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仁不理他,继续说道:“不要装无辜了,事实胜于雄辩。我就几次亲眼见到方姐和龙启华在一起,两个人亲密的很,龙启华还给方姐买了很多高档服装、皮鞋。当然这些只是小头,若帮龙霸天脱了罪,你们两口子得的,恐怖不低于百万吧。”
怪不得这小子阴阳怪气的,原来他看见了方碧菡和龙启华在一起,便认为自己和龙家人是一伙的,可话又说回来,方碧菡为什么会和龙启华在一起呢,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见穆承业沉闷不语,周兴仁认为说道穆承业软肋去了,嘿嘿冷笑一声,起坐转身,扬扬而去,出门前甩出一句话。
穆承业,你让我太失望了,亏我一直把你当兄长和偶像!
周兴仁走了,后来一直没见过他,有人说他到沿海打工去了,有人说他到西北做生意去了,也有说他移民到美国去了,还有人说他知道太多内幕,被某大人物干掉了。
回到家里,方碧菡正对着镜子试着衣服,脖子上挂着条珍珠项链,神光闪闪,夺目摄魂,确实好看,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出卖肉体和尊严,也要得到它。沙发上还摆着几个盒子,都是著名奢侈品牌,有法国的,有意大利的,有英国的,这条沙发买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如此富贵于身过。方碧菡一直埋怨自己身上穿戴的牌子不响,不招眼,现在她可以昂首挺胸了。
穆承业故作不知,戏谑道,姐姐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傍上大款了?
方碧菡媚笑道,是傍上大款了,就是弟弟你啊。说罢轻轻盈盈的几个碎步,走到穆承业身前,抱住了他粗实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前。
穆承业问道,我啥时候成大款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馒头似的手轻轻锤着穆承业的胸,方碧菡娇笑道,你啊,终于学会怎么做人和做官了,怎么样,甜头马上就来了。
穆承业问道,甜头,什么甜头?
方碧菡柳眉一横,右手绕到他背后,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还给我装蒜!”
穆承业故意大声叫疼,我哪里装蒜了?我又不是蒜头。
方碧菡双手舍了穆承业的熊腰,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这张卡此曾相识,穆承业努力一回想,对了,龙启华就曾想将这张卡送给自己。
“这是龙启华送给你的,里面有一百万五十万,算是定金。等龙霸天放出来后,还有三百万到账上。你聪明啊,自己不收,叫我收,我不是公务员,那就不叫行贿受贿了,最多算私人馈赠。别的官员也是这么干的,你这么快就学上了,不错。”
方碧菡拿着卡,洋洋言道,喜形于色。
穆承业问道:“龙启华对你说,是我叫他把卡交给你的?”方碧菡小头点点,还咪咪着笑,乖巧无比。一时穆承业也心潮微动,谈恋爱时,方碧菡经常这样,小女子的柔情尽显无遗。
回过神来,穆承业对方碧菡说了上次龙启华要自己帮忙被拒绝的事,这次龙启华送礼物送钱给方碧菡,明显是采用迂回战术,通过方碧菡拖穆承业下水。
天上不会掉馅饼,免费的午餐只有监牢里可以吃。
方碧菡一下子紧张起来,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
穆承业笑道,姐姐,别做样子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抵御不了上百万的巨款。
被说破了,方碧菡也不装娇了,淡淡说道,对,依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收他的钱的。龙启华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过不了你那关,转到我这里来了。
穆承业问道,明知为何还要故犯,姐姐啊,不要掉进钱眼里了。
方碧菡抽出一支女士烟,抽了一口,姿态十分优雅,“有钱为什么不要,人人都在这么干,为什么你不能要?难道当值升官,真的是为人民服务,为祖国做贡献?”
面对方碧菡的咄咄追问,穆承业真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难道说真的要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做贡献,自己都不相信。
方碧菡继续说道,“这个世道,你是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你有什么!现在什么都要钱,别人不会问你这个钱是高尚还是低贱的,干净的还是肮脏的,只要你有就行,就能买到东西。”
……
细细的烟袅袅娆娆,把方碧菡那张精美的脸,幻化成了各种形状,穆承业只觉脑子一顿,没听清楚方碧菡接下去说的什么了,只看到她的两片红唇开开合合,还不是的冒着烟雾。
姐姐早已经死了,在自己面前的只是方碧菡,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同样的,方碧菡的弟弟,周兴仁的哥哥也死了,愣站着的只是穆承业,一个蜕变得自己对着镜子都会发蒙的人。
龙霸天雇凶杀人案第一次审判当天,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那场面简直相当壮烈。
市法院内外围满了人,有本地民众,也有邻市来看热闹的,还有当初来云雾一探究竟的网民调查队。各地的媒体也派了记者驻场,现场直播审判全过程。在法庭里面,除了当事人的亲朋好友、热心群众,还有不少法学专家、作家学者,他们主动要求来旁听,以自己的声势为受害者助威,监督审判全过程,防止错判误判。
有两百名防暴警察安排在各个位置,与法警、刑警、保安等治安力量联合协作,维持法庭秩序,防止上一次法院骚动事件的重演。个个神色肃穆,肌肉紧绷,密切关注着周边状况,一副如临大敌之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