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薇草在洗手间的玻璃前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试图给略显惊慌失措的自己洗脑。
只是陌生人,没必要慌。
严格意义上来说,真的只是陌生人,他们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过。
“啪啪啪。”
她双手拍着自己的脸蛋,努力挤出正常的笑容。
Let it go!
差不多调整完毕的聂薇草转身,就撞到个下巴。
她的视线慢慢,一点点,往上挪……
这世上是有鬼吗?
她又光速转过身,对着镜子,那人的脑袋同时出现在了镜子里。
该说什么?
“好巧?”不行,这是朋友见面的寒暄。
“你怎么会在这儿?”也不行,太刻意。
那干脆就什么都不说好了!
聂薇草这次是埋着脑袋转头的,从他身侧饶过,鼻翼钻进一丝熟悉的味道,真的很熟悉,但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这气味究竟是什么。
他穿着白色与藏蓝色拼接衬衫,这配色与款式,好像……也有点眼熟。
只是半步都还没没迈出去呢。就听见耳蜗钻进两个字。
“名字。”
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字正腔圆的那种,嗓音形容不出的入耳。
“你的名字。”戚薄晨重复了一遍。
聂薇草没有偏头,两人脸部角度错开。
“你没有查我?”
戚薄晨摇头。
聂薇草故作镇定。“我也没有查你。”
戚薄晨也点头,“嗯。”
他就连哼出的鼻音也很好听,聂薇草微微有点声控,心里这会儿痒痒的,她索性脸一横,说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收了多少钱?”戚薄晨忽然问。
聂薇草“……”
对方仍不饶她,“做为当事人,我想我有权知道自己值什么价。”
聂薇草心情复杂地像扭缠到一块的线团,带有愧疚与歉意的口吻。
“这位先生,你就当我鬼迷心窍吧,我可以向你道歉,就算你要我下跪,我也可以。”
女子向来重视清白,男子未必就不在乎。这方面,聂薇草真得很对不起眼前这个男人。
两个月前,聂善隆带着情人跑路,留下个烂摊子给她。
他欠银行的钱,用聂家清湖湾那幢别墅做的抵押,她无家可归。
这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聂善隆得罪了尚城贵胄殷家。
殷万里没少找人整她,除了安若璃,也没人敢和她亲近。安若璃由于和她走得亲近,差点就和家里决裂。
那两个月是她最难熬的时候,要债公司的24小时监视着她,她就差没被人胁迫着去拍小电影了,她想找殷万里谈判,无奈连人家的影都沾不到,无奈之下只好去找和她“认识”的殷北洵。
那天,殷北洵和一群纨绔开Party,她被带了去,玩的游戏很无聊,是“不可能的挑战”。
殷北洵为了赢,立下了某个赌约,这个赌约她不知道。但是殷跟她说,如果她能勾引的到坐在角落那个男人,筹码五千万就属于她,还带她回殷家。
五千万对于走投无路的聂薇草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黎明曙光。
然而他们认为的“勾引”,不是她以为的“勾引”。
两人的酒里都被下了东西,“Wendy酒吧”卫生间,发生了不可描述。聂薇草全程把他当做顾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