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说话时音若蚊鸣,一般人便是站在她身旁也听不清楚,话刚一说完,又喘息了许久。
萧何满脸怒容的骂道:“定是阿翠那个小贱人,从旁撺掇引得你想往外走的,看我不去割了她的舌头。”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转身便往屋外走去。
那女孩着急的想要直起身子,可是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只得赶忙仰头道:“娘,娘,你快把爹爹给叫回来,不怨阿翠,是……是我自己……自己想要出去看看的。”她本就虚弱,外加上一着急说话更是困难,说到最后竟有些断断续续。
柳若烟手中加大了灵力输送,这才让她不至于昏过去,一边安慰她道:“蝶儿不急,娘这就让你爹爹回来,你放心有娘在阿翠不会有事的。”
蝶儿轻轻“嗯”了声,眉头紧锁,一双眼睛空洞洞的望着窗外,一只手紧紧的拉着柳若烟,似是非常焦急。
柳若烟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嘴唇贴在她耳边,小声道:“蝶儿乖,听话,娘这就叫爹爹回来。”
微微侧头,冲着窗外大喊道:“天杀的贼汉子,蝶儿说不让你动阿翠,还不快回来!”
跟着只见萧何肥硕的身子忽然飘会屋内,不过手中倒多了一人,正是刚才匆忙传信的那丫头。
那丫头比之床上那女孩大上一些,被萧何拎在手里吓得呆了,连呼救也忘了,只有眼泪不住的噼里啪啦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蝶儿见她被自己爹爹拎在手中,双脚都离了地,衣服被扯得老高,把脸都遮住了一半,更是着急,喘息着道:“爹……爹,娘……娘”想要说话却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来。
母女连心,蝶儿虽只说了这一个字,柳若烟便已知道她心中所想,又大声道:“还不快把她放下,非惹蝶儿着急不可!”
萧何一听,低头向手中那女孩冷冷的道:“知不知道为何让你活了这么久?”
那女孩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流眼泪。
萧何盯着他又道:“不是因为你如何懂事乖巧,只不过是小姐喜欢你,爱跟你说话,若是再有下次,我先割了你的舌头。”松手把她放下,那女孩“咚”的一声瘫软在地,动也不动。
又过了一会,柳若烟呵斥她道:“怎么还不快滚出去,趴在地上做什么,还等着让人来抬你不成?”
那女孩踉跄着起身,声音颤抖着道:“多谢老爷夫人,多谢小姐。”一边说一遍匆忙的往外退去。
见她走了,柳若烟这才低着头对怀中的蝶儿道:“蝶儿你看,爹爹已经把阿翠放了,你这下可以安心了。”
蝶儿苍白的脸上,由于之前心中太过焦急,泛起两朵红晕,轻轻笑了笑,这才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萧何看着女儿躺在夫人怀里,脸上也有了些血色,微笑着睡着了,慢慢走近几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满脸溺爱的轻声对柳若烟道:“看她睡着了多可爱,若是没有这病,肯定也出落的像你小时候一样水灵。”
柳若烟食指竖在嘴前,示意他不要说话,手掌缓缓从蝶儿背后抽出,轻手轻脚的让她平躺在床上,扯来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又替他掖了掖被角,这才站起身来,拉着萧何走了出去。
轻轻掩上房门,转过头来,伸手在萧何腰间狠狠拧了一下,萧何吃痛,顺着她的手臂弯下了腰,口中轻“啊”了一声。
柳若烟食指顶在他嘴前,又指了指房门,示意他不要吵到女儿,另一只手上力道却用的越加很了,拉着他远远的走了去。
走了大概几十步,离蝶儿住处远了些这才松手,萧何倒吸了一口气,双手在腰间不住的揉搓着道:“你干什么?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柳若烟仰脸瞧着他,眼神微妙的道:“谁让你在蝶儿面前没羞没臊的乱说话呢!”
萧何嘿嘿一笑,往她身上凑了凑,低声道:“我又几时乱说话了,难不成你不喜欢我夸你水灵!”
柳若烟贝齿轻咬,瞪眼瞧着他,伸手又要拧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满脸奸邪的道:“这下我可有了防备,看你还……”一句话为说完,又“哎呦”一声叫出了口。
原来腰间又被刘若烟另一只手拧了住,只好挤着眼睛弯腰讨饶,道:“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求求你快放手吧!”
柳若烟轻哼一声,又重重拧了一把这才松手,一手捏着他的脸道:“怎么着,这下可服了?”
萧何任她的手随意的扯着自己的脸,一边揉着刚才又被拧的地方,一边道:“说正经的,蝶儿近来昏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只怕病情又严重了许多……”
柳若烟闻言脸色也凝重了来,把手从他脸上放下,转身走了几步,若有所思的道:“你不是抓了那小子来吗?等他将药喝完了,用他的血喂了蝶儿,应该就行了。”
萧何走道她身后,揽着她的腰,把脑袋放在她肩头,低声道:“你也说了应该就行了,可若是还不行呢?这药我们正正凑了五年好不容易才凑齐的,若是不行要在凑齐这么多药可又要五年。五年的时间以蝶儿现在的情况,又怎么撑的住!”
柳若烟从他手中挣来,走上几步转过身来,冷冰冰的看着他道:“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十个,哪怕是把这天底下的人都杀光杀净了,我也要治好我的蝶儿。”
萧何被她这话吓了一跳,心中不禁思索道:“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若烟吗?之前那个满脸天真无邪的女孩去哪了?”又一想:“也对,如今的我们都不再是之前的我们了,为了治好蝶儿便是杀再多的人我也绝不会眨眨眼!”
拉过她的手道:“对,你说的对,为了蝶儿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做的!”手中用力把他拥入怀中。
柳若烟紧紧的抱着他,把脸贴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前的温度,眼中悄悄流下泪来。
身边几只通身黑紫的蜜蜂飞过,“嗡嗡嗡”的叫着,在二人身前徘徊了几圈,落在柳若烟肩头。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好久好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暂停了,这世间便只有他二人一般。
虽不说话,但只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便说不出的温暖,那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没了身边嘈杂琐碎的事情,只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