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盯着头皮发麻,而那颗珠子不知道飞哪了。
外公拿着盒子急匆匆的出来,看着晴朗的天空,惊愕的看着我们。
然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把来抢盒子的两个保镖打倒,向我冲来,把盒子塞进我手里,把我推走。
“走,快走。”外公说着,拿出一把纸片人超黑衣人扔去。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这盒子很重要,对面就是想得到这个盒子。
我撒开腿赶紧跑,把盒子放进挎包里,扭头看见一个保镖在打电话,一个纸片人直接粘到他身上。
后面的我没看见,因为我已经扶起倒地的单车骑跑了。
我看着后面追来的黑车,心里知道单车跑不过汽车,我看着身侧的河,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过,过来。”
我微愣,停下车,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汽车,毫不犹豫跑下坡跳进河。
我闭着眼跳河的,几秒后我慢慢睁开眼,看见下面黑乎乎的,心里一股恐惧感。
我游到对面,看见黑衣人也跳下河朝我游来,但是游到一半就忽然像是被扯下去了。
后边的黑衣人反头游回去,而我这边的路上也有黑衣人过来了。我捂紧挎包,忽然想到我挎包里还有手机。
我连忙打开手机打给爷爷。
周围的人都避着黑车走,指望他们不可能了。还好爷爷接了电话,我连忙说有一群人在追我,想要拿外公的盒子。
爷爷说他马上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深吸口气,再次跳入河里,往河底游去。
我看见了茂盛的黑发包裹着两个人,他们就是那两个黑衣人。
那些头发伸向我身后,并没有攻击我,我游到底了,然后看见一张脸出现。
我吓了一跳,她睁开眼,头发像触手一样伸进我包里,拿出外公给的盒子。
她仿佛很怀念,头发打开盒子,一根很好看的簪子出现在眼前。
簪头那雕着一只狐狸,整根簪子特别像那个骨笛的质感。
难道这也是骨头做的?
我快憋不住气了,想往上游,却被头发扯住。
她眨眨眼,把我拉进她旁边。
她张嘴,一团黑色烟雾飞进簪子里,然后把簪子塞进我手里。
我想起了那张单子。
“为响应文明城市,改造陈庄河……”
因为这河的源头就在陈庄。
她的脸慢慢模糊了,头发虽然变少了,却把我拖上去,一只手把我扯上岸。
我咳了几下,看到几个黑衣人,爷爷奶奶,外公,还有一个胡子都遮住嘴的穿着道士服的老人。
我手里还握着那根簪子。
奶奶抱紧我,爷爷把衣服披到我身上。
我瑟缩着看着他们争吵。
“蓝少,既然她已经被收了,你是不是也该松手了?”外公恢复了他那张严肃脸,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
“我这也不是心急吗?”那个扎辫子的笑眯眯道,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陈家倒是有个有点用的继承人了。”
爷爷脸色不太好,他冷哼一声,“这可不管蓝少的事。”
“呵,我们走吧。”扎辫子的挥挥手,上车前,又扭头看了我一眼,“我们不久后还会见面的。”
奶奶扶着我上坡,他的眼神就像一条花蛇盯住了猎物。
我默默的看着他们开车走远。
回到家,我低头看着簪子,奶奶给我吹头发。
吹完后,我才问:“奶奶,这簪子……”
“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的陈庄不叫陈庄,而是狐狸庄,因为庄里住的全是狐狸。陈庄河也叫做狐狸河。
河神贪玩化成人跑到狐狸庄,结果一个月后附近全是发大水,村民苦不堪言。
有道士说是狐狸把河神引走,带着数百村民要火烧狐狸庄。
河神因为自己的失职,就回河里去了。但是村民没有就此罢休。他们还是火烧了狐狸庄。
而河神不能怪村民,因为这是她自己贪玩导致的,所以她用狐狸的骨头做了这只簪子用来纪念。
至于为什么簪子在你外公那,因为你外公家是第一个搬进狐狸庄的,他们一家每天都会拜狐狸,为狐狸做了祠堂。河神把簪子给了他们,让他们放进祠堂,簪子可聚魂,河神希望狐狸们的魂魄都有一个归宿。
后来政府为了让后人不迷信,把狐狸河改成了陈庄河。
这簪子也变成了陈家的祖传。
因为最近要清理河道,所以不得不把河神放进簪子里了。
自古以来,所有的神,都是靠人们都信仰活下来的。信河神的越来越少,河神的力量也越来越弱。”
我躺在床上看着这只簪子,奶奶的话还在脑海回荡。
这狐狸刻的惟妙惟肖,还涂了颜料。
红色的狐狸,眼睛有神。
“你在吗?”
狐狸的眼睛亮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问题没有问。
吃饭的时候,我状似无意问:“我掉过河吗?”
爷爷奶奶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一下。
“你确实掉过河,还是河神救的你。”
“本来我以为最后收河神的是他们,所以不想让你知道太多。”
“因为如果你这样问,说明有人向你说了什么,我们再怎么掩盖你还是会知道的。”
“是河神托梦了吧?”
我点头,然后想起来那支骨笛。我跑回房间拿起骨笛,放在爷爷奶奶面前。
外公给我夹了一块肉,然后顺手把骨笛拿过去了,左看右看,面色沉重的给了爷爷奶奶。
“这,月儿你没事吧?”
“有没有做噩梦?”
“或者梦魇?”
对于他们的各个问题,我一一回答。
“没事。”“没有。”
然后我把做的梦给他们说了。
“佛珠?就是当时打破幻境的东西?”外公一听我说女鬼进入了骨笛,就慢悠悠的问了。
“嗯……那是幻境?那么厉害!”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我觉得那就是真的。
“嗯,很强大的一个幻术,可以掩盖住陈庄。一旦没有阻止成功,村庄可能真的要没。”
“是那些人做的吗?”
“嗯。那个蓝骆,得到个封印一只邪恶狐神的挂坠,之前那个幻境就是它的杰作。”
“扎辫子的那个?”
“对,他是蓝氏的独生子,他们家是做生意的,他却对盗墓感兴趣,这挂坠就是盗墓得到的。”
“那个寸头的叫什么?”
“莫岩,蓝骆的律师。专门保释做坏事的人。”
“听起来好厉害。”
“哼,吃着人血馒头,迟早出问题。”外公狠狠咬了一口馒头。
“我听说,蓝氏是延辛高中的投资方之一。”
延辛高中是我所在的学校。
“不过别怕,蓝骆已经23岁了,没在学校上学,你应该遇不到。”
“可是他说还会见面……”
“这有什么好怕的,他可能以为你住在这。别担心,这里有我和你外公顶着,你好好学习就行了。”
我点头。
过了几天舒坦日子,我都觉得我快发霉了,可是我又懒得窜门,偶尔小学同学来找我玩,但是我都拒绝了。
周罗对我的影响真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这一天我躺在太师椅上,旁边的小桌子放着切好的几块西瓜。
父母总是大半夜才回来,有时候会早回。
我啃着西瓜,刷着群,发现他们要组织去探险。
地点是延辛市的生态森林。
问了好久才知道,那里出现过盗墓贼,他们盗了很多珍宝,然后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不小心,有一个铜器掉落在地上没有捡走,被护林人发现,上报政府。
老公:所以我们打算去看看古代的墓室是怎么样的。
二月:那里肯定被拉黄线,你们怎么看?
老公: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自有办法,嘿嘿,对了,你要一起吗?
二月:不。
然后我退出QQ,看了一下新闻。
确实有这样的事。
这盗墓贼也太不小心了吧?
我啧啧两声,放下手机去开被敲响的大门。
“月月啊。”外公一脸慈祥的看着我。
外公除了对我脸色好以外,对其他人都是一副欠我八百块的脸色。
“外公?你怎么来了?”我连忙扶着他进屋。
“哎,我担心秦晋抢我前头,所以想让你先继承我的衣钵。”外公笑的更和蔼了。
“……扎纸人?”我问。
外公瞪了我一眼,又不紧不慢的对我说:“难道要你一辈子扎纸人?你还记得那个纸片人吗?”
我点头。
“这是御灵术。它能操控傀儡,或者将其他有灵的放进傀儡中来操控。”
“那不是傀儡术吗?”
“你不觉得御灵术更好听吗?”
我轻轻读了几遍,也对哦。
“我当时将周围的灵都聚集到纸片人上。如果没有灵,你可以直接操控纸片人,但是会大大消耗你的体力和精神力。”
我听的入神,感觉外公可以编故事书了。
外公看我半信半疑的表情,气呼呼的吹着胡子,拉着我去后院。
“你不信是吧?行,外公就让你亲眼看一回。”
外公从兜里掏出几张纸片人,挥向天空,然后闭上眼聚精会神。几秒后,周围忽然刮起了风,我似乎看见了一团团白色的东西飞向纸片人。掉落到地上的纸片人猛的窜起来,飞过我耳边,打中了柿子树,那根树枝掉了下来。
我:“完了,母亲回来又得伤心了。”
外公:“……咳咳,月月,想不想学?”
我犹豫了一会,然后才问:“学了有什么用吗?”
“再过一个月你就得回去上学了,如果遇到什么,学了御灵术你还可以保护自己。”外公摸着他喳拉的胡子,笑眯眯道。
“而且你身上还有骨笛和骨簪,她们很容易吸引鬼物的。”
“那我可以把她们放你这吗?”
“不可以,你要自己带着,这是你的因果。”
我看着变得高深莫测的外公,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最后我还是决定要学。
毕竟能操控傀儡,想想也很激动啊。
外公微笑着摸着我的头,一到晚上白光闪过,直接亮瞎我的眼。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等我醒来时,我身边站着爷爷奶奶和父母。
他们脸上都是悲伤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
不对,外公呢?
我发现我沙哑的出不了声,只好干瞪着他们。
爷爷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沉声道:“月月,你是想问你外公在哪对吧?他……”
我点点头,但是他一副难开口的样子让我心急。
“哎,你外公,去了。”奶奶说完,直抹眼泪。
!!!
没人知道我现在多么惊愕和伤心。
难受的像是有绳子勒住了我的心脏,喘不过气,直掉眼泪。
抽噎的母亲端着水杯过来喂我,我喝了一口,声音回来了,才说:“可是我下午还看见他了呀,大概三点的时候吧。”
“巧了,你外公就是在下午咽气的,大概爷孙三点。”
“那我下午……”
爷爷默默看了我一会,问:“下午他对你说了什么?”
“外公说,外公说要教我御灵术,他摸了一下我的头,然后我就晕了。”
“原来如此,你资质不足,难练御灵术,你外公只好把他自己的资质给了你,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
“感觉全身舒适,呼吸顺畅,好像身体里面的闷气都消失了。”我仔细想了想道。
“这就是了,御灵术很考验精神力的。”爷爷啪嗒啪嗒的吸着烟袋。
爷爷很少吸烟的,一般都是有什么大问题才会吸烟袋来想办法。
“这样,你先学着御灵术,等你学的差不多了,爷爷再把自己的看家本领交给你。”
我瞪大眼睛。
“你那什么看家本领,鉴宝还要交给月月吗?”奶奶白了爷爷一眼。
爷爷不服气,哼了一声:“谁说我的看家本领是鉴宝啦?只是现在天下太平根本没有需要我的地方。”
看着他俩谁也不让谁,我心情好了一点。
而父母也听他们的安排,只是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打不过也不能硬伤。
他们不让我去参加葬礼,他们说外公死得蹊跷,只匆匆埋了了事。
吃过饭,我睡不着觉,总想做些什么。
我闭上眼睛,感觉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凉凉的,但是没有恶意。
我桌子上是一张纸片人,我正在凝神让周围的灵物聚集到纸片人里面。
就在这时,我听见嘤的一声,本来要汇聚起来的灵物被吓跑了。
我睁开眼,有点疲惫的看着窗外,那里站着一只狐狸。
火红色的皮毛,和幽黑的眼睛。
我一惊,这哪里来的狐狸?
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着它的眼睛,我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又清醒回来了。
这不是普通的狐狸,是一只有灵性的会迷惑人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