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章)
薛峰道:“虽然是黑话,但是当事人都还活着啊。尤其是海盗独眼马,抓住他严加审讯一番不就行了。”
万公公:“有点道理。不过这个独眼马是个什么人,怎么不叫独眼龙啊?”
薛峰:“海盗里面似乎独眼的挺多,独眼龙确实有这么个人,而且是大海盗。这独眼马也是个独眼,姓马,所以就叫独眼马了。”
万公公:“你能拿得住他?”
薛峰:“嘿嘿,小的自然没这本事。不过前几年上任的水师提督跟薛家可不对付,公公你要把消息透露给他,自然由他来对付独眼马了。”
万公公:“哦,此人姓氏名谁?”
薛峰:“禀公公,此人名叫陈志兴,四年前从京城外放至金陵。”
万公公思考了一下,道:“此人我还真认识,他应该是八王爷的奴才,我在京里见过他。”
说起来也是缘分,万公公是十王爷的奴才,陈志兴则是八王爷的奴才。而十王爷可是支持八王爷的,所以万公公觉得这下稳了。转身吩咐梁掌柜道:“梁掌柜,给我备一份厚礼,下帖子给金陵水师提督衙门,杂家要前去拜访。”
……
万公公的拜访很顺利,毕竟十王爷可是八王爷的弟弟,而且还是钱袋子。得知万公公想要对付薛蟠,陈志兴自然也很高兴。
当初刚到江南时,薛蟠过来拜访他,明面上是来给他送礼,说的话却咄咄逼人,好似打发要饭的一般。
他本来想直接搞死薛家来立威的,但是没想到师爷给了他一份“护官符”,这薛家在金陵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一时半会拿他没办法。只好在自己职权范围了,给薛家的海贸船队找麻烦,逼得他们无法从金陵出海。
此次若能拿住薛蟠的把柄,八王爷和十王爷联手,还治不了一个薛家?
不过金陵水师的战斗力他也很清楚,最多能做做近海防守,出海作战就不要想了。离开海岸五十里估计不用敌人打,都不一定能回得了港。
当然他也不是吃素的,在对付薛家的过程中,也得到了其他海贸家族的支持。
这年头搞外贸的谁还不跟海盗有点联系呢?有的甚至上岸是商,出海为匪。官兵抓匪不一定好抓,但是海盗抓海盗办法可就多了。
想了一会,陈志兴派人把李家家主请了过来。李家是他来江南后第一个投靠过来的,他们家吃掉了薛家海贸的六成。自然跟薛家结仇不小。
陈志兴道:“老李啊,我听说薛家跟海盗独眼马交情匪浅,你了解这个海盗吗?”
李家主一拍大腿:“嗨,我说我们家船队最近几年怎么经常被独眼马打劫。派人给他送礼,他也不收,反倒还杀了我们送礼的人。我还以为他是个疯狗,没想到他是替薛家做事的。”
陈志兴:“哦!本官任职以来还没立过什么像样的功,我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拿这个独眼马开刀?”
李家主:“大人有什么需要小可的,尽管吩咐。”
陈志兴:“嗯,独眼马得罪的人应该不少吧?你们能不能联合起来,把他给我绑回来?你们几家海商家族应该还是有很多私兵的吧?”
李家主:“大人对小可恩重如山,小可也不敢隐瞒,家里的船队在海上难免遇到海盗的袭扰,我们也养了一百来号悍卒,专职护卫。而且我们家船队屡次被独眼马打劫,所以小可也派了几个暗子到独眼马的海盗团伙里面去了。”
陈志兴:“哦,不错不错!独眼马有多少人?你有没有什么计策?”
李家主想了想道:“独眼马也就两百来号人,最多不超过三百人。但麻烦的是独眼马居无定所,在还几个岛之间来回住,不好抓。
小可计划下次我们的船队出发时,什么货物也不装,我们家的护卫一起上,大人方便的话再派出三五百好兵卒,等着独眼马来打劫。然后反杀他。”
陈志兴道:“你如何能确定他会来打劫你?”
李家主:“我们家船队多次被打劫,我就怀疑有人给他通风报信。目前我找到了几个嫌疑人员,本来还准备仔细辨别,不过既然有大人的支持,我们可以把船队出海的消息透露给这几个人,想必他们会传递给独眼马的。”
陈志兴:“独眼马有几条船?有多少炮?”
李家主:“也就二十来艘快船,总共有十来门小炮。”
陈志兴:“你们家船队呢?”
李家主:“我们家有五艘大货轮,十艘快船。炮的话……”按说私人商船是不允许有炮的,李家主也不知道该不该如实汇报。
陈志兴:“算了,我也懒得问你,估计你也没几门。这样,我调拨一千人,三十门大炮,你要争取给我把独眼马活捉回来。”
数日后,李家船队准备完毕,陈志兴派遣他的一个心腹,带着一千名士兵和三十门大炮,趁夜藏道李家的五艘大货轮上。李家主也派心腹护卫队长乘坐十艘快船,带领船队浩浩荡荡的出海了。
出海之后,大炮就安装就位了。半路上果然迎头碰上了独眼马,双方先用火炮对轰了一番。结果战了半个时辰,独眼马翻了两艘船,李家大货船受了点轻伤。
这年头火炮射击都不准,而且都是实心弹,能有这战绩已经算不错了。最终还是要靠接舷战。
独眼马的海盗团打劫经验非常丰富,很快就“击溃”了李家的快船,登上了大货船。
海盗团准备占领大货船,自然就基本放弃了自己的快船。、
李家的快船队则很快又返回来,占领了海盗团的快船,断了海盗们的后路。
海盗们登上货轮后,一头撞进官兵的包围圈。一场乱战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连同独眼马在内,一百来号海盗被俘,其他海盗基本都战死了。
独眼马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小人物,受了一番毒刑,就什么都交代了。尤其是他跟薛家之间的勾结审问的非常详细,他交代的自然也很透彻。
拿到薛蟠勾结匪类的证据后,万公公当即返回京城,汇报给了十王爷。
十王爷先派人去内务府,出示了薛蟠勾结海盗的证据,要求内务府取消薛家皇商的资格。
其实内务府也大概知道点消息,哪家大商人不结识点匪类?薛家搞海贸跟海盗有勾结太正常了。但是知道归知道,实锤的证据摆到面前,内务府可不能再当看不见了,就把这个消息报给了皇上。
皇上也懒得管一个商人的死活,知道他们敢勾结海盗,取消掉其皇商资格都算便宜他了。内务府很快就去薛府收回了内务府银行商的牌照。
此时薛府是薛蟠在当家,薛姨妈还在韩府照顾着女儿宝钗。
薛蟠得知内务府要收自家的牌照就怒了,直接骂道:“嘿,你们这些阉贼,我表姐可是贤德妃,你们竟然敢来收我家的牌照,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还别说,薛蟠的这番威胁还是有点作用的。办事的小太监还真就不敢造次,毕竟最近贤德妃貌似红火的很,他们最擅长跟红顶白,自然不敢得罪贤德妃的亲戚。不过上峰交代的差事也得办,只得好言相劝道:“薛爷,您是贵人,别跟我们这些下人们计较。我们也是奉命而行,您要是不满可以写封信给贤德妃,小的愿意给您传信给贤德妃。但是这收回牌照也是在下的差事,您能不能先把牌照给我?”
薛蟠可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他看太监软了,自然就更嚣张了:“哼!要收我家的牌照,让李公公亲自来。”李公公是专管皇商这块的太监,跟薛家打交道的次数很多。而且薛蟠也就记住了他一个太监的名字。
李公公也是内务府的高层了,自然知道皇上的态度,也知道薛家勾结海盗的事。到了薛府后,故作熟悉的拉着薛蟠走到僻静处道:“薛兄弟啊,不是杂家不讲人情,更不是杂家吃了豹子胆敢不给贤德妃的面子,实在是你们家结交海盗,打劫良善的事败露了,而且被人抓到实锤证据!内务府不得不取消你们皇商的资格。皇上也是允了的!这个处罚可以说非常之轻了!”
薛蟠有点懵逼,心想:“我们家结交海盗,打劫良善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也不想想,他一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接触到家族这么机密的阴司。但是李公公说有实锤证据了,想必不会骗自己,也只好交出了牌照。
没了皇商的皮,薛家明面上就是一商人。十王爷又买通几名御史弹劾贾雨村枉法,根本就没有验明薛蟠正身,就判决薛蟠已死,不用负刑事责任。弹劾薛蟠勾结匪类,打劫良善;打死冯渊,畏罪潜逃。
皇上一看,一方是自家老十,另一方是四大家族中的薛家,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贾雨村老奸巨猾,噗通一下跪下道:“奴才老眼昏花,居然被小人蒙蔽,罪该万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