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川悄无声息退到门外,后背贴着墙壁,脑海中全是女孩刚才说的话。
夏温暖说她喜欢顾司延,在很早以前就心动了。
她还说,是喜欢上顾司延了以后,才知道以前对他的感觉并不是爱,只是从小便被父母告知,将来要做他的妻子,所以那些所谓的追逐,只是为了捍卫将来要做为他妻子的身份而已。
顾司川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那个他曾以为,对他死心踏地,至死不渝的女孩,其实根本就没有爱过他。
可笑他曾经还唯恐避之不及,还将一个又一个明星和模特往女孩面前带,去羞辱她,让她难堪,让她知难而退。
到头来,女孩并没有爱过他,而他却早在不知不觉中陷了进去,到如今还无法自拔。
“哈哈……”他觉得太讽刺了,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屋里的夏温暖听到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诡异笑声,脑袋立刻从顾司延身边抬起来,然后走到门口。
“你……怎么了?”夏温暖看到顾司川眼眶泛红,惊讶又担心地问道。
顾司川仰头看了看天花板,等到平复了情绪才看着她,随口扯了个理由,“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夏温暖狐疑地转了转眸子,显然是不相信的,却也没有揭穿,只淡淡道:“不需要,谢谢。”
“那没事了,我回去了。”顾司川说罢便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他近乎是逃走般的仓皇身影,夏温暖猜测,他刚刚应该是听到她对顾大哥说的话了吧。
——
警察再一次找上陆芊雪,又询问了车祸当天的事,还问她为什么把车子随意停在马路上,是不是打车去了别的地方,比如车祸地点。
陆芊雪表面镇定,心却有如被火上烤着,油里煎着,倍受煎熬。
待从警局回去,陆芊雪不敢在路上打电话,直奔回家,立刻给那人打电话。
那头一接起,陆芊雪便快速说道:“你老家也不安全了,警察刚刚又找我去问话了,他们百分之百怀疑我了,只是暂时还没找到证据而已,所以你得马上出国,不能再呆在国内了,否则你很快就会被警察找出来的。”
“出国?你说得轻巧,那是需要很多钱的,而且我也不喜欢老外的地方,尤其是西餐,我吃不惯……”
那人抱怨一大堆,说来说去,就是想要钱。
陆芊雪每打电话让他转移一次,就会被讹一笔钱。她很生气,她付出的钱,比当初说好的价,已经超出两倍多了。
贪婪得如同饿狗一般,紧咬着她不放。
可是没办法,不给不行,万一那人被抓住了,她就会被立刻供出来,她这一辈子就彻底玩完了。
“好,你要多少,我给!”陆芊雪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
“至少一百万。”那人狮子大开口。
如果放在以前,一百万对陆芊雪来说只是毛毛雨,随便说要说买点什么,爸爸就会立马给她。
但是现在,爸爸在看守所里,妈妈精神状态恍惚,她卡里的余额已经不够了。
最后磨了几分钟嘴皮,那人同意先拿八十万,宽限她一个月,等凑够剩下的二十万再打过去,否则随时考虑亲自回来找她要。
贪得无厌的混蛋,陆芊雪想杀他的心都有。
但是她知道,想在短时间里杀那个人不现实,杀了夏温暖倒是容易一些。
有了第一次的车祸谋划经验,这一回陆芊雪几乎是一念之间便决定了,连挣扎和考虑的过程都省了。
“本来夏温暖那个贱人早就该死了,她就是个祸害,是她害了司延,她上次就该死了,这回没有了司延的庇护,我倒要看看,谁还能救她。”陆芊雪在心里这么想道。
这天晚上,陆芊雪对母亲谎称困了,早早回房间睡觉,其实是去计划怎么杀夏温暖。
次日一早,陆芊雪乔装打扮一番,风格与平时完全不同,趁着母样还没起来,便独自将车子开去闹市,然后再乘地铁去了卖违禁毒药的黑市。
一路上,她显得非常谨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有人跟踪。
陆芊雪在农贸市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家卖农药的小摊前,买了一瓶氰化物,匆匆塞进包里,便乘公交车回去。
地铁有安检,氰化物是液体毒药,一下就能照出来。
还有,万一警察查起来,公交车上人多,没人会注意她,出租车不一样,一对一,司机说不定会记得。
这一来一回的花去了近四个小时,陆芊雪进医院之前,在一个公厕里将带着的衣服换上,简单的化了妆,将扎起来的头发散开。
从里边出去时,她又变回了光鲜亮丽的陆大小姐。
就在陆芊雪快到病房,以为一切都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结束时,一身黑色打扮的莫擎忽然挡住去路。
不知为什么,陆芊雪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畏惧。
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莫擎眯了眯凤眸,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躯骤然靠近,带着绝对的压迫气氛,他不答反问:“你想干什么?”
陆芊雪又往后退了两步,手不自觉往包上放,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
她暗暗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尽量平静地说道:“我到医院来,除了看顾司延,还能干什么,麻烦你让一下。”
莫擎不退反进,步步紧逼,“陆芊雪,你到底是来看顾总的,还是带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目的,来找夏温暖?”
陆芊雪心头蓦地‘咯噔’一下,脸色剧变,矢口否认道:“你血口喷人!”
“你很心虚。”莫擎勾起嘴角笑了笑,眸色高深莫测,“我告诉你,我不但知道你想对夏温暖做什么,我还知道你跟那场车祸有关。”
闻言,陆芊雪如遭雷击,腿一软,险些没站稳。
身高的差距,让她不得不抬头仰望面前的男人,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在掌心里刻出一道道深刻的印子,疼痛之下才极力保持住了一丝镇定,咽了口唾沫后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