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满足好奇心的绿裳少女才放姜谛离去,少年来到后院河畔,想与白衣道人打个招呼在回黄粱。
蹲在道人身边,姜谛笑了笑,“道长,今年是没可能了,明年会不会钓上一条鱼,亦或其它稀奇古怪的东西?”
“到时你就知道了,”道人饮了一口酒,“从今往后,别在叫我道长,唤我先生。”
“为什么?”少年面色古怪道。
道人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早被道教驱逐,至关重要一点,我所走之路的尽头,那位矗立的高峰,已不是道祖。”
“换人了?”姜谛好奇道。
道人摇摇头,“以后你会明白的,别在这里耽搁时间,回家看看你娘去吧,明日早些过来。”
带着一丝狐疑,少年起身向着黄粱镇走去,或许,道人所走之路的尽头,空无一物,不论佛祖安澜,还是至圣先师孔丘,乃至道祖李耳,都不配做道人前路巍峨大峰。
……
一盏茶功夫后,姜谛回到小镇,推开祝家小院院门,少年面色忽地一怔,秦耀灵竟坐在门槛上,愁眉苦脸。看到姜谛,秦耀灵连忙起身上前,“你总算回来了。”
姜谛心头一凛,沉声道:“我娘怎么了?”
秦耀灵叹了一口气,“祝婶婶身体很虚弱,已经昏睡两天两夜了。”
姜谛冲进正堂,掀开侧屋帘子,隔壁丫鬟真儿正在揉洗毛巾,看到少年也未理会。姜谛冲到床边,握住舒窈右手,妇人肌肤潮红,嘴唇干涩,右手煞是滚烫,与平时的冰凉截然相反。
真儿将拧湿的毛巾叠好,然后放在舒窈额头,姜谛起身,冲少女躬身,真诚道:“谢谢。”
“不用。”真儿面无表情,看得出来,少女很疲惫,这两天估计没少照顾妇人。
香气袭人,李倌倌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看着少年,女人长舒一口气,“回来就好,祝婶婶病情不容乐观,我们在怎么细心,也比不得你这个儿子。”
姜谛接过李倌倌递来的白瓷碗,再次道谢,女人撇撇嘴,“等祝婶婶病好了,一次将余下西游写完,追读的感觉,说不出来的糟糕。”
“一定!”姜谛重重点头,李倌倌笑笑,带着丫鬟真儿离去。
喂完米粥,替舒窈掖好被角,姜谛走出正堂,屋檐下,秦耀灵撑着脑袋昏昏欲睡,这两日,白天李倌倌与真儿照料舒窈,晚上就轮到秦耀灵与老秦,银发少年熬夜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姜谛没有三次道谢,因为少年与李倌倌主仆稍显生疏,但与秦耀灵知根知底。坐在银发少年身边,姜谛双手不断揉搓,“我想为我娘请个大夫。”
秦耀灵摇了摇脑袋,揉了揉酸涩双眼,拍了拍姜谛肩膀,“你我心知肚明,没用的。”
姜谛双手轻轻颤抖着,少年冲秦耀灵灿烂一笑,“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娘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秦耀灵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你这话说的,贼他娘逆耳,我这口味啊,都被祝婶婶养刁了,婶婶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得饿死。”
……
暮夜深沉,舒窈身子滚烫的可怕,妇人出了一身一身虚汗,将被褥都打湿,在这么下去,定会脱水而亡。姜谛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娘亲生不如死,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废物!”少年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皮肉撕裂,鲜血灼目。
走出屋子,姜谛死死盯着青冥,咬牙切齿道:“你不会让我娘就这么死去的,对吧,我娘腹中胎儿,可是你抗衡神州天的伎俩。”
许是姜谛这番话起了作用,后半夜,舒窈的体温竟真的降了下来,少年握住妇人右手,贴在自己脸颊,柔声道:“娘,快些好起来吧,齐天大圣的故事,孩儿还未讲完呢。”
不知不觉间,姜谛慢慢合上双眼。
清晨,朝阳初升,明媚光线从窗外透了进来,洒在姜谛身上,少年缓缓睁开眸儿,发觉自己躺在妇人床上。
走出正堂,灶房里,舒窈正在忙碌着准备餐食,妇人气色红润,完全不像大病初愈之人,姜谛咧嘴,“娘。”
舒窈走出灶房,来到姜谛身边,伸出双手捏了捏少年脸颊,“远游这些日子,有没有想念老娘?”
“有呢,每天都在思念。”姜谛嘿嘿一笑。
“这话听着舒坦,娘烧了热水,去洗漱吧。”妇人重又走进灶房忙碌。
少年脸上笑容渐渐变作愁苦,终有一天,他会离开。
……
用过餐食后,眼瞅着时间不早,姜谛一路小跑,不消半刻钟便来到篱笆院,正堂门口,绿裳少女衣衫轻薄,肌肤下春光隐现,看的少年一愣神,“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今天的绿裳少女着实反常,她冲姜谛妩媚一笑,也不言语,只是勾了勾玉指,随即回了屋,少年咽了一口口水,鬼使神差般跟了上去。
屋内光线昏暗,因为少女拉上了窗帘,坐在绣床上的少女指了指姜谛,在指了指房门,少年了然,转身关门,顺带着插上门栓。幽暗环境中,少女起身,纤纤玉手捏住束腰丝带,轻轻一拉,绿色纱衣飘然落地,她的肌肤白皙柔嫩,双腿温润修长,尤数红肚兜下那物,波澜壮阔。
少女上了绣床,桃花眸儿中的荡漾春水,似是要溢出来,她指了指姜谛身上衣物,不言而喻。少年心脏嘭嘭乱跳,气血汹涌,“师姐,别这样,我还没准备好呢。”
少女伸出粉嫩香舌,轻轻舔了舔红唇,这个看上去没什么的动作,却让姜谛燃爆了,少年狰狞一笑,一个饿虎扑食便冲了上去,“师姐,你放心,师弟我会对你负责的。”
一把搂住少女的姜谛还未有多余行动,怀中娇滴滴的美人儿竟嘭的一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干净。
“哈哈哈!”窗帘忽地被人掀开,窗外绿裳少女笑的放肆,“小老弟,你挺犀利啊,竟敢对师姐大不敬。”
姜谛老脸火辣辣的,少年咬着后槽牙,狠狠剜了少女一眼,“总有一天,我要在绣床上把师姐撕成碎片。”
……
垂头丧气的姜谛来到河畔,蹲在白衣道人身边,“道长,你也不管管,师姐她羞辱我。”
道人咧着嘴,笑的开怀,“别叫我道长,叫我先生,丫头的手段如何?”
姜谛正色道:“防不胜防,心驰神往,道长这是准备教我修习神通术法?”
道人赏了少年一记爆栗,板着脸道:“叫我先生。”
少年捂着头,疼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好的道长,我知道了道长,以后不会叫错了。”
道人满意点头,“丫头所施术法唤作剪纸成人,归于符箓派。道教分丹鼎派与符箓派,丹鼎派切实来说,辅助性太重,等你走过引气三境在钻研也不迟,符箓派术法繁多,尤数剪纸成人,最是妙用无穷。”
道人一口气说了许多,少年认认真真听着。
“所谓符箓,符不重要,箓最关键,符这东西,绘制在普通黄纸上亦可,但古箓文书,现今天下,只有符箓派才有全本。符箓派有句话说得好,画龙画虎难画骨,想画符,先画人,丫头已买来宣纸笔墨,你去尝试吧。”
少年起身,深吸一口清冷空气,剪纸成人,他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