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孩子真可怜!这么丁点大就没了爸妈!如果再没人照顾的话,让他们可咋活呀?”陆尘望着坍塌的屋子好象在自言自语,又好象是对张富说的。心细如发的张富,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是既苦恼又心安!苦恼的是,这两孩子将来肯定是陆尘带回家哺养,你说他一个小伙子,将来还要娶媳妇,这叫他以后怎么办?
而心安的则是因为,自打他上山开始,就为陆尘感到忧心忡忡;他一是怕:陆尘看到了陆川那被开了胸的尸首,会发疯,会一个人独自去找鬼子拼命!二怕:下山后看到满镇遍地的遇难者,他会发怒,会发飚,会不顾一切地去报仇雪恨!因为他在镇子上人缘极好,大多数人跟他都是朋友。而且他还是一条嫉恶如仇,义薄云天的汉子!
于是,他在心中暗自盘算:我们一行四人先到我的面条铺落脚,然后就跟他说由我一个人去收殓陆川的尸骸!这样一来,就不会让他在这是非之地看到他哥哥的惨状!再者,就是到我店里以后,把两个孩子交给他看管,这样就可以让两个孩缠着他,以防他一个溜去找鬼子去自投罗网!
张富独自斟酌完毕后,他就对陆尘说:“是呀,如果谁能将这两小仔培养成人,也不能算是件小事情啊,不过,如果没人照顾,他们也就算是完了……”
可是,还没等张富把说完。陆尘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是呀,带着两小孩,也确实是束手束脚,张兄你不会让我把俩孩子抛弃了吧?”
“看你,把我想歪了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是咋想的我清楚,你是要把他哥俩带回家,让你母亲照顾对吗?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我赞成!不过我要告诉你:首先马上一起到我店里去,然后我独自去接陆川,你就在店里带孩子,那儿也不能去,知道吗?现在大人就咱俩啦,难不成叫俩孩子自己跑到七子堰去不成?”经过张富的反唇相讥,陆尘倒显得理背,因为确实也没有其他再好的办法了。
“好了,就按你说的办吧!”陆尘右手抱着那个男婴,左手用劲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一面缓慢地揉搓,一面迟缓地点了点头。张富当然知道,自己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陆尘!但是他同时也晓得:此时他不听我的,那么他又能咋的呢?况且,陆尘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精力在这些繁文缛节上去跟他起争执了。
达成共识后,他们就踏着瓦砾,穿过浓烟,绕过一片片残垣破壁,终于来到了地处偏僻的面店。沿途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惨不忍睹的场面比比皆是,他们是边走边哽咽,又边哽咽边走!就这样,原本十分钟就可以走完的路程,今晚他们却走了整整一个时辰。
“你先把他俩安置在床上,然后去烧火煮面,煮熟后盛碗面汤喂小的,再盛碗面喂大的,注意别把人家小孩烫着了!”他们刚进屋,张富就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然后便从后院推出一辆双轮板车,又回到屋将床上铺盖卷好,抱到车上,紧接着推着车,顶着凄星残月,迎着逆风呼喘,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人呀,好人!”陆尘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眼眶就渐渐地就湿了。他果然按照张富的吩咐一一照办。说也奇怪,这两屁大的娃,自从见到他俩,就没有怎么哭过!当陆尘把他们放在空床板上的时候,他们竟然还趁着闪烁的油灯,望着陆尘咧着小嘴在呵呵直笑,惹得陆尘一阵凄怆。
面煮好了,他喂了小的又喂大的,等两小家伙吃饱后,小哥俩的觉瘾也上来了。陆尘赶紧将张富被子一折两面横铺在床板上,一面让他们垫底,一面盖在他们身上。等他俩进入梦乡以后,才想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张富奔波劳碌了一天,到现在还水米未进,自己也近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于是便又去灶台下面条,还没等面条煮熟,就盛上了一碗,当他用筷子挑起面条,再往嘴送的时候,说什么也咽不下去,他只好无奈他放下了碗。
唉!还是抽颗烟吧。可是,当他刚刚把香烟才点上,门外就传来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声音:“立ち止まる!花娘!”
“是日本人!”陆尘心中一凛,此刻他也说不出,究竟是惊喜,还是恐惧?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兴奋,或许还掺杂着几分亢奋!
只见他象是被雷电击了似的,“霍得”一下就窜到案板前,操起一把刀锋二尺二的切面快刀,就以闪电般的速度,寻声追去,只见他脚踏无影好似离了弦的疾风快箭。
在苦月星疯下的弄堂拐角处,两个日本兵正在撕扯一位中国姑娘,它们对女孩前后夹攻。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因按捺不住血气贲张的欲火,居然把枪都戗在了一个风冷的墙角,它们只是一心想着实施歹恶之行径。
“禽兽!你们日本兵全是禽兽!”
“花娘と私たちを恐れず!”前面鬼子声嘶力竭地冲着姑娘吼叫,后面的鬼子就抓住了姑娘的衣背狠命地扯,只听“噗嗤”一声,那女孩的外衣就成了两片,接着一双爪子,就朝女孩的轩昂胸峰袭来。就在这时,陆尘已至撕女孩衣服的鬼子身后,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之后,那鬼子的头,霎那间就被齐眉削去。
“难道杀鬼子就这么容易吗?”从未杀过人的陆尘,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梦境中,当他仔细地看了一下脚下躺着的,只留大半截脑袋的鬼子尸体时,才知道是真的,是自己亲自手刃了一个日本人!顿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而且信心十足,杀意也变得更加猛烈!
“姑娘快快闪开,小鬼子拿命来!”
只见他左手搭到女孩右肩上,右手握着滴着血的切面快刀。左用力将女孩往后一拽,一个惯性使然,让她来了个180度转身,当时两人便四目相对,惨淡月光映照着他俩蜡黄的脸庞,谁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异口同声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陆尘!”
“若兰!”
就在他们忘我相视的顷刻之间,剩下的那个鬼子,就朝陆尘飞起一脚,将内夹钢板的日本军靴的靴头,迅疾地踢中了陆尘的太阳穴,顿时,他就疼得头痛欲裂,他虽然在心里叫唤:“我绝不能趴下!”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后踉跄了几步,不过手中的刀始终没有丢下。
日本兵一把抓住了若兰,并用右手卡住了她喉咙,并以此来要挟陆尘,“支那人はすぐに入れて手の中の刀さもなくば私はカードの死という女”(支那人快放下手中的刀否则我就卡死这个女人)。
陆尘虽然听不懂它到底在嘟囔啥,但已经明白了它是用若兰在威胁自己,并要我放下武器。当看见鬼子锁住若兰喉咙的手渐渐收紧时,便显示出很不情愿地扔下了手中的刀。就在刀还未落地之霎那间,陆尘飞快地一把拽过若兰,又进身挤到了若兰的原先站的位置,将自己夹在鬼子和若兰中间。陆尘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进身近前,让小鬼子始料未及。它趁陆尚未站稳脚跟之机,飞起右脚袭击他的右膝关节,这一招是合气道借力打力的精髓所在,只要陆尘膝关节被它踢中膝盖骨立即粉碎,那知道陆尘突然转身,鬼子就踢中了他的腿腕子,便将他踢倒。陆尘便就地一滚,顺手便抓住了自己才丢的那把刀。鬼子刚冲过来,他就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便挥刀朝鬼子劈去,那知道,小鬼子也身手不凡,只见它左躲右闪,身体非常灵活,陆尘连砍八刀,居然它毫发未损。就在陆尘的第九刀劈下去的时候,小鬼子突然用双掌夹住了刀,并在双掌合力后,不停地左右摇摆,陆尘忙双手齐上紧紧握住刀柄,并也不停地右左晃动,双方都在刀上叫起了劲,一个用力将刀身向左,一个用力向右,只听得“咔嚓”一声,刀就断了。
小鬼子立即将掌中夹着半截刀片换在手中,又迅疾地砸向陆尘,陆尘不敢躲闪,因为他知道若兰就在自己的身后,忙用手中的断刀去拨挡飞来的断刃,只听“哒”的一声,断刀便突然冲下,并深嵌在陆尘的肩头,此时的陆尘几乎忘记了疼痛,一心只想杀了这个鬼子,只见他浑然不顾插在肩上的断刃,挥舞着断刀又冲向了鬼子。
小鬼在两个闪身后,看准了陆尘肩头的断刃位置,突然一个跳跃,然后用右腿斜踹在断刃之上。只听得“哎哟!”一声,陆尘便疼得昏厥过去。
“陆尘!你不能死!你是为了救我才撞入虎口的,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将是百身莫赎啊!”此时的若兰,已经顾不了个人的生死荣辱了,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废墟之上,将陆尘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边哭边说犹如金鼓哀鸣,啼血杜鹃。
小鬼子虽然这一回赢了陆尘,可是,当他的脚在落下来的时候,正好落在了刚才被陆尘用菜刀削下的,另一个鬼子的小半拉脑袋上,并且又牢牢地粘贴在了它的皮靴上!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脚踩到了什么东西,他的那双淫眼,总是在赤裸裸地盯住了若兰的胸峰,和她身体的下半截,在恨命的看!
不过,这小鬼子也够贼的,他心里非常清楚:只要那个支那男人没有死,今夜要干到花姑娘就是做梦!所以,必须要杀了这个人才行!想毕,便去拿枪去杀陆尘,他那里知道,他同伙的半截脑袋正如西爪皮一样,粘贴在他的靴底,当他刚一迈步脚底一滑,便把他摔了个大整掼,等他坐在瓦砾上,再借着月亮光,查看自己的靴子时,当时就被吓得魂不附体,接着便一个劲的狂呼乱叫,既象死了它老母一样的伤心,也象一只受了惊吓的恶狼!“秀吉君、すみません、ちょっと勘弁して!”(秀吉君,对不起!饶恕我吧!)
只见他疯疯癫癫,捶胸顿足地嚎了许久,才好不容易的平静下来,没曾想,刚过了几分钟,他便又垂涎欲滴地把眼珠子盯在若兰的私密处扫来扫去,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下去方肯罢休。
他突然站起身,用豹子一样的速度,窜到戗枪的墙角处,端起插着刺刀的三八大盖,就凶相毕露地朝陆尘他们这边杀将过来。
若兰头脑里突然一个闪念,于是也起身迎着鬼子的刺刀冲了过去。小鬼子这下子说什么也不干了!因为他要是若兰的身子,在没有发泄之前,他是不会杀她的!
鬼子反应灵敏,眼明手快,当它意识到若兰是奔着死而来的,便在仓促间把枪给扔了!正好与冲上来的若兰撞了个满怀,看把这个小鬼子乐得快不行了!它立即将她满搂在怀中,两只手一刻都不停的一阵胡摸乱扯。嘴里是乎还嘟囔些什么:“今は誰もいないとか、よかった!思い切り遊びました!”
此时的若兰,已经根本不在乎自己身子是否清白了,她只是一门心思地想:如何让陆尘逃过这一劫,那怕是自己今晚死了,也要让陆尘活着,只要他能活,那么无论自己怎样,也值得了!
于是,她一面忍受着鬼子的蹂躏,一面将身体不断地挪向巷子深处,只求离陆尘越远越好!
小鬼子撕碎了她的上衣,仅剩下一件贴身的搭肩护峰,棉裤也在移动中被脱去了,棉毛裤撕成了片状,硕果仅存的一条内裤,也正被魔爪钩住……
此时,张富正巧赶到。他推着载运陆川遗骸的板车,刚进弄堂,就见此景。顿时,使怒气冲天!
他随手操起一根木头椽子,照着鬼子的后脑勺就狠砸下去,而后便听“咕咚”一声,小鬼子就倒下了!
残月虽然代表着失意和沉痛,但她同时也孕育希望,铸就坚强。今晚褪去了华装的若兰,站在被鬼子践踏过的废墟中,少衣薄布,灰头土脸,但就单单凭这些,不仅让鬼子垂涎三尺,也让张富魂不守舍。
张富虽然老成,但是毕竟还是童子身,他那里见过穿比基尼的女性,此时他的心被惹的怦怦直跳!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上下牙齿总是颤个不停。
“你看什么看呀?快把你的褂子和裤子全脱啦!”此时的若兰也实在狼狈,但她表面上却显得很不在乎,她也知道张胖子既想窥探自己半裸的身子,又羞于启目,不看吧可惜,看了吧又不太好,似乎很纠结,也很有意思。其实,她就是想跟他借衣服遮丑。
但令她没有想到是,张富居然很沉着地反问她:“那有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在冷月寒风中让男人脱衣服的?我告诉你,今晚撞见你纯粹是巧合,我不会趁要挟你,不过,如果你有意赠奉,本胖子倒可以宠幸你一回!”
“你这个死胖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让你脱衣服,就让你全身都脱个精光呀?臭美了你吧!我是让你脱下外衣,给我包裹一下!你说象我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穿成这样,害臊不害臊呀?”
“哈哈!吓死我啦,你又不把话说清楚,我还以为今夜要洞房花烛了!好好,我脱,我脱!”说着张富就爽快地脱了外衣外裤,随手便扔给了若兰。
“人家说十个胖子,九个傻,还有一个是呆子!我看你既不呆也不傻,早晚会成个采花贼!”若兰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张富说。她声如银铃,赏心悦耳,貌似黛玉,楚楚动人。
张富曾经常去邮局找陆尘谈事情,与若兰早就认识,属于那种点头之交的熟人。今晚的意外相遇使他们更增加了了解,张富也非常理解若兰的尴尬局面,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便安慰说:“从小我想要我妈给我生个妹妹,可是她接二连三的生来全是弟弟,气得一下子从曲靖跑到润江城,专门来认你这个妹妹!”
“好吧,我就收了你这个胖哥!”若兰听罢便嫣然的一笑。冷月光挥洒在她的脸颊上,白刷刷的脸庞此时也泛起了几分调皮和依赖。夜色遮掩不住她水灵的眼眸。乌黑的长发随风扬起,放任不羁地在黑灯瞎火间飞舞。她如月光般纯粹的笑脸,使得张富要想以大哥哥的担当去保护、珍惜,再也不让她被小鬼子祸害。
“张富小心!”
若兰听见陆尘在喊,还未容想,本不应该发生的意外却还是发生了。
原来被敲昏的小鬼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他拿着一根还燃着火断梁,正从张富背后朝他砸了下来,听到声张富就速回头,忙躲闪,但还是房梁砸中,顿时就倒了。鬼子又再次向若兰袭击,此时陆尘已经持枪挡在了她的身前。只见他左肩已经用将褂子撕成的布条缠扎,裸露的上身布满血迹。在冷月西风中俨然象个血人,威风不缺地怒视着小鬼子。
小鬼子一看陆尘手上有枪!忙知趣地往后退了几步,双方目光对峙约两分钟,小鬼子突然一声吼叫,声末息,人快疾,拳头更如迅雷!猛力一拳击中陆尘下巴,“咕咚”的一声,陆尘栽了个“倒栽葱”!它拳头威力之猛,速度之迅捷,是陆尘始料不及的。击中后他就躺在那,一动也不动了。
惊慌失措的若兰,这下子彻底地失去了依靠,她连着往后退几步,想想不妥,便咬紧牙关,顺手捡了半截红砖握着,就冲了上去了。这回小鬼子彻底地对她绝望了!双方相对冲撞,肯定是力大为王。
还没等若兰近身,鬼子就伸展了双臂,一下子就擒住她腰带和肩胛,举过头,并用力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然后又顺势抛了出去,转眼间若兰就没了踪迹,连个落地的声响都没有。
小鬼子抛出若兰后,本想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但是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传来,他不免很失望。人家说日本鬼子变态,主要出于鬼子历来暴殄天物的本性,也就说是它们大日本皇军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日本狗有本领冲老子来,打个女孩算什么玩意?”当刚刚苏醒的陆尘,看到鬼子举起若兰的惊人一幕,便趴在废墟中怒斥着鬼子。
此时,小鬼子正在为今晚没有发泄成而懊悔,一看遍体鳞伤的陆尘居然还没死,顿时便被气得暴跳如雷,朝着陆尘这也就发疯似的奔来。此时的陆尘,根本不指望会有机会活下去了!他下决心要与小鬼子同归于尽!
当他明明知道,小鬼子冲着他来,就是想杀了他。但他并没有选择退让,而是用竭尽全力地迎着小鬼子冲去!他是想用自己的头,直接去撞小鬼子的头。此刻,他们的两颗脑袋,就象宇宙中两颗脱离了轨道的流星。都在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在两股力量都同时聚集的暴发点上相遇。
只听到“嘣!”得一声,这一声对局外人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他们而言,对这两颗脑袋的主人而言,那简直是天毁地灭,山崩地裂啊。顿时,一人一鬼同时觉得天旋地转,连脑浆都好象已经迸裂,又感到自己头颅已经不复存在了,尔后便各自倒下。此刻,天地便陷入寂静,没有一丝活着的迹象。此时陆尘和鬼子便倒在了一起,两颗头颅肿着象只扒斗,左凄风苦月的相伴下还继续发哮膨胀着……
时间过的很慢,艰难的时刻总是难煎,一个小时过去了,小鬼子率先有了些知觉,他心里非常的清楚,只要他能苏醒,那么陆尘肯定也能活过来。现在比的是,谁的身体素质更好。谁先醒,谁就可以弄死对手,还可以活下去,还可以花姑娘的干活。
一想到花姑娘他便血气贲张,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真的用双手硬生生的把自己撑了起来,朝陆尘的头的这边挪动,突然头部一阵开裂似的疼痛,迫使它又倒了下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如愿以偿的支撑起了半个身子,坐了起来。然后就用双手使劲地卡陆尘的脖颈,他卡了一阵后发现这个人的脖子太硬!虽然用了不少的力气,但始终觉得没卡到位,于是借着灰蒙蒙月光,仔细观察后才知道:这个人倒下去后,脸是冲着地的,也就是说自己废了九头二虎之力,竟然卡的是人家的颈椎,难怪不见效果!哈哈,他还真是个;接生摸屁眼……外行!
于是他赶紧用手卡住了陆尘的咽喉,眼看着,奄奄一息的陆尘就要惨遭毒手!突然,若兰在他们头顶的破壁上,跳了下来。一听有动静,小鬼子就立即住手,赶紧躺下来装死!
原来,当初小鬼子因为没有在若兰身上发泄到而恼羞成怒,想把她一下子摔死,所以用尽了浑身的蛮劲,直接将若兰从头顶上摔出去,那知道若兰飞出去后,就奔着一颗枝繁叶茂的银杏树而来。
慌乱之中她捞住一个树杈,于是就拼了命的将其用双手抓牢,然后直觉得身体在空中晃悠,并不时传来“噼啪,噼啪!”的声音,低头下瞧,下面漆黑一片,她弄不清这树究竟多高,也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听到“咔嗒!”一声,她才从天而降,摔了个四仰八叉,屁股象开裂似的疼,她只好伏在地上忍痛吞声,过了一阵子才站起身来走两步,就觉得并无大碍,就赶紧过来寻找他们……
若兰跳下来后,就直接来到陆尘身边,见他尚有气息,便放了心。她又用手鬼子的鼻孔处试探,试了几次都无回旋气流,便准备为陆尘实施抢救。
她曾经参加过“勘乱救国,親愛精誠”为主题的蒋介石政权的训导课程,这个训练班由军统主办,教官全是戴老板手下一线实战干将。课目也分门别类,涉及面很广,若兰只学习无线电发报和战地救护,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她第一步,立即将陆尘仰卧,继而松解衣领,再清除他口鼻中泌物和污泥。第二步,将陆尘的头部后仰,使呼吸道伸展,然后就将自己的嘴紧贴陆尘的口,一手捏紧他鼻孔以免漏气,她深吸一口气,向他口内均匀吹气,一共吹了十八次,最终弄醒了他。
其实这整个过程全被装死的鬼子看得真真切切,它并不是想善罢甘休,而是体力透支到了极致,一个连呼吸都当负担的人,实在是无法进行战斗,只有养精蓄锐,伺机行事。
当它再次看到陆尘已经被她扶坐起来的时候,就强烈地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生死决斗的终结时刻到了!在这场决斗只有生死,没有苟活!既然如此,何不先下手为强呢。
于是他强令自己站起,又悄然地摸到他们身后,废墟中到处是残垣碎石,他随地搬起块二十公斤左右建筑碎块,又艰难的举过自己头顶,这时,张富醒来后正朝这边赶,他见此情危急,拼命拖着一身的赘肉,上前一个跳跃,就用双手紧紧抓住这块石头,鬼子见把持不住石头了,随即就索性松手,并矮身躲过这块石头。
这下可把张富害苦了!他原来是拼命将石头往下拉,不让鬼子用石头祸害陆尘和若兰,而鬼子硬将石往上顶,这时候石头在空中不动,那是因为两股力量对冲的作用,当力举石头的力突然消失,石头当然疾速下滑,恰巧砸在他那双不是象腿,却似象的腿上,痛得他是满地打滚,嗷嗷直叫。
“你狗日的还在作怪呢?”稍稍恢复意识的陆尘,一看见它,就象注射了强心剂一样,顿时就精神了起来,立即起身与鬼子面对着面,小鬼子望着他,轻蔑一笑,然后张嘴便道:“支那豚と決闘ですか?”(支那猪我要与你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