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纷纷告退,良嫔也起身离开。出了正殿,魏婕妤道:“皇后娘娘宫里的牡丹真是漂亮,咱们不若在这里赏玩赏玩。”
其他嫔妃想来闲着无事,便留下了,只德妃和惠妃说有些累了,便先行离去。良嫔想着佟清逸的叮嘱,便也想想告罪离去。
沈昭仪见良嫔要走,便说:“姐姐好久都没出幽兰殿了吧,何必这么着急走?莫不是怕这众目睽睽之下,还有人会害你不成?”
良嫔心想以后还要时常见面,不好把关系搞得太僵,便只能作罢,跟随众人一同赏花。
皇后贵为一国之后,她宫里的花自然是争芳斗艳,美不胜收。
众人来到一株红牡丹前,沈昭仪道:“这株叫“朱砂红”,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花呢!听闻是陛下亲自赏赐的,说是牡丹雍容华贵,最是衬娘娘的身份呢。”
嫔妃们见沈昭仪拍皇后的马屁,只能随之附和。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猫,朝着良嫔的方向就扑了过去,良嫔闪躲不及,被猫抓伤了脸,还被惯性带倒在地。众人一阵慌乱,那猫好似发了狂一样,又折回来继续扑向良嫔。云儿边护住良嫔边大喊:“快叫太医,娘娘见红了!”
一旁的宫女赶忙去请太医,其他嫔妃也乱做一团。沈昭仪脸上慌乱极了,今天她处处针对良嫔,又是她提出来赏花,若是良嫔和龙裔有什么不测,她也别想好活了。
太医很快就来了,良嫔被移至了偏殿。得到消息,暄景帝匆忙赶来,太医在下面回禀:“启禀陛下,娘娘现在提前发动了,只是胎儿还不足月,怕是会有危险。”
暄景帝大怒:“朕不管那么多,你们一定要保证母子平安,若是保不住,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都陪葬!”
太医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佟清逸在幽兰殿也得到了消息,她疯了似的向翊坤宫跑去。
没想到危险还是发生了,她今天就应该无论如何也要跟在良嫔身边的,若是她在身边,或许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赶到翊坤宫,只见一盆盆血水从偏殿端出来,青儿站在门外六神无主。
“娘娘怎么样了?”
青儿见是佟清逸,一下子哭了出来:“都怪我,都怪我没能护住娘娘,可是那猫一个劲的往娘娘身上扑,我拦都拦不住。”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娘娘怎么样了?”
青儿道:“太医说胎儿还未足月,娘娘又受了惊吓,怕是,怕是会有危险,云儿正在里面守着呢。”
佟清逸心急如焚,她也不懂医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帮忙,放心不下良嫔,便进了偏殿。
云儿只在旁边哭,不住地唤着“娘娘”,旁边的产婆一直在说“娘娘使劲,再努把力!”可是良嫔已经耗尽了力气,意识逐渐涣散起来。
佟清逸见状,忙上前拉住良嫔的手说:“娘娘,小皇子马上就要生出来了,您一定不要放弃呀!您不是一直都期待和他见面吗?他喜欢您,所以着急来见您了,您一定要坚持住呀!”
良嫔听见佟清逸的话,收回了了一些意识:“真的吗?可是宝宝还没有足月……我怕……”
佟清逸赶紧打断良嫔的话:“是真的,在民间有个说法叫“七活八不活”,小皇子已经满七个月了,一定不会有事的!娘娘您在使把劲!”
听了佟清逸的话,良嫔好似看到了希望,拼尽全身的力气坚持着。产婆惊喜地喊:“出来了出来了!头已经出来了!娘娘再努努力!”
殿内一阵兵荒马乱,殿外也是乱做一团。在翊坤宫出了事,皇后哪敢躺着养病呀,而且那猫是她养的,若真有不测,皇上定会找她算账。
所有嫔妃都站在殿外,好像都在为良嫔担心,只是除了皇后和沈昭仪,恐怕没有几个是真心的。
随着一阵啼哭,孩子终于生了下来,良嫔也在用尽力气后晕了过去。产婆将婴儿包好抱给皇上看:“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
“哈哈哈!是个儿子!是我大崇的八皇子!”暄景帝抱着小皇子高兴极了,转身又问太医:“良嫔怎么样了?”
太医回道:“良嫔娘娘只是体力不支,累昏过去了,身体并无大碍。”
暄景帝一听放下心来:“良嫔辛苦了,等她醒了朕要好好补偿她。小皇子身体虚弱,你们要仔细照料。”
“是!”产婆将小皇子交给了乳娘,一行人便退了下去。
暄景帝见母子平安,便命佟清逸留在良嫔身边照料,将其他人都唤入了正殿。
正殿内,暄景帝威严地扫视着众人:“好好地赏个花,怎么会有猫扑上来?皇后,你来说!”
皇后忙起身道:“回陛下,那孽障和看管它的奴才已经被臣妾仗杀了。只是那孽障向来温顺,从不会扑人咬人,臣妾也不知它为何会发了疯一样扑向良嫔,请陛下明查。”
淑妃一听,立马说道:“皇后可真是好本事,将所有罪过推给一只畜生。反正那畜生也不会讲话,皇后将那畜生杀了,可不就死无对证了吗?”
皇后也不甘示弱:“淑妃这是在暗指是本宫用计谋害良嫔?若是本宫真要害她,为何要选在翊坤宫,那猫难道能听我的命令去伤害良嫔?”
淑妃哼了一声:“那谁知道呢?谁叫那是你的猫呢?或许是皇后您想欲盖弥彰呢?”
皇后气结:“求皇上明鉴!臣妾以母家一族起誓,臣妾绝没有谋害良嫔和八皇子!
“好了好了,一个贵为皇后,一个贵为皇妃,这样吵来吵去成何体统!事情毕竟发生在翊坤宫,皇后你也有失职之责,就罚你半年的俸禄!”暄景帝责罚了皇后,又看向众嫔妃:“朕希望这只是一场意外,毒害皇裔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好自为之!”说罢,便拂袖离去。
“是!臣妾恭送皇上!”
暄景帝走后,淑妃冷嘲热讽道:“到底是皇后,陛下只罚了您半年俸禄,不过娘娘的父亲姬太傅位高权重,定不会让娘娘您在吃穿用度上受委屈,恐怕会派人送体恤银子过来呢!”
“淑妃!慎言!”皇后气极。淑妃这是在暗指皇后和朝堂有来往,后宫不得干政,后宫和前朝勾结,这是暄景帝的大忌。
其他嫔妃见皇后和淑妃互不相让,唯恐殃及池鱼,纷纷告退。淑妃见皇后气的不轻,心里的气仿佛顺了些,便也起身离去了。
众人离去后,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堂堂一国皇后被罚了俸禄,陛下这是让我在整个后宫抬不起头来!没想到有人使手段使到我头上来了,居然敢让我替她背锅!”
一旁的宫人道:“娘娘消气。只是这事着实蹊跷,真是有人在暗中操纵?若真是如此,那那人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皇后顺了顺气:“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在宫中这么多年,这种腌臜事见多了!我听闻良嫔身边的佟清逸时时提防,这次她没在身边就出了乱子,她必定也起了疑心。不是说那丫头是个聪明的吗,那就看看她能不能查出来什么。”
暄景帝到偏殿看望良嫔,见她还没有醒,嘱咐佟清逸等人好生照料,便先行离去了。
良嫔只能暂时先留在翊坤宫了,佟清逸让云儿回幽兰殿拿一些良嫔换洗的衣物,自己和青儿继续守在良嫔身边。
“青儿,你将当时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讲给我听,任何细节都不要错过。”
青儿边想边回忆,把当时的过程事无巨细的讲给她听。
“等一下,你刚才说,你和云儿护住娘娘后那猫依然扑向娘娘?”佟清逸突然打断道。
“是呀,那猫突然窜出来,大家当时都吓坏了,你说那么多人,那猫怎么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专找良嫔娘娘呢?”青儿想起当时的情况还是一阵后怕:“幸亏娘娘和小皇子没事,要不然咱们整个幽兰殿的人都要陪葬了。”
佟清逸陷入了沉思:平时温顺的猫为何会突然发狂呢?她一开始怀疑良嫔身上是否被人涂了药物,致使猫闻到之后引发了狂乱。可是她将良嫔换下来的衣服仔细检查了一遍,除了平时用的茉莉熏香,并没有异常,她可以断定这定是人为,只是那人手法隐蔽,她暂时还没有发现端倪。
过了许久,良嫔终于醒了,她一睁眼便问:“我的孩子呢?”
佟清逸忙安抚她:“小皇子被奶娘带下去喂奶了,小皇子很健康,只是月份不足有一些虚弱,娘娘放心好了。”
良嫔听了佟清逸的话终于放下心来:“谢谢你阿逸,我当时以为这个孩子一定活不了了,我想着那便放弃吧,让我跟着我的孩子一起去了也好,谢谢你在一旁鼓励我,要不是你,我和孩子……”
“娘娘快别这么说,是小皇子体恤她的娘亲,不忍娘娘伤心,所以才拼了命的跑出来和娘娘相见,娘娘和小皇子都是有福之人。”佟清逸第一次见到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自己眼前诞生,满身都是欣慰与幸福的感觉。
云儿和青儿悄悄擦了擦眼角:“是呢,娘娘和小皇子都是有福之人。”
良嫔轻笑出声:“对了阿逸,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小皇子不是小公主呢?”
佟清逸害羞地道:“奴婢刚听闻娘娘有孕时,心里便感觉一定是个小皇子。还有奴婢在家时,听别人说起过,生男孩的产妇比较喜欢吃酸的,肚皮也是尖尖的,娘娘这两点都占了,所以我心底里便认定是个男孩了。”
良嫔笑着说:“还真叫你给蒙对了,不过是男是女我都欢喜,那是我拼了命生下的孩子,我一定会护他周全。”
青儿在一旁接着道:“是呢是呢,我们都会陪着小皇子一起长大。娘娘您不知道,陛下知道是个小皇子可开心了呢,还有,因为您在翊坤宫这里遭了罪,陛下还罚了皇后娘娘半年俸禄呢,可见陛下有多看中您和小皇子了。”
良嫔听罢并没有开心,反倒有些忧虑:“皇后娘娘最是看中中宫威仪,她此次因我被罚,怕是以后会记恨上我了。”
佟清逸没有将自己怀疑的事情告诉良嫔,以免扰乱良嫔的心神,想着等到事情查出眉目了再告诉她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