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想不开?是谁这样牙尖嘴利!
我回过头去,竟看到了那廖公子,便急忙收住了刚刚预算着凶他的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叫了声:“廖公子……”
他竟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声音传出去好远:“妘姑娘方才行的礼是钟岚山特有的礼仪吗?还是姑娘自创的啊。”
纵使我礼仪学的不好,他怎可这样明着笑我,我心里有些恼,便心直口快的怼了回去:
“廖公子方才这样的行为,是这临安城的人待客之道吗?还是廖公子你自创的……”
我这样怼他,他也好像不在意似的,依然是爽朗的笑着,他走过来同我一起坐在池塘边上,依旧在喋喋不休:
“你穿这红衣裳还真是好看呢,不过,就是瘦了点。”
“你身上这药味真好闻啊,得了空的话,不如也为我配一剂?”
“妘姑娘什么时辰回去,不如我领你去这临安城逛一逛?”
“妘姑娘每月都会来送药吗?”
“上次我的猫儿承蒙你相救,现如今已然是好多了呢!”
他说到猫儿时,我想起了上次他撕给我的那小布条,便想着拿出来还给他,却不料想,我在袖子里摸了半天也不见得,恍惚间才想起,我方才是在相琉那处换了衣裳的,想必是还在我那件素白色的衣衫里。
他盯着我在袖子里翻天覆地的找了半天,瞧着我都快要把这袖子拆了,才松松散散的说了句:“妘姑娘要是喜欢,就留着吧!”
喜欢?一个布条我有什么喜欢的?原是想着他上回为着我那手还坏了件衣裳,先下顿时觉得没什么了,便硬生生的说了句:“真是愧疚,我方才想起,前几日去药田,碰到一株倒了的草药,我便用了那布条,给它绑上了,还请公子见谅……”
“如此这样,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那布条竟也为了能救人性命的草药献出自己……”他仿佛是很欣慰的样子。
再好不过?这人怎的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我原是想拉一拉他的面子的……
半天不语,他突然起身站起来,同我说道:“上回我说是带姑娘吃这临安城最好吃的桂花糕,我瞧着今日就不错,妘姑娘跟我走一趟如何?”
我仍旧是坐在地上,抬头瞧了瞧他,他面对着我,太阳光就从他后面撒过来,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脸侧的那些细细的汗毛显得很清楚,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渡了一层金光。
我眯了眯眼睛,又将手微微弯屈,搭在眉骨上。
他蹲了下来,大约是觉着站着和我说话有些费劲,
我想了半天,才轻轻的说:“我怕是要回去了,估摸着师姐一会儿便会来寻我……”
他好像是没听到似的,只顾着拽了我的手腕,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走了走了,那桂花糕的铺子离府里并不远,很快便会回来的。”
“师姐若是找不着我会担心的……”
“我已经派人去向你师姐通报你去了何处。不必担心……”
“可…可,可是……”
可是我没带银子啊!银子都在师姐哪呢!
他拽着我跑的及快,好像再去晚一步那铺子就没了桂花糕似的,我在后面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难受的不行,我太久没这样跑了。
他在前面却好似没感觉似的,步伐依旧矫健,衣摆都顺着风飘了起来,尤其是他那件青色的外衫,好几次打到我的脸上……
在跑过廖府那些个七拐八拐的长廊时,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挣脱了他拽着我手腕的手,扶着柱子,大口的喘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