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丝随杰克参加三等舱的舞会,让她这个二等舱客人大开眼界。两个人并肩作战,撂翻了两个调戏露丝的醉汉。
晚饭后,露丝跟随杰克下到三等舱。三等舱的餐厅里喧嚣声震耳欲聋,舞会正值高潮,推开门,浓浓的烟雾扑面而来,把露丝熏得睁不开眼睛,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她急忙挥散眼前的烟雾,眨着眼睛,努力适应里面的环境。
餐厅里挤满了精力旺盛、情绪高涨的客人,餐厅的中央清空了一块场地,作为舞场,乐队弹奏着欢快的曲子,上百人在里面蹦蹦跳跳,尖叫声、欢呼声、歌唱声几乎要把头顶的甲板掀开。除了跳舞的人,还有人在场外喝酒、赌博、聊天、调情,角落里甚至有喝醉酒的人在摔跤、打架。所有的男人,包括一些女人,都在吞云吐雾。
男男女女,搂搂抱抱,当众接吻,旁若无人,兴奋难耐的情侣牵着手跑出去,找隐秘的地方做他们想做的事情。这里没有上流社会的优雅和礼节,也没有任何拘束,每个人都尽情地放纵着自己,享受着愉快的旅行生活,这大概是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了。
杰克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大杯啤酒,递给露丝一杯,两个人到处转悠,找热闹看。一个身材魁梧、跟熊一样强壮的大力士正在主动为大家表演自己的绝技。他握着一根铁棒,用力将它掰弯,胳膊上的肌肉一块块隆起,鼓得像面包,硬得像石头。铁棒在他手里渐渐弯曲,最后成了U形,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露丝也跟着尖叫起来,她情不自禁地上前戳了一下大力士胳膊上的肌肉,大力士虽然长的面目狰狞,人却非常友善,朝露丝“嘿嘿”一笑,看起来很憨厚。露丝向他举杯致敬,大力士爽快地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荆
不远处,一个大概是在马戏团工作的人,也在为大家表演拿手好戏。几个橙子在他的手里上下翻飞,却没有一个落到地上。露丝的眼睛都看花了,目瞪口呆。 表演结束,他将一个橙子送给露丝,“漂亮的小姐,收下这个礼物吧!”露丝接过橙子,连声道谢。
看着露丝开心的样子,杰克幸福地笑了。他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幸福的感觉,这是第一次,是露丝带给他的。他曾拥有过很多女孩,但都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甚至是皮肉交易。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那种甜蜜不是肉体上的欢愉,而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是灵魂深处的颤栗,快乐得难以自持。肉体上的满足反而退居其次,只要看着她,跟她说话,就已经够开心、够满足了。如果能牵着她的手,就像飞上了云端,像神仙一样得意。
露丝一边大口地喝着啤酒,一边大声问杰克:“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吗?你的生活可真丰富啊?我羡慕你可以活得这么自由、这么快乐!”
杰克大胆地伸出手,抚摸着露丝的脸颊,露丝没有避开,任由杰克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脸上摩挲着,身体兴奋地微微颤抖。杰克凑到露丝的耳边,柔声说:“我愿意跟你分享我的一切,让你永远这么快乐!”杰克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撩拨着露丝的心弦,让她几乎站立不住,险些瘫倒在杰克的怀中。
这时,有人牵扯露丝的衣角,露丝低头一看,是个小男孩,也就是她上船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她还讲泰坦的故事给他听。
小男孩:“露丝小姐,您好。”
露丝蹲下来,捧着小男孩红红的小脸蛋,和蔼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妈妈呢?”
小男孩往舞场上望了一眼,似乎在找他的母亲,但那里到处都是人,乱成一团,没有找到。他有些失望地冲露丝摇摇头。
露丝:“这个母亲真够差劲儿的,怎么能把孩子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这里乱成这样,万一孩子丢了怎么办?”
杰克:“你带他到门口去吧,我去找些饮料和点心。万一他母亲要找他,也能在那里找到你们。”
露丝带着男孩走出餐厅,来到外面的走廊上,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小男孩紧紧地拉着露丝的手,似乎担心露丝像母亲一样丢开他不管。他明亮的眼睛里似乎噙着伤心的眼泪。露丝看着心疼,蹲在地上,将小男孩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用最柔和的声音安慰着他:“别担心,妈妈很快就会来找你的。你这么可爱,她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有阿姨陪着你,什么都不用怕。你是我的小宝贝。”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融化了。 毕竟露丝是一个女人,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强大母性,这是她刁蛮任性、热情奔放的外表掩盖不了的。
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来,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动人的一幕。露丝发现了他,有些害羞地站了起来,神态忸怩。杰克左手端着饮料,右手端着一盘点心,送到小男孩的面前,“来,叔叔请你吃的,一边吃一边等妈妈”。
看到好吃的,小男孩开心起来,大口地吃着点心,喝着饮料,刚才的难过和不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露丝看他活泼可爱的样子,跟着高兴起来。那一刻,她真希望自己就是孩子的母亲,而杰克就是他的父亲。他们一起陪伴、呵护这个小可爱。
她内心的每一个想法都逃不过杰克的眼睛,她的神态把一切都告诉了杰克。杰克握住露丝的手,轻轻地说:“要是我们三个人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那该多好啊!”
露丝的脸羞红了,假装嗔怪地对杰克说:“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为什么我心里想的东西,你都知道。”
杰克:“你不知道吧,我是来自中世纪的巫师,能够看穿你的心。”
小男孩仰起脸来,问:“那你会魔法吗?能给我变一条狗出来吗?我的狗叫‘杰克’,妈妈把它留在家里了,不准我带着他去美国。”
杰克愣了一下,与露丝相视一笑,摸摸小男孩的头,说:“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变。”说罢,杰克就摆出狗的造型来,在地上转着圈,嘴里“汪汪”地叫着,把小男孩和露丝都逗得乐不可支。
小男孩的母亲从餐厅里跑了出来,叫着小男孩的名字,看上去非常着急。小男孩丢下饮料和点心,跑向母亲。杰克站起身问露丝:“我们临时父母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要不要进去继续狂欢!”
露丝高昂着头,迈着阅兵的大步,走向餐厅入口。﹡﹡﹡﹡﹡﹡﹡﹡露丝和杰克钻进了跳舞的人群里,和人们一起疯狂地跳着,直觉得天旋地转,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在跟着欢快的音乐节奏跳动。舞曲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大汗淋漓。杰克扶着露丝走出了舞场,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摇摇晃晃地迎面走过来,其中一个撞到了露丝的身上,露丝猝不及防,打了个趔趄。那个家伙醉眼朦胧地望着露丝,非但不道歉,反而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
醉汉甲:“哦,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妞啊?”
醉汉乙:“哈哈,穿的还很体面呢!是个上流社会的小姐。”
杰克轻轻将露丝推到自己的身后,平静地望着两个站都站不稳的醉汉。“放尊重点。如果我是你们的话,现在就安静地离开,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两个醉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上去似乎老实了,露丝松了一口气,以为麻烦可以轻松地解决掉。可是,两个醉汉彼此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腰都直不起来了。
醉汉甲:“这个毛头小子……想当护花使者呢!”
醉汉乙:“没错,摆平我们两个,他就能把这个漂亮妞弄上床了!”
杰克将露丝推到一边,走向两个醉汉。醉汉甲抡起酒瓶,朝杰克砸了过来,他实在喝得太多了,动作笨拙而缓慢,杰克稍微侧了一下身子,就躲了过去。醉汉甲砸空了,由于用力过猛,身体失去了平衡,跌跌撞撞地向露丝扑了过去。露丝自然也不是好惹的,抄起旁边的一把椅子,朝他砸了下去。
随着“啪”的一声,醉汉甲趴到了地上,“哼哼”两声就不动了。露丝手里的椅子打断了,只剩下一个椅背。露丝有点害怕,担心自己这一下太狠了,把对方打死。杰克看着出手又狠又快的露丝,哭笑不得,心里嘀咕着“我以后也得小心点,最好别惹她”。
杰克一走神,醉汉乙扑了上来,将杰克撞翻在地。他双手掐住杰克的脖子,虽然醉得不轻,但力气不小,掐得杰克直翻白眼。露丝见状,作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很从容地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醉汉乙的肩膀。醉汉乙刚刚仰起脸来,脑袋就挨了重重的一下,倒在了一边,晕了过去。露丝丢掉椅背,拍拍巴掌,冲地上的杰克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伸手把杰克拽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有人高声叫着“敬这位勇敢的小姐”。杰克拉着露丝走出人群,离开了餐厅。两个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路上,露丝笑个不停,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回到甲板上,露丝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大海大叫一声——“真爽啊!”
杰克:“这种生活是你过去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吧?”
露丝瞟了一眼杰克,说:“别小瞧我,我上的可是教会的女子学校,那里会教给一个人所有的东西。在学校里,我还是首领呢,至于打架嘛,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都是跟女人打。跟男人打,这还是第一次。好像很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
杰克笑起来,“看来你在学校学到了不少东西,难怪你胆子这么大,敢去偷货舱的保险柜,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露丝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杰克,忽然又神往起来,“到现在,我还是很想看看那份古老的书稿,我真的想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你知道吗,我曾在梦里见过欧麦尔哈亚姆先生,还跟他交谈过。那个梦是那么清晰,我记得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有时候,我觉得那一切好像是真实存在的,不仅仅是一个梦”。
杰克调侃道:“那么,活了那么久的欧麦尔哈亚姆先生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露丝犹豫了一下,觉得把欧麦尔哈亚姆在梦中的预言说出来的话,似乎有些煞风景,破坏了今晚的气氛。“都是些很奇怪的话,以后再跟你说吧!今晚我们要玩个痛快!要不,你带我去货舱,让我见识一下《鲁拜集》的原稿。”
杰克瞪了她一眼,“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可没这个权力,弄不好,我们两个都得蹲监狱”。杰克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露丝的手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保管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