气,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此时毫无睡意的苏渊,已经在这房间干等了好一阵子,不见有一人来自己的房间:
师父怎么还不来?难道师父什么话都不想跟我说吗?
苏渊的大脑飞速旋转,思考着那一日从浮玉峰离开后,被程远潇一剑刺中后的事情。
恍恍惚惚记得师姐有危险,然后自己回到望海峰,抱着师姐一起被砸在师父的木屋下。
可中间的事情,自己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完全超过了苏渊的认知范围,他此时最需要一个人为他解除疑惑。
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如果真的是那自称是守护神灵的尉迟扶梨,那她又是怎么救的自己?
还有,自己的血应该与她有莫大的联系,难道?
苏渊有些不敢相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个人的血中还藏有另一个神灵,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她还说自己洗血后,筋脉尽通,还可习得尉迟武神的天卷功法。这么说来,刚才那一拳的威力也不全都是孟岩师伯的功劳?
如此看来,尉迟扶梨倒也没有恶意。不过就是性格野蛮了点,脾气暴躁了点。
可是,师姐又为什么会与尉迟扶梨打了起来?
他们说师姐是僵神?
“僵神,是什么?唉,自己一觉醒来,怎么感觉天都变了?”
于是,苏渊开始思考起宇宙终极三问:
“我是谁?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太岳宗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千多年以来,苏渊第一次,开始深度思考起来。
……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斩断了苏渊凌乱的思绪,难道是师父来看自己了吗?
他连忙起身,奔到门口。
门口站着的人,满身满脸都是黑灰,好像是自己曾经碳烤过的烧鸡一般,嘴巴里,好像还吐着烟。
苏渊漠然睁大眼睛,这人难道被雷劈了?
“你?你是?”
面前黑脸人咧开嘴,玩世不恭地笑了一声,露出的白牙反而更加滑稽。
“哈?”
撞了一下苏渊,走进屋内,双手把一个精致的陶瓷碗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你干什么?”
苏渊觉得这人真是奇怪的很,太没礼貌了,也有些生气。
“哈?”
黑脸人又笑了一声,转过身来:
“你说我干什么?”
这声音?有些熟悉。
“我干什么?老子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
“岳晓楼?”
苏渊失声叫了出来。
他为什么冲自己大喊大叫的,没惹他呀:
“我干什么了我?你,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苏渊看岳晓楼一身狼狈惨样,径直朝着自己走过来,像是要吃了自己似的,连忙躲闪。
一边跑到桌椅边上,苏渊就听到岳晓楼扯着脖子大喊:
“你干什么了你?你说!你到底在我身上施了什么邪术!!”
“什么邪术?你,你别诬赖我啊!”
见这人疯狂而来,苏渊急忙站到桌子另一头,与岳晓楼面对而立。
“我看你是中邪了你!你别动手动脚啊!”
“我中邪了?对!我若没中你施的邪术,老子怎么会去烤什么灵果!!”
苏渊这才看见,方才岳晓楼端进来的,正是一盘闪着亮晶晶光晕的烤灵果。
一看到这种美味,肚子再次翻腾了起来。苏渊心里荡漾起一阵感动:
“这是,你做的?”
岳晓楼抹了一把脸,看着眼前苏渊纯真的笑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心里骂了一句:
你大爷的!
他此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明明自己不想离开房间,双腿却不听使唤。
明明自己不想去找灵果,可是双手着了魔一般跑去给他挖来。
最最可恨的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苏渊,吃个灵果还要烤熟?
如果说出去,我堂堂一个美少年为了烤灵果,生了火堆差点把自己给烤熟了,我还怎么在太岳宗混下去!
要说这苏渊没有给自己施了什么邪术妖法,说出去,他娘的连鬼都不信!
我会信他!?
想到这,岳晓楼更是愤恨,他直跳上桌子,一手抓住苏渊的手。
苏渊被这莫名的一抓搞的很不好意思,又见岳晓楼的眼中透出渴望的神情,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哎呀,师侄,你难道也跟我一样,患了重疾?哈,是我想的不周到,你也饿了一天了,你先来。”
说着把手中的灵果放在岳晓楼嘴边。
“咳!”
岳晓楼咳了一声,看着苏渊充满深情的双眸,师叔难道在耍我?竟装的和没事人一样!
“师叔!”
“嗯?”
苏渊看岳晓楼谈吐颇为怪异,又联想到这师侄刚才讲故事那眉飞色舞的神情,便一副知道什么秘密一般嘴巴弯了一下:
这师侄的重疾,怕是不在身上,而在脑中啊。这样说来,自己,也不算惨。
便更加耐心的笑了:
“师侄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师叔,烤灵果我做的不好,你多担待啊~”
说完这话,岳晓楼又傻在了当场:
到底是谁!在操纵老子说话?
而眼前的苏渊好似感动的热泪盈眶一般,看着自己:
“好,有劳师侄了。”
说罢,苏渊便剥开灵果的表皮,一口咬了下去…
岳晓楼愤恨的看着苏渊:吃吧吃吧,怎么不噎死你!
“噼啪”!
正在诅咒苏渊的同时,岳晓楼却看见一道红鞭闪过自己的双眼。
一鞭挥在苏渊脸上,把对面的师叔连人带果翻到在地上。
接着便是苏渊的惨叫:
“啊!!!”
这是谁这么凶残?
不等苏渊站起来,那熟悉的香气,熟悉的声音,浑身红色宝珠的尉迟扶梨,像鬼魅一般出现,走到苏渊的身前蹲了下来。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可是今天好像,格外的不开心,苏渊只能看见她鲜红的嘴唇一动一动的说:
“这种东西,你不可以吃哦。”
接着,鲜红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有给苏渊半刻思考的时间。
那在熟悉不过的赤焰红鞭,又一次,在苏渊眼前无情的挥舞起来。
此时不跑难道等着挨打?还管什么其他!苏渊一个躬身,灵巧地从地上跳起。
接着又是一个翻身,从桌子上滚了下来。
眼看鞭子又是劈头盖脸,苏渊灵机一动,抓过愣在原处的岳晓楼就挡在自己身前,自己又跳去了床榻:
“师侄多有得罪,救我!!”
岳晓楼还没缓过神来,本来就是黑煤球一般的脸上,迎面就是一鞭。
“哎哟我天呀!”
捂着脸一看,抽自己一鞭子的可不就是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漂亮妞儿嘛?
“你,你打错人了!!”
说完蹲在地上:
啊啊啊啊!好疼啊!!
尉迟扶梨看也不看眼前这个黑炭头一眼,只顾着挥鞭向屋内走去。
“你个窝囊废,老娘今天就好好教训你!”
苏渊一边抱头向后躲,一边抓起身边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尉迟扶梨眼前丢去:
“你个疯婆娘!你打不过我师姐,就知道拿我出气!我看你也真是不知羞耻!”
尉迟扶梨本就胸中怒气不止,又听到这个窝囊废这样说来,更加恼羞成怒,鞭子一抬,在空中划出一个鞭花,把刚丢在头顶的青铜神鼎裂成八瓣: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没用,老娘怎么会输!”
说完就朝苏渊狠狠的挥了一鞭。
“晓楼救我啊!!”
正在心疼那青铜神鼎,欲哭无泪的岳晓楼,听到这一声呼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着了魔。
想也没想,一脚踏上桌角,借力飞起直接冲到苏渊身前,用自己的后背生生挡下了这狠狠的一鞭:
“啊!!!”
这妞也他娘的太狠了!!
为什么总是打老子!!!
一下子扑倒在苏渊怀里,岳晓楼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抬起头来与苏渊四目相对:
“师叔!我?”
“晓楼!”
苏渊看着此时的岳晓楼,心中感慨万千,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太岳宗受尽白眼,一无所有,竟然能让缥缈峰的师侄倾尽全力相待。
自己何德何能?!
这尉迟扶梨,神鞭力大无穷,晓楼这样护着自己,恐怕会受重伤。
她到底是冲着自己,此种苦痛怎可让旁人代为承受?
眼见这毒妇的鞭子又一次朝自己挥来,苏渊一把将岳晓楼护在身后,闭上了眼睛,大喝了一声:
“你打我吧!
你若不在乎身上的衣裳,只管打我!!!”
做好了被毒打的准备,苏渊不敢看这个狠毒女孩的眼睛。
等了半天,并没有任何痛感。
嗯?不打了?
不打就能好好说话了。
想到这苏渊睁开双眼。
“晓楼!!”
却看见,岳晓楼单膝跪在尉迟扶梨面前,双手死死抓着那条赤焰红鞭,双手的鲜血顺着鞭子流淌下来。
这场景,让苏渊大惊失色!
“喂!你放开他!不关他的事!”
尉迟扶梨轻轻收起红鞭,脸色凝起冰霜一般。
她从来不会失手,可今天,每出一招,竟然都被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丑八怪接住。
如果说自己因为苏渊法力低微,施展不出神力,而打不过苏天镜和那僵神,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这个丑八怪,他还未列仙位,自己怎么会对他无可奈何?
难道?
见这红衣大飒妞终于放过了自己,岳晓楼终于喘了口气,躺在地上:
“我说,你这小妞儿!你长的倒是漂亮!你眼神怎么这么差啊你!!”
苏渊连忙把岳晓楼扶了起来:
“哎哟晓楼,你可别惹她。”
刚说完,苏渊却见尉迟扶梨抬起脚坐上桌子,眼中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
“你们什么时候缔结了契约?”
岳晓楼眨了眨眼睛:
“师叔,她说什么?”
苏渊傻傻的摇了摇头:
“我,我不知道啊!”
“咯咯咯,竟然还是仆契?”
尉迟扶梨的笑容越发神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