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碧菡穿着入时,全身珠光闪烁,确实比以前更光彩照人。不过在穆承业看来,被炫华外表包装下的方碧菡,一点也不可爱。
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掉眼泪,不知多少英雄难过红颜泪水关。方碧菡哭诉被苏孟起给骗了,肠子都悔青了。穆承业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反正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了。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还没办证?
方碧菡脸上已经被泪洗了一遍,把上边的脂粉冲得斑斓多彩,和猫儿的花脸倒有些像,穆承业想笑,却不敢笑,人家在哭诉,你却笑,多不仗义。
方碧菡忽然把手下的铂金戒指脱了下来,放在桌上,用烟灰缸狠狠的砸。穆承业止住她,你干什么,别跟钱过不去啊,我记得没错的话,这玩意值八万八。
“八万八,我操他妈的八万八。”方碧菡拿起戒指,磕在嘴边,重力一咬,然后够到穆承业面前,“你看看这啥玩意?”
穆承业一看,哟哟,寒星直射的铂金表皮下边,竟然是黄褐色的,应该是铜,这不挂羊皮卖狗肉吗?
穆承业安慰道,“里边虽然是铜,但这上边还有颗钻石,还是值钱的。”
方碧菡哭的更凶了,“以前不懂,以为钻石好管钱。后来慢慢知道了,钻石说白了就是金刚石,分很多种等级,等级高的一颗上千万,等级低的就是那种人造金刚石,几十块就可以打发了。这颗烂石头,就是人造的,开始还璀璨夺目,才过几个月就成这样了,暗淡无光。”
穆承业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了,女人一旦发现男人买给自己的东西是贬值了的,那么这个人在她心目中也彻底贬值了。
方碧菡继续检控,“苏孟起生意做得是有点大,但都是空架子,钱也是以后才能拿到的,就是一堆数字。云雾这次政治风暴,很多官员倒霉了,他也跟着倒霉,以前的单子都没用了,合同无效,请客吃饭回扣这些钱收不回来了,到头来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有他的别墅、豪车都是借钱买的,就为了做生意有派头才买的。跟着他,与其说是傍着一大款,不如说是跟着一堆债务。”
穆承业问道:“你的意思,要和他各分东西?”方碧菡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穆承业一脸严肃,“姐,碧菡,你这样做我都不同意了。选择伴侣不能太势利眼啊,人家好的时候,就眼红心急的往上凑,人家不好了,就踢脚走人。这和那些乱买股票的散户有什么区别,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要懂得坚持,按着一只蓝筹股和潜力股,坚持不懂,肯定有你发达的一天。对苏孟起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人能力不错,现在只是时运不济,早晚会翻过身来的。”
方碧菡一听到穆承业评价苏孟起,刚收起的眼泪,又肆意汪洋起来。
“外人看来,他是这样的,彬彬有礼,谈吐有节,待人接物都有一套。但真的在一起了,才知他有多恶心。”
“恶心?有多恶心?”
方碧菡脸上娇羞一红,“他啊,中看不中用,在那方面根本不行,我们一直就没那个。”
“他之所以会选我,是看重了我的关系网,能为他牵线搭桥,带来生意。还有就是有几分姿色,不是他享用,是用来打开客户关。”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他不行,那是身体原因,我也不怪他。但这狗日的,居然用自己的女人当做钓金龙鱼的工具。他知道很多富豪就喜欢像我这种年龄的少妇,还有的更变态,就爱搞人家的老婆。苏孟起便不断对我洗脑,为了钱,为了大好前程,面子尊严算什么?要我去陪人家睡觉!”
“这种肮脏的事他也做得出来,那你怎么处理的?”
“我当然不干了,老娘虽然不是金枝玉叶,但也不至于沦为人尽可上的妓女啊。前几天苏孟起又跪着求我,还以死相逼,要我去陪一个客人,只陪酒,不陪睡。看他那窝囊样,我答应了。”
“那个客人就是现在的云雾首富张豪廷,如果傍上他,苏孟起几辈子都吃穿不愁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张豪廷不知从哪里认识到了我,竟然非常震惊。吃饭时,斯斯文文的,连酒都不敢灌。”
穆承业问道,“苏孟起之所以把你送出去,肯定对张豪廷了解过,知道他好哪口,怎么会这样?”
“张豪廷知道我们两个之前的关系,说打死也不敢动我一根毫毛,穆承业的女人,谁敢去搞,不要命了?”
穆承业听罢大笑,“张首富也太抬举我了,凭他的势力,要摆平我,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功夫,干嘛那么怕我?”
方碧菡道:“他说你身具天罡,面带杀气,还是少惹为妙。还有你这几个月的变化和起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预测你定有大图,就是市长李成明以后也比不上你。”
穆承业长叹,“以前总得罪人,现在懂了,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现在的我,就像当初你希望的那人一样,陌生而遥远,照着镜子,我都认不出是谁。”
“碧菡,你说这样,是好还是坏?”穆承业盯着方碧菡花花的脸蛋,眼神却是淡淡的。
成熟的女人都会读人,尤其是读眼神。方碧菡装了美瞳的秀目,迎着穆承业的目光,只互视了一分钟不到,不敢再看。就这一分钟不到,方碧菡看不到以前的那种热烈、迷恋、调皮,能看到的只有冷漠和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