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行走在月色撩人的夜晚,脚尖点在一个又一个屋顶之上,像是如履平地一样。
他手中紧紧地握住一把不知道从哪个他经常“光顾”的大户人家里偷来的花,奔走向那他梦中心中的人儿。
他说:“我活了三万多年,总算等来你了。”说完竟然还出戏地笑了笑。
她说:“真的假的?你觉得我会信吗?”她笑着伸手拢过花来,仔细也闻了闻,就那么望着那个英气的青年。
“骗你的喽!哈哈哈……”
-
今夜无风,君临京一座楼角上有一个孤独又看起来很无敌的身影。
“你要我怎么做?”响起的是一道听起来很有玩世不恭韵味的声音。
对面那个人站起身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那个躺在屋檐上把着酒的江湖大盗,开门见山,直接扔给了他一张画像。
“很简单,杀了他,这是你的最后一票,之后我就会给你现在最需要的酬金,从此可以金盆洗手,随便找个女人过到老……神偷。”
那被叫作神偷的年轻人笑出了声来,“拜托,我是神偷,又不是杀手。”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还想见到……这个女人,”另一个男人好像是有备而来,又拿出一张画从容说道:“就得听我的,届时也会有我手下一批君临京的刺客来辅助你。”
“你竟.......”他沉默了好半响,心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就变得烦躁不已,声音瞬间像哑了一般,又是一阵死寂之后,他才艰难无比地说了声:
“好。”
他拿起了画像,记住了那个总感觉有些熟悉的目标所有的特征。等那个雇主走后他闭上了眼,却流下了谁都不会察觉的泪。
他看着手中的画,满眼都是和着泪水的温柔,“等我做完这件事,就去接你……等着我啊……”
“等着我……”
世人如此慌慌张张,也不过只图碎银几两。
-
大壮汉子抱刀站在酒楼飞檐上,手中轻轻松松捏着一柄铁戟对准了躺在地上眼角流血、蓄势待发的陈憕。
汉子另一只手摸摸被风吹得不像样子的满头秀发,瞟他一眼,“不服?”
陈憕双眼充血怒斥道:“识相就快滚,我是大陈将军陈憕!”
汉子揉了揉眼眼,贱贱地说:“哟,原来是骁将!失敬失敬!”
“年纪大了眼神就是不中用了……”
陈憕这才刚起身,随后就看见汉子又抡起他的戟指向了相隔不远的飞雁,又是一股无名火升起。
那汉子就那么看都不看轻描淡写地接住了陈憕再次全力挥来的一拳,问道:“那么你是那个第一人么?”
飞雁收起了佩剑,“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想来杀人的蟊贼而已。”
“哦?杀谁?”
飞雁倒也敞亮,“大陈的狗皇帝。”短短六字就听得陈憕眼神一凛。
汉子却活动活动直了直身,“哦,没兴趣,”他摆摆手,重新握住自己的刀。“走了,别送。”随后一跃而下,直稳稳落在了距离十余丈的地面上,又大手大脚地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飞雁目送他离开,仿佛自嘲地笑了笑,“呵呵,不打了……”
“这么一想也挺没意思的……”
“这么多年我一没落下半点时间,一直为了这场刺杀而苦练武功,可还是没能去杀了他.........也罢,那我也就先放放,不过四年前我替大陈打下的十六城,”
“从今天起,我收回了。”
身形一闪,这位轻功了得的塞北异人就在陈憕眼前好像被风吹散,了无了踪迹。
陈憕擦了擦满脸的血,翻个身抓住铁戟,就这么躺着放空了自己脑海中一个骁将想的东西,所有所有的一切。
今夜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