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被送进局子了?”司空雨听了,面无表情的脸庞鲜少诧异地皱起了眉。
这扶歌,有两下子。
“学姐……要不我们再带人,然后问问清楚?”一旁的韩冉冉犹豫着支招。
“好,你回去上课吧。”司空雨揉起了眉心,让韩冉冉离开。
扶歌,你到底是谁?
放学后,凌以夙推着山地车跟在扶歌身后,黑眸注视着扶歌那单薄的身影,有一种想要抱住她的想法。
两人直到走到田径场旁边的小路上,扶歌缓缓转了身,双眸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男孩,嘴角勾了勾,“快去训练吧。”
往常淡漠的眼眸,似乎只有面对亲朋好友时,才会有着淡淡的笑意,可他似乎只想她对着自己笑。
凌以夙站定,望向不远处的田径场,年轻向上的男孩子正等待着自己,腿却迟迟不肯动。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快去吧。”扶歌见他迟迟不肯走,便拉着凌以夙的手臂往田径场方向走了一段距离。
“注意安全。”凌以夙轻声交代,即使他依旧不相信扶歌说自己没事这件事。
深深地看了眼扶歌那微微笑着的巴掌脸,就也只给扶歌留下高大且宽厚的身影。
扶歌目送凌以夙离开,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会翘掉训练陪自己回家?
可人家也未必愿意。(他愿意啊!!!)
扶歌挺了挺直腰板,提着书包便往公交车站走,只是令她十分惊愕的是,又有人堵着她。
这次还捎个家伙。
“从局子里出来了?”扶歌以为是昨天那一帮人,毕竟这染的花花绿绿的,在她眼里不都一样。
“放屁,老子跟昨天那几个红毛可不一样!他们没用,不代表老子没用。”为首的用棒球棒指了指扶歌。
原来不是昨天那帮人,长的都挺像。
不过跟昨天那帮似乎是认识的,那他们背后肯定有人。
“谁让你们来的?”扶歌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你这臭娘们,哪来那么多话?我们就是看不惯你这嘴脸!所以才来堵你!”为首的似是被识破什么,忙用大嗓门遮掩道。
“嗓子大就有理了?来学校堵人迟早要蹲局子。”扶歌神色不变,反而有些嫌弃意味,把书包随手丢在一旁的草坪上,脚往前一步。
那几人以为是要跟他们干架,便都抄起棍子往扶歌那方向冲。
扶歌淡淡地抬了抬眼,眉眼闪过一丝不屑与狠戾。直接踹向一个距离她还算近的小混混,夺走手中的棒球棒。
棒球棒在手中甩了甩,甩出了阵阵风,就开始以自己为中心,击打周围小混混。打的小混混都躺在地上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每一棍都敲打着同一个部位。
那块部位不算显眼,却是痛处最痛的。
扶歌下手算轻,爬是能爬起来,就是有点疼。
扶歌不屑的看了眼躺在地上叫着疼的小混混,混子大多是职高没书读的,像这种就属于社会的蛆虫,成人了也没什么工作可做。
随便扫了几眼周围,目光转向一棵算是粗壮的香樟树后,声线带点凉,“出来。”
那人似是害怕,但依旧颤颤巍巍地扶着树出来了。
扶歌嫌弃地看了眼,原来是附中的校花——韩冉冉呐。从地上见了一根算是短了点的木棍,慢悠悠地看了眼走到韩冉冉面前。
“你……我……要是凌哥哥看见你这幅打人的样子,他肯定不会跟你玩了!”校花虽然害怕扶歌会打她,但依旧颤着嗓子唬人。
“说吧,他们背后是谁?”扶歌挑了挑眉,不打算理会这种无脑且弱智的话语。
“他们就是我找来的!是我!”韩冉冉很明显不想把司空雨爆出来。
“你?你不是个聪明人,你的手底下也没有那么多混混。”扶歌反问,黑眸中隐隐带着些嫌弃和嘲弄。
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用手中的木棍轻轻抵着韩冉冉的下巴。
她没有欺负女生这个癖好,顶多吓唬吓唬。
突然韩冉冉似是看到扶歌身后的人,眼神明显一亮,想叫却又叫不出声来。
大概是被吓得。
扶歌并没有转身看,只是以为跟韩冉冉是一伙的。眯了眯漆黑的眼眸,细听前来的脚步声,确认大概的位置,便直接把手中的木棍利索地甩了出去。扶歌这一甩并没有给情面,远远的都能听到棍子挥舞的风声。
也就凌以夙身手敏捷,躲过了这一棍子,换做其他人,直接被打中腿了。
直至韩冉冉颤着身子喊道“凌哥哥快来救我!”时,扶歌才意识到自己身后是凌以夙。
她的身后,似乎一直是他。从认识到现在,他就一直在自己身后,但她希望以后,自己的身后也是他。
扶歌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回头看一眼,要是刚好砸中他该怎么办。以后不能再这么鲁莽。
扶歌缓缓地回过头,眼眸从一开始的狠戾到惊慌,再到后来的笑意。
在她看到棍子不偏不倚落在凌以夙脚边时,很明显可以看出凌以夙躲得很及时。眼前依旧是长身玉立,一身黑色校服穿得如大牌一般的凌以夙。
扶歌心中松了口气。
而凌以夙却呆愣了会,他似乎想起了附中同学评价扶歌的一句话——扶歌的眉眼总是淡淡的,只要一注视你,你就会陷进去。
不过他们都没见过扶歌笑时的模样,殊不知扶歌笑时,看人最为深情与温柔。
“你怎么来了?”虽然扶歌刚刚有些庆幸没有砸中他,但是也惊愕凌以夙会来这里。
“过来。”凌以夙回过神,勾了勾手,想要引着扶歌来自己身边,这样更加安全一点。
却不想韩大小姐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自作多情地舔着个脸往凌以夙方向走去。
还落了几滴自己认为还挺可怜的眼泪,往凌以夙身边靠去。“凌哥哥,你不要跟她一起,她还想打我!”靠还不成,还哭诉着往凌以夙怀里倒。
却被凌以夙轻轻一闪,躲过了她,并没有搭理她,长腿一迈便往扶歌身边走。
“你昨天,是不是被他们堵了。”这句话虽然是个问句,却带着陈述语气,凌以夙十分肯定她昨天就是被一群小混混堵的。
“……嗯。”扶歌犹豫了下,对上凌以夙那漆黑看不清想什么的双眸时,还是承认了。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一个会千里迢迢去买一个蛋糕的人。除非你顺路。”眉眼中带了点温柔。
这几个月的相处,凌以夙摸清扶歌买东西的习惯,只要顺路便买,不顺路就点周围的外卖。
扶歌默认。
韩冉冉见两人自说自话,并没有打算搭理自己的意味,便想试图引起凌以夙的注意,“凌哥哥,她就是一个小太妹,你看她……”
凌以夙这才把眼中的温柔给收敛了点,转头看向韩冉冉,黑眸带着不耐烦与嫌弃。
“她是小太妹?难道不是你找人堵她的么?那你又算什么?不要总是来纠缠我,也不要打扰我身边人。”凌以夙把扶歌整个挡住,话语中是前所未有的犀利,话语比其他时候多了好几倍。
韩冉冉愣住了,凌以夙以前也拒绝过她,但是却没有现在这样犀利无情,甚至带着愠怒,语句句句带着刺。
“我……你!”韩冉冉想解释什么。
“不要做我觉得恶心的事。”凌以夙打断她的话,他以前只是觉得韩冉冉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大小姐,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可到现在,泼油漆泼汤就算,甚至找人打扶歌。
纠缠他可以,但是纠缠扶歌,甚至伤害她,biss。
韩冉冉听完这些话,有些无助地看向扶歌,似是希望扶歌给她说几句好话(脸呢)。
扶歌有些好笑地转了转头,虽然对于一个才刚刚高一的学生,这些话是可能有些重,不过扶歌也不是个好心人,有些事情,真的需要说的那么刺骨,难听,才会记得住。
“走吧。”凌以夙处于自私是想拉扶歌那白皙的手的,可又怕吓着她又或者怕她反感,就握住扶歌那纤细的手腕。
扶歌第一次被人牵着走,但她并不反感,乖顺地跟在他后面。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扶歌。”,声音说不出的感觉,感觉凉凉的,又感觉很空远,阻止了扶歌离去的脚步。
(这位太太给的人设就是这样:沉稳大气端庄)
扶歌脚步一顿,转头却见也是一身附中校服的女生,长相清秀,气质如兰。
不过她不是一个关注校园风云人物,校园贴吧的人,所以她也根本不认识这位同学。
她拉了拉凌以夙的衣角,轻声问道:“她是谁啊?”
凌以夙有些不爽,转身眯了眯眼,分辨了下不远处的人,直到确认身份。
“司空雨,高二文科班第一名。”凌以夙淡淡地报出名字,脑海里回想起她的信息。
“那她?”扶歌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堵自己。
“她是扶言落的粉丝,只是她挺理智的。”凌以夙从脑海里搜索到了一条算是有用的信息。
“知道了。你有什么事么?”扶歌点了点头,大致地明白这位司空雨来的原因了。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跟扶言落是什么关系。”司空雨面无表情,但语气不免有些迫切。
“他是我亲哥。”扶歌不急不慢地回答,还真被她猜中了。
司空雨虽然意外,但也庆幸。原来是妹妹,那么跟她走得近也是正常行为,跟四大校草关系好也是正常。她怎么没想到呢,两人都是姓扶,虽然学校里姓扶的人不少,但却也没猜到他们的关系。
“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但是又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司空雨再一次叫住了扶歌。
扶歌当然知道他是指的谁。自己喜欢的对象的妹妹,被自己找人拦了两天,对象不生气也怪。
“好。我们可以走了吧?”扶歌用的不是“我”,而是“我们”,这却让凌以夙暗自窃喜。
“嗯。”
跟着凌以夙走到山地车前,扶歌想过好多种他怎么安排自己的方法,把自己带到田径场,等待自己上车后再慢慢跟在自己身后,又或者跟他一起走回家。
但她独独没有想到,凌以夙会让自己坐在山地车的上管上。
扶歌:嗯嗯嗯?这是要载她回家么?这上管可有些硌着屁股。
虽然内心还是挺希望这样带她回家,但扶歌表面依旧淡定如老狗,“上管坐着,会不会有点疼?”
凌以夙盯着扶歌一会,又看了眼自己的山地车,似乎是觉得扶歌说的有道理,便让扶歌站在山地车前,自己却跑便利店买了个坐垫。
扶歌有些无奈地看着凌以夙离开的身影。他似乎有些时候也挺憨的。
等到凌以夙手中提这个坐垫回来,把坐垫往山地车上安放好,这才长腿一迈跨上山地车,让扶歌坐了下来。
扶歌把书包抱在自己怀里,小心地坐上了山地车的上管,坐垫软软的,还挺舒服。一抬头能很明显看到凌以夙那流畅的下颔线,和微微凸起的喉结。
扶歌的左手处隐隐感觉到一点温热,那是凌以夙那隔着一层衣料传达出来的,是一种年轻蓬勃的热量。扶歌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她是第一次被男生偎在怀里,鼻尖弥漫着凌冽的木质香,却不刺鼻。
因为坐在别人的车,扶歌也不好意思乱动,十分乖巧地低着头,怀里抱着书包。如果她的头发被撩起来,很明显可以看到她的耳朵红了。
第一次载人的凌以夙自然也不好受,一方面是自己较为在意的女孩子,另一方面她是真的很“听话”,只留给自己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在他人目光中对人对事都很寡淡,连教官都敢怼,嚣张的扶歌,在现在却像一个听话的小娃娃,安静地在凌以夙的怀里。
此时乖巧的扶歌让凌以夙差不多忘记刚刚扶歌挥棍揍人的情景。不过这场景要是被夜黎枭看见了,又该说:“学姐太飒了吧!学姐揍得漂亮!”了。
但是也不得不说,扶歌揍人的样子真的很帅,打架真的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就是把棍子挥到自己面前,也是一棍打入自己的心。
凌以夙自己也很矛盾,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在意她关心她呢?扶言落的嘱咐?那刚刚自己推了训练直接跑过来,似乎也是自己的决定。
他很清楚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不想做的事,不管其他人怎么求,也没用,他想做的事,就是没有其他人的交代也会去做。
那他,该不会是喜欢上扶歌了吧?但是她,会不会反感呢?
“凌以夙。”扶歌轻轻地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嗯?”带着点鼻音,依旧是那么清冽与平静,仿佛刚刚神游的人不是他。
呼出的浊气落在了扶歌头顶,温温热热的,酥酥的。
“你没去训练呐?”那个时间段明明还在训练。
“我翘掉了。”凌以夙语气平静,似乎翘掉训练的人不是他一样,甚至还觉得“理所应当”?
还原一下场景——
凌以夙刚刚踏进田径场,似乎意识到什么,跟前来打招呼的夜黎枭交代了句:“跟教练打声招呼,我今天有点事。”
话语未落,便已经推着山地车,步伐有些匆忙。
“以夙哥有什么事呢……看起来还挺急的……”夜黎枭挠了挠头,但还是替凌以夙给教练请了假。
他真的翘掉训练陪自己回家了。
“以后不能这样。那你跟韩冉冉……”扶歌交代了一句,再次开始细细询问。
“她总是纠缠着我,我明确拒绝过好几次,但她似乎没听见一样。对不起。”凌以夙有些匆忙地解释,但也确实因为他,韩冉冉才会找人堵扶歌。
“你不用道歉。是她来找我,你也拒绝过她,是她的问题。”扶歌摇了摇头,表示问题不在他。
“你这次是不是生气了?”凌以夙低头看了眼扶歌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再往下便是她高挺的鼻梁。
“没有,这种事情我遇到过很多,只当是一场笑话,我应该没有在你面前生过气。”扶歌再次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司空见惯,不过她也极少生气,因为她基本都是不在意。
凌以夙一听被堵被甩小动作这些事情遇到过很多,眼中多了几分心疼。“我见过你生气,在军训那会。”军训时扶歌那会的眼神真的带着狠戾,不过也确实很难发现。
“那个时候,不过是那教官触碰到我道德价值观,出头骂骂他罢了。”扶歌抬头看了眼路边的风景,已经到十字路口了。
“你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哥?”
“除了司空雨,我其他事情都会如实坦白。”扶歌细细想了想,答道。
她真的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维护该维护的人。
见扶歌没有太多的志趣聊天,凌以夙也开始专心地加速往家里骑。
一路上凌以夙车技很好,没有过多的颠簸,骑得非常平稳,当然也有扶歌那算轻的体重的原因。
回到家后,凌以夙让扶歌先进里屋煮饭,自己则在车库那里给自己山地车安装后座。
要是一直坐在上管,不仅不舒服,也有点考验自己的忍耐力。
等到吃晚饭,扶歌轻轻把手中筷子放下,“大哥,哥,我有件事想要坦白。”
……一番解释陈述,当然没有提司空雨。
“人没事就好,我不是说了么,咱们这论玩,可能没几个人能玩得过扶二,这论打,也未必,五年散打可不是白学的。”扶言落一开始听到扶歌被围着心里还挺揪心,后来听到那几个混混不堪一击,便打了个哈哈。
“那歌儿今后,上学我们可能能护着点,放学呢?我们几个好像都有事。”君陌珩有些担心扶歌的安全。
“我来。”凌以夙放下了筷子,毛遂自荐。
“挂不得我见你山地车上还安着个后座。”扶言落笑着调侃。
“那明天……”扶歌犹豫着,既想拒绝又不想。
“你坐我后座,跟我们一起走。”凌以夙语气淡淡地交代,继续握着筷子吃饭。
吃完饭后,扶言落把扶歌拉到一个角落里,神神秘秘地开始对话。
“扶二,你今天是不是坐凌老三的车回来的?”扶言落有些坏坏地笑着。
“嗯。”扶歌犹豫着承认。
“坐在哪?”
“上管上。”
“那这不直接躺怀里了么!”
“没有,还是有点距离的。”
“我可跟你说,凌老三这小子对你可不一般啊!见面第一天就主动给你送食,见面第二天就护送你去宠物医院。军训那会还陪着你跑,现在还让你坐上管了!”扶言落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扶歌。
“这不是你给他说的么?”扶歌疑惑。
她有那么一段时间真的认为是扶言落让凌以夙这样关心她,这也导致扶歌面对他有些矛盾。
她害怕他只是因为自己哥哥的关系对自己那么好。
“让凌老三办事,也得看他是否愿意。他要是想,我不拜托他的事都会主动做,他要是不想,这几头牛拉着也不会让他变心。就是我的关系,也不一定保证他真的会去关心你。”
“就他现在的行为举止,八成是真的关心你,瞅瞅这主动的,后座都给你安上了。你在他心里可能真的是特殊的存在。”扶言落的话语点到为止,只留扶歌一人坐在坐垫上思考。
自己真的是他心中特殊的存在么?
这里时人,这一篇我不知道花了几天给他写出来,反正一句话,咱们是小甜饼,无脑小甜文。并且现在有人明确的发展~两人都是对方较为特殊的存在。
还有啊,wuli山与大大的客串也就结束了。
最后,哪有什么岁月安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感谢抗疫的工作人员,感谢祖国。身在中华是我们的幸运。而抗疫情的医护人员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