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开灯!各位,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来到千叶的病房后,阵平有些贱兮兮地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了中山护士的电话。
“下面请各位往案发现场,那个空仓库的方向看一下!”
众人闻言,伸长脖子,向阵平所说的方向望去,很快就看到了平生难忘的一幕——窗边站着一个人影,突然又出现了另一个黑影,他走到前一个人影的身后,握着什么东西迅速地刺了下去,人影径直倒下,黑影则快速从视线中逃离。
“纳尼?!凶手又出现了?!快去救人!”
“等一下!”
阵平打开灯,拦住了想要急吼吼地冲出去的目暮:“不用担心啦,目暮老哥!这是我请中山护士演的一出戏而已,只是为了告诉大家千叶警官看到的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确实发生的事情。除非现在我们所有人都犯了群体癔症,但我觉得这不太可能,是不是?白井医生。”
“啊……嗯。”
白井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看到的画面中,有点没缓过神来。
“这个案件中,犯人使用的核心诡计非常有趣,利用的是窗户玻璃的反光。杯户中央医院的大楼是一个‘U’型结构,由北部、中部、南部三部分组成,北楼的空仓库、中楼里放置人体模型的器材仓库和南楼里千叶警官的病房,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结构。
“而晚上11点之后,大楼里几乎所有病房都熄灯了,没有熄灯的房间大多也拉着遮光窗帘,这时大楼从外边看去,基本是一片漆黑的。
“只要打开空仓库的窗户,算计好窗户的开合角度,然后前往器材仓库,打开灯,在窗边把人体模型当作受害者,装出杀人的样子,这一切自然而言地就会让千叶警官看到。
“唯一的障碍就是需要确保千叶警官看到这一切,让他在自己每次表演时都保持清醒,否则就是表演给瞎子看了。这个犯罪手法需要对医院各处结构极其熟悉的人才能完成!凶手绝对是医院内部的人!”
阵平说到这儿顿了顿,扫视了一遍所有人:“只要去询问一下医院的保安就知道了。如果保安的证词可以证明江藤医生死亡之后,没有医务人员离开的话,那么凶手基本就是今晚值班的医生或护士中的某一位了!”
高木涉看着阵平神采飞扬地将凶手的手法完完全全地还原之后,有点莫名地沮丧起来。
果然……只有松田警官这样优秀的人和佐藤警官在一起才搭配啊!我还是差的太远了……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像松田警官一样,义正言辞地说出“没错,凶手就在你们之中”这样的话……光是想想都觉得激动!
“高木,喂!”
“啊……”
“高木!”
“啊?”
“叫你好几声了,你在发什么呆啊?”高木的白日梦被目暮的声音无情打断,“你去找保安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在11点半江藤医生遇害之后,有没有医务人员离开了医院!”
“是!目暮警官!”
高木反应过来,赶紧立正行了个礼,出门去找保安问话了。
“那么下面,请各位陈述一下自己在11点半,案件发生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吧!”阵平看着刚刚从器材仓库回来的中山护士,“中山小姐,就从你开始吧。”
“11点半左右,我去给白井医生送他需要的病人档案,还有帮他简单地收拾一下办公区。不过当时白井医生办公室的茶几上没什么东西,很整洁,我把档案和咖啡放在茶几上之后,扫了一眼墙上的表,看到了准确的时间。”
“你有在办公室里见到白井医生吗?”
“嗯……应该算是见到了吧!准确的说,我跟白井医生说‘我把档案和咖啡给您放在这里了’,当时里屋的门半开着,他从里屋回答我‘好的,麻烦你了!我在和病人家属打电话,不太方便出去’之类的话。”
“也就是说你虽然并没有看到白井医生,但是你跟他说话,他回答你了,是吧?”
“是这样的。”
“很好。”阵平点了下头,换了一个询问目标,“那么白井医生,说说你当时的情况吧。”
白井摸了摸下巴,沉声道:“就像中山护士说的那样,今天我是值班医生之一,当时正在办公室工作。中山护士来给我送档案的时候,我正在里屋和一位病人家属交谈。那是我之前一位患者的家属,他对于术后恢复的效果不满意,来跟我大吵大闹。”
“是哪位患者的家属呢?”
“我不清楚!他只是情绪激动地反复强调我给他爱人做了手术后,他爱人现在的生活质量很差,要我赔偿,不然就等着上法庭之类的云云。说了几分钟之后,就直接挂断了。”
“这样子啊……”阵平想了想,扭头看向目暮,朝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又略带夸张地挑了几下眉,“目暮老哥,千叶警官那边的问询怎么样了?”
目暮心领神会:“佐藤应该还在问,没来汇报呢!你过去看看情况吧,这边的问询先交给我了。”
看起来还挺有默契的嘛!
阵平心里暗暗笑了两声,又跟中山护士私下一对一询问了一些事情后,推着轮椅往佐藤问询千叶的房间行进。
……
“千叶的情况基本已经问完了!这是记录,你看看吧!”佐藤没好气地把问询记录塞给阵平,“名侦探松田君,哼!”
“啊啦啊啦,不要生气嘛!”阵平拿起记录一边翻看,一边小声哄着生气的母老虎,“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听!”
“从前有一只名叫阵平的松鼠,和一只名为美和子的花栗鼠。
“某天,松鼠惹花栗鼠生气了。松鼠哄了半天,花栗鼠还是宣称:‘哼!你气死我了!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兔子耸了耸肩,转身出了家门。过了一会儿,花栗鼠接到了兔子的电话:‘我买了啤酒、炸鸡、麻辣鸭脖、泡椒凤爪还有各种坚果,现在准备买酸奶,你要什么口味的呀?’
“‘草莓味儿的!’”
“幼稚!”
虽然曾经是个单身狗,可架不住看的段子多啊!看起来效果还是杠杠的!
阵平“嘿嘿”一乐,把扫了一遍的问询记录扔在一边,看向千叶:“千叶警官,关于你的……”
“松田警官,您能先给我签个名吗?”
“哈?”
“那个……”看起来有249斤的千叶和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听说您的经历后,觉得您简直就是现实中的假面超人!太英勇了!”
“我……”
阵平哭笑不得,好嘛,原来是个迷弟!
“签名的事,等案件结束了之后再说吧,先办案!你跟我说说你对自己的主治医生白井的看法吧!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尤其是细节!我看记录上关于他的描述并不详细。”
“白井医生啊……”千叶揉了揉自己的胖脸,“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他还是挺负责的,也会经常过来找我聊天!他好像对于警察的生活很感兴趣,非常喜欢听我讲一些发生过的案件。
“啊,对了!白井医生很喜欢吃糖,他每次一起喝咖啡的时候,都要加三袋以上的糖进去!”
“加这么多糖不会觉得齁得慌吗?”阵平吐槽了一句,“还有吗?值得注意的小事也行。”
“另外的啊……啊,对了,他建议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拉窗帘,说这样有助于精神的放松。还有就是,他今天晚上10点左右,来过我的房间一次,不过没说几句话他就走了!平时都要聊一会儿的。
“其他的……前天我在白井医生的搀扶下,在走廊里慢走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虽然白井医生及时扶住我了,但后脑勺还是磕了一下墙。”
“嗯……意外吗?有趣……你说你五次看到对面房间有人杀人的时间都是在11点半左右,是吧?这五天当中,你到了11点半的时候,都没有睡着吗?”
“并不是,我第二次看到杀人的那天和今天,本来都已经睡着了。可是包括这五天在内的某些天,每到11点半,楼上就会传来一阵很刺耳的声音,持续几秒钟就会停止。
“我拜托白井医生和护士都上去看过,可他们跟我说的都是——上面那间屋子已经很久不用了,没什么能发出怪声的东西。
“医院的病房不太富余,我也就没好意思提出更换病房的要求。久而久之,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一类的问题,还让心理科和神经科的医生都来帮忙看过,但他们也不能确定。”
“明白了!”阵平轻呼了一口气,“放心吧,千叶,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推理出来的!佐藤,刚刚你错过了一出好戏呦!做笔录的这位警官,麻烦你暂时先待在这里,看好千叶警官。佐藤,叫上一位鉴识科的人,我们去白井医生的办公室看看吧,好像是在北楼的二层。”
“白井医生的办公室?你是觉得……”
“没有!我现在就一半残警察,我什么都不知道。”阵平露出了一副欠揍的笑容,“只是有点猜测而已!”
“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