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老娘让你吃个够。”妇人倚着门呵呵笑着,手上拿着一个倒空的夜壶。
恶臭弥漫,臭气熏天,楚飞尘被妇人夜壶中的屎尿泼中,全身上下,甚至连嘴唇都沾到了。
保持着被泼中时的姿势,楚飞尘眼珠子不可置信地往自己身上缓缓转去,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别人泼屎尿,这曾经是他自己戏耍别人时的招数。
他脸色霎时变得狰狞起来,漆黑的眼眸中瞬间升腾起暴怒的火焰,他俯身抓起地上的一个石头,杀意凛然地咆哮道:“我要杀了你。”说着就猛地朝那妇人直冲而去。
那妇人见这叫花子好似要和自己拼命,心中顿时害怕起来,把夜壶往楚飞尘身上一砸,急忙关上了门,用身体抵在了门后面。
楚飞尘被夜壶砸中,脑袋吃痛,但没有丝毫停歇,他怒不可遏,用腿拼命地踹门,一边踹一边如野兽般不断嘶吼道:“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出来。”此时楚飞尘模样浑似一个脏兮兮的疯子,再无半点原来的俊秀光鲜之色。
妇人躲在门后,心中胆怯万分,她微微有些后悔惹怒了这个疯子,自己一个妇人独自在家,若是他要杀了自己也没有办法,不禁想要向他求饶。
她身子拼命往后抵着门,心惊胆颤地求饶道:“我错了,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放狗了。”
楚飞尘正处在狂暴中,哪里还听得进这些,只是不断踢门,不住地吼道:“出来。”
见楚飞尘一幅不杀了自己誓不罢休的样子,那妇人吓得花容失色,不再管门,直接拼命往后院跑去。
农舍朴素简陋,门当然也很破旧,没有妇人抵着,三两下下便被楚飞尘给踹开,“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楚飞尘忙冲了进去,腥红的眼睛在屋中四下一扫,却没见半个人影,便又急忙朝屋后面奔去。
刚一踏入后院,一条半大的黄色小狗便跳着向他扑来,看样子只有几个月大。
楚飞尘看见那妇人正扭着屁股在翻篱笆,看样子是想要跑,他往那狗身上用力一踢,那小狗便“嗷嗷嗷”哀叫着飞出去老远。
他快步追去,腿往地下一弯,想要直接跃过篱笆,可是他饿了一天,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身子直接撞在篱笆上面,把篱笆给压垮在地。
篱笆不尖锐,但仍把楚飞尘的左腿划出好几道口子,鲜血流淌,染红了他的袍子。
那妇人刚一翻出篱笆,就见楚飞尘已追了出来身子趴在塌了的篱笆上,左腿上鲜血直流,龇牙咧嘴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杀人魔。
她心中大骇,急忙高声呼道:“救命啊,杀人啦。”一边哭爹喊娘地叫着一边向前方离得近的几处人家逃去。
腿被篱笆划伤,但楚飞尘没有去理会疼痛,此时他脑中已经被愤怒与耻辱占据,他手用力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拖着左腿一瘸一拐地追着,此时他眼中只剩下那个妇人,这个让他沾上屎尿的妇人。
这山脚附近住户不多,几户人家平常来往得比较密切,此时各自正在家中吃午饭,突然听见妇人在呼号,都放下碗筷忙跑了出来,见那妇人往这边奔跑,一个圆脸妇人满脸好奇地问道:“刘大姐你这是干嘛?”
“谁杀人了?”一个脸黑黝黝的汉子问道。
叫做刘大姐的妇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哗啦”一下就哭出来了,手颤抖地指着身后不远处的楚飞尘,悲凄地嚎道:“他,就是那个叫花子。”
众人一齐向楚飞尘望去,见他目眦欲裂,身上染着血向这边赶来,都以为是他杀了人,汉子们忙抄起铲子锄头向他围去。
楚飞尘被众汉子围在中间,见那些人一个二个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腿上的痛感变得清晰,神智渐渐清醒了下来,他瞪着眼睛看向众人道:“你们要干嘛?”
“你杀了人还问我们要干嘛。”一个黄脸汉子双目圆睁怒视着楚飞尘说道。
“这十几岁的孩子就敢杀人了,以后还得了。”那个脸黑黝黝的汉子一边说着,手上的铲子就要向楚飞尘身上挥去。
楚飞尘吓了一跳,手连连挥舞,忙道:“等一下。”
“作甚?”那个黑脸汉子手停了下来喝道。
“我杀了谁?”楚飞尘不明所以地问道。
众人闻言一愣,皆向刘大姐看去,黑脸汉子也是不解道:“刘大姐,这小子杀了谁?”
刘大姐满脸惊悸地哭诉道:“他要杀我。”
黑脸大汉瞪着楚飞尘道:“你竟然要杀刘姐,当着可恶,纵然今天不杀了你也得给你点教训。”
“你怎么不问问她我为什么要杀她。”楚飞尘转头怒视着刘大姐,双拳紧握,牙齿咬得作响道:“这个贱人竟然敢往我身上泼……”
众人这才发现楚飞尘身上沾满了屎尿之物,臭气熏人,都捏着鼻子,厌恶地看着楚飞尘。
黑脸汉子也捏着鼻子,脑袋转向一旁闷声道:“她作甚要泼你屎尿。”
楚飞尘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怒意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肚子饿路过她家想找她要点东西吃。”
此时那刘大姐被众妇人安慰着,见楚飞尘被众汉子围着,渐渐缓过神来,回想自己竟然被一个叫花子给吓住,这叫花子还敢追杀自己,不免觉得有些丢脸,心中不甘,不想轻易放过楚飞尘,便忙回道:“胡说,你明明是想要偷我的夜壶。”
众人“啊”了一声,尽皆鄙夷地看着楚飞尘。
“你这人真是恶心,竟然连女子的夜壶都要偷。”黑脸汉子啐了一口唾沫。
楚飞尘愕然地看着刘大姐,随后脸涨得通红,咆哮道:“胡说八道,你……你放屁。”
他手指着刘大姐,都快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还狡辩,你当时翻了我家后院的篱笆,踢飞了我的小黄,想要偷我的夜壶被我碰巧发现,我力气小,抢的时候一松手屎尿就洒到你的身上,你生气了就要杀我,要不是我跑的快,我今天就……呜呜呜。”
刘大姐脑袋瞬时倒在一个年纪较大的穿着红色袄子的妇人怀中,手掩着脸作哭泣状。
那穿着红色棉袄的妇人手不断安抚着刘大姐,皱着眉头厌恶地看着楚飞尘道:“你这小色狼真是恶心,就知道欺负女子。”
楚飞尘听此气得差点吐血身亡,厉声吼道:“你这贱人,你放屁,我要杀……。”
黑脸汉子一铲子打在楚飞尘脸上,喝道:“你这小色狼,今天就替你家人好好教训下你。”楚飞尘本就站不稳,被他一铲子打倒在地。
“喜欢女子的屎尿,今天就让你喜欢个够。”一个鹰钩鼻子的汉子嘿嘿笑道:“六子,去把家里的夜壶拿来。”
众人听此来了兴趣,也都吩咐自己的孩子去家中取夜壶,不一会儿楚飞尘面前便堆了七八个夜壶。
捂着刚刚被打的脸,楚飞尘缩着身子,声音颤抖地叫道:“你……你们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小心我把你们全杀了。”说着身体忙不迭向后面缩去。
楚飞尘身后面一个身材削瘦地汉子一脚把楚飞尘踢了回来,道:“他娘的,你还要杀了我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小猴子们,用夜壶给他洗洗澡。”
楚飞尘被踢翻在地,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只得惊恐地望着那些孩子尖声叫道:“不要,不要。”
孩子们哪管他,一个个高兴地抱起夜壶,围着楚飞尘,迫不及待地揭开夜壶盖子,笑嘻嘻道:“洗澡咯,洗澡咯。”
夜壶倾斜,向楚飞尘身上缓缓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