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今天拿回来的衣服收拾进柜子里，她素来有翻荷包的习惯，在一件衣服里摸出了一张简洁的名片，“咦”了一声。
蹇慕澄看看手机，照常一刷邮箱，看到一封正式的抬头邮件，心里一喜。
迫不及待的点开，果然是面试通知。
“凌华设计所？”蹇慕澄喃喃自语，立马百度了一下设计所资料，“原来是家新组建的设计所，刚刚被人收购，这是要重新洗牌么？”要不要去呢？听说这种被人收购的设计所不好混啊，新人旧人，简直就是拉帮结派，要不问下季先生的意见。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蹇慕澄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太不应该了。
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一下子就扫到了面试时间，天，居然是明天。蹇慕澄凑近手机屏幕，再三确认，拍拍受惊的心脏，“还好，还好，是下午三点。”
时间已经走到了十二点，她拍拍脸，洗洗睡吧，明天就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黑白套装正式又端庄，可惜很少有人能把如此大众的职业装穿的赛出风格赛出水平，蹇慕澄摸摸自己肚子前面的肥肉，虽然看不出来，但是这腰粗的。蹇慕澄穿起来还是很有味道，虽然不高，可上下比例协调，加上有高跟鞋的加持，身高不是硬伤。和娇小的人形成对比的是她胸部，恰到好处的丰满，白色上衣勾勒出精瘦妙曼的身姿。
蹇慕澄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哎呀，一大早怎么又想到某人了，蹇慕澄恨恨的摸摸自己的肚子，身材好了不起啊，一个大老爷们，谁稀罕。
蹇慕澄奢侈一把，打了个车到二环一个写字楼，不是金光闪闪的摩天大厦，整个占地倒是分外的广阔，相对比较朴实。设计所的门招挂在五楼，醒目大气。蹇慕澄把自己的作品集夹在手里，吸了口气，昂首挺胸上楼。
不像无止境那般正规庞大，蹇慕澄出了电梯，是一个狭小的大厅，左右乃是走廊，看样子应该是独门独户小型办公场所。
蹇慕澄已经做好了规模不大的准备，按着面试地点上的门牌号，看了眼指示牌，503，左面。
她左转没走两步，就看到走廊尽头一道半开的玻璃门，凌华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贴在墙上，和边上的装饰融为一体，简单明了，黑色的字体沉稳大气。下面放着服务台，后面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应该是前台接待。
里面没有开灯，却依然明亮通透，绿植似乎刚刚浇过水，宛如被洗涤一般，发出绿油油的光。透过视线，可以看到里面有人来回走动，气氛看起来十分轻松。蹇慕澄瞬间有一种自己回到非凡的错觉。
蹇慕澄眼冒精光，前台小姐戒备的眼神让她从臆想中回过神来，整理了下并不皱的衣角，抬腿的瞬间便成了精英。
“你好，我是预约面试的。”蹇慕澄站得离弧形台半米远，温声问道。
“您就是蹇慕澄蹇小姐吧！”前台姑娘近看更是唇红齿白，清秀漂亮，怪不得能作门面呢。
“是。”
“好，这面请。”没有让蹇慕澄等待，直接带着人朝左边走去。蹇慕澄这才发现凌华占了一层面积的一半，左右各为一半，左面似乎做成了办公室，右面是打通，摆放了些大型的机器和桌子，看得出井井有条，只是人手看起来很少啊！
前台小姐在一个办公室前停下，蹇慕澄抬头看了看房门边上的标识，总经理办公室?自己面试一个小小的设计所，竟然要总经理亲自面试?
前台小姐敲了门，进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时便让蹇慕澄进去。
“谢谢。”蹇慕澄礼貌道谢后，敲了敲没有合上的门。
“进来。”声音是个男声，听不了年纪不怎么大，声线温柔，蹇慕澄生出些想要见到人的冲动。
她推开门，里面的陈设映入眼帘，简单的一个书架，一张办公桌，一个沙发和小几，没有多余的东西，颜色配调看起来却不单一，反而有些温馨。特别是那布艺沙发，宽大而柔软，不似摆设，倒像一张床。
蹇慕澄扫了一眼便目不斜视，朝办公桌前的人走去，男人的面孔被电脑挡住，隐约能瞧见个轮廓，蹇慕澄走近，男人这才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一人笑了，一人呆愣。
“怎么样，脚好些了吗？”男人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亲切的问候，像是个老朋友。
蹇慕澄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却有点儿想不起来。
男人起身，“想喝什么？咖啡还是水，或者果汁?”
“原来是你。”蹇慕澄脑中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不由自主的笑了，“水就可以了。”
男人倒了杯水，回到位置上，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蹇慕澄坐下，摸不准这人什么意思，她投简历好像是在意外碰到这人之前，不过，招人这种事儿应该和总经理没关系吧！这不都是人事部的事儿吗？
“要不是我是受害者，都要担心是不是先生你故意的了。”蹇慕澄轻描淡写的拉关系，也在试探。
邹阳生笑起来很温和，一点儿不像他的身份，“人事部给我看了入选名单，见到了你的照片，顺便看了看你的作品，看来很有缘啊！半路碰到了个设计所。”
这话解释了缘由，蹇慕澄笑的真诚了些，“谢谢老板的赏识。”真是，面试怎么老碰到熟人。
“我看了蹇小姐的资料，曾经打理过一家设计所，怎么会又出来找工作呢？”
蹇慕澄知道这是面试开始了，“自己能力有限，设计所一直规模不大……所以想寻找更大的舞台。”至于得罪人解散了设计所怎么的，肯定不能说啊！
“那蹇小姐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蹇慕澄侃侃而谈，设计一直是她的强项，针对自己的目标和能力，酣畅淋漓的说了三分钟，便很少开口了。面试，切忌不找边际的说大话。
“看来那天真是缘分，蹇小姐，按照你的实力，我们公司的待遇大致上是这样的，每个月四千底薪，如果单独出方案，按百分之10到百分之30的抽成。”
设计行业多劳多得的道理蹇慕澄自然是知道，这个百分比在整个行业来说差不多都是这样，待遇算得上不错了。
“不知道凌华的设计所有多少？”蹇慕澄忍不住问了句，她更想的是能多学些东西。
邹阳生也没生气，淡淡说了句，“六七个。”
那规模应该不小了。找了这么久的工作，均没有着落，没有收入的日子真是毫无底气，加上第一印象不错，蹇慕澄当下就拍板定下来。
“既然这样，如果蹇小姐不忙的话，今天就可以熟悉熟悉流程，设计所堆积了些订单，有点儿忙。要是蹇小姐忙的话，”他看了看日历，“15号上班也行。”今天已经十一月十二了。
蹇慕澄自然选了前一种，她也是做过管理的，老板都这么说了，自然希望你留下。
“好，蹇小姐还真是个工作达人呢。”邹阳生眼里带着笑意，像是对蹇慕澄的欣赏，又像透过她看着别人，打了个电话给人事部，接着说，“我们现在人手不多，恐怕这段时间要加下班，家里人没意见么？”邹阳生摸着钢笔，光滑的表面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家里人都在老家呢，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男朋友呢？”邹阳生调侃似得问了一句。
“这个，还不知道男朋友在哪儿呢。”
邹阳生还要问什么，敲门声打断。
进来的是人事部的李吟月，大概三十多岁，脸上画着淡妆，整个身形偏胖，加上长的不矮，看上去很有亲和力，“这是人事部李主管，李主管，这是新来的设计所蹇慕澄，带她了解下公司的规章制度和人事安排。”
“好。”李吟月做了个请的手势，蹇慕澄朝她微微点头，跟着出去了。
凌华的制度比较宽松，早上九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中间休息一个小时，当然这是普通情况下。薪资偏上，还有休息室茶水点心供应，算得上待遇不错了，当初非凡可不敢给公司员工提供零食，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李姐，总经理不是说有几位前辈设计所么？可以带我去见见么？”蹇慕澄见了两三个小伙小妹，就是不见同行。
李吟月眼神一下子有些复杂，在蹇慕澄期待的眼神下，“走吧，带你去看看。”
刚把人带出人事办公室，就碰到痛从办公室出来的邹阳生。
“干嘛呢？还不下班？”邹阳生看看时间，都六点过了。
“慕澄想去见见公司同事。”李吟月回答。
“公司同事反正都在公司，下班吧，明天再去！”邹阳生大手一挥让李吟月下班，又对蹇慕澄说，“走吧，我们也去庆祝下，顺便为那天的事儿给你赔罪。”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是舒服，蹇慕澄被逗笑了，“对呀，赔罪应该是我才对，庆祝倒是真的，遇到了这么好的老板。”
蹇慕澄偏头的刹那，没有看到邹阳生脸上微微吃惊的表情，“等一下，我回办公室拿点儿东西。”回办公室的邹阳生，拨了个电话出去，“他今天在哪儿……孔府楼?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