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事实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就算伊森真的……真的对狄兰做了什么的话,他也一定是完全出于保护我的目的,他一定和我同样了解狄兰能有多么的危险。我如是否认着路西法方才所说的一切。毕竟,他才是最为擅长于欺骗与制造假象的魔鬼,不是吗?可在此时此刻里,伊森那蓝眸底转瞬即逝的震惊以及恐惧却又一下子将他自身出卖了。见状,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简直禁不住随着“轰”的一声浑然炸开了锅。然而不待我整个人再多发愣,我则发觉我柔荑般的手已经于不知不觉中覆上了伊森那精壮而又坚实的胸膛。
“抬起眼看着我,伊森,你在看我的同时也就是在看她,”我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边继续用右手从上至下地轻抚着他的胸膛,“为何非要不情不愿地决意去选择逃避呢?这份炽热、浓烈的情感难道不是你应得的吗?生灵之间的爱情难道不是一种令人意外与惊叹的美好吗?哦,伊森,不要再极力抗拒你的欲望、你的本性,来索取,索取你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没人能拦得住你……”绵言细语间,我毫不犹豫地轻柔伸出手捧住了他瘦削的脸颊,并踮起脚尖,开始一点点地把自己的脸主动向前凑上去,直到伊森在岌岌可危的最后一刻当中态度强硬地将我从他身上一把推开。
与此同时,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显然,他此番清醒且明智的举动却是彻彻底底地惹毛了俯在我体内的恶魔。霎时间,被猛地疏远了距离的我赫然呲牙咧嘴地发出了一种异常刺耳的怪声,仿佛是在月黑风高的山谷或是森林里听到的从某种野兽口中传来的阵阵低吼。而且不仅如此,我两只前臂的内侧也突然便产生了一股非同寻常又难以忍受的剧痛。介于如今的我着实无法低头察看,只得从眼角的余光中瞥见了逐渐从两边袖子上渗出来的三道叫人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它们不多时就演变成了一片殷红。紧接着,我见到伊森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撞击到了身后花色的墙壁上,随之又如同一个无力还击的破布娃娃似的径直跌落了下来。这一幕让我的心再次紧紧地揪了起来,根本不晓得到底该要如何去做才能够打破撒旦对我身体上的控制,进而让满身血迹且看上去已是奄奄一息的伊森免受此般骇人的伤害与折磨。
“路西法,你若是有什么天大的能耐和本事,就都冲我一个人来便好,不要加害于他,我不准你这么做。”我竭尽全力地忍受着身上各处乍然刮出的血口子所传来的痛楚,一字一顿而不甘示弱地道。是的,我知道它看上去也许是愚蠢至极、不自量力的可笑行为,但我仍旧要坚守自己的本心、信念以及尊严,即使我是渺小的,是太仓一粟的,即使我长生的灵魂不能得以救赎,我依然是我,我依然存活在这儿。
“我的孩子,你这是在命令我?我的另一个孩子必定不愿看到你如此维护他,他可是会伤心的,你知道的。所以,还请注意你的言辞为好,”此时此刻,我的每一根手指蓦然开始勾了起来,浑身上下也都在与彼此较着劲儿似的不断扭曲成了多种诡谲、怪异的姿势,“你一直认为你跟他的相遇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事实果真如此,你和他的命运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你们的结合终会助黑暗战胜光明,而任何人都将无法阻止它的发生,无论是你这可怜的哥哥还是上帝。”
狄兰。他说的是狄兰。我的内心当中顿时变得不知所措而又百感交集地强烈挣扎起来,同时也掀起了一阵阵涛天的巨浪。对此,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要作何回应,我甚至觉得我根本就不了解我自己,倘若一个陌生人似的,持续不断地在苦苦进行着自我角逐、摸索以及探究,却又永远也触及不到那潜伏于层层浓厚迷雾之下的全部真相。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不,是诅咒,一个十足恶毒的诅咒。
且就在我混乱的思绪正飘游于遥远的天边之际,一道无比耀眼的金光乍然闪现在我和伊森两副血淋淋的身躯间。与此同时,我仿佛也瞥见了一对儿洁白而硕大的翅膀,我确信自己今生从未见识过如此美丽的翅膀,上面长着的每根羽毛都是那么的饱满与丰润,那么的精致和协调,近乎完美得让人感觉一点儿都不真切。
再度重新找回早已不知迷失在了何处的意识时,我发觉自己的四周围满了人,好看的人。这样直白的描绘可能会显得有些肤浅,但不得不说,他们的相貌分明着实要比普通人出色得多。我使劲眨眨眼,很快便辨认出了站在其中的伊森。他正一脸担忧地望着我,眼底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的愧疚与躲闪。我没有多想,只是咧嘴冲他莞尔一笑,因为他的存在令我感到万分安心,即使我对当前的身处环境还有情况浑然摸不到丝毫的头绪。
“你醒了?”他微笑着向我伸出一只手,他的手在半空中莫名其妙地稍稍顿了顿后又继续照常搭上了我的手。他之前可是在犹豫?是在怕惊扰到我?我想也许是这样的,毕竟他关心人的方式总是这么的细腻和体贴,乃至令人心生内疚并且觉得他们本身不值得受到此般宽厚的待遇。
“醒了,”我波澜不惊地开口回复着,却是颇为意外地察觉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充溢着极度的干涩与沙哑,“发生什么事情了,哥哥?我记得……我记得好像有人在盥洗室的镜子上面写了字……天哪,我的脑袋突然变得好痛,如同快要爆炸了一般……是的,哥哥,我觉得这种疼痛若再这样持续下去的话,它可能真的会爆炸的,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你得尽快带着这帮漂亮的人躲远点儿,越远越好。”我一边在床铺上偏着头,一边眉头紧蹙地重新闭上双眸,口齿不清地吐露道。
“别说傻话了,卡茜,”对此,他不知何故地突然间松了一口气。在垂眸揉了揉我的头后,他又转脸望向了其他的人,“事实上,我很抱歉我没能早些告诉你这一切,但站在我身边的蓝卡斯特校长和你所看到的其余两位导师布莱斯教授与哈罗德教授会同你解释清楚、理清思路的,你想花多长时间消化这些事情都可以,随你便。当然,你待事后也可以找我交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一直都会呆在这儿,你也知道我是真的在乎你。”言毕,伊森对我加以一笑,紧接着则微微颔首着利落地转身就此离开了我的视线,似是一点儿都不愿留给我再来向他开口发问的机会。这不仅没有缓解我脑中正袭来的阵阵痛楚,反倒让我整个人变得更加的迷惑不解了。
他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了我从女仆那里打听到了身世的事情?是我亲口告诉他的吧?毕竟,我当时的确是要过去找他询问的,可同时却又忽地发现了镜子上的字迹,而我在那以后的记忆……也就是方才在奇怪且令人窘迫的众目睽睽之下从这床上迷迷糊糊地醒来了。自他的话语以及四周围的环境几乎能够判断兼得出结论,我目前是在一座学校的医务室内,且这里的人和他有着一定的联系。甚至说,他此番谨言慎行的表现与举止让我隐约感觉到他听命于这些人。忖度至此,我立刻便用左右两只手掌努力去撑着床铺,进而充满置疑还有警惕性地完全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我依旧全心信任伊森,但此份坚定不移的信任、依赖也仅限于他一人,这是自小以来深深的情感和直觉,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的背后实则暗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计划或者是目的。
“千万不用惧怕或者忌惮这里的所有人,莉顿小姐,在近十几年当中,我们可以说也是从远处看着你一点点成长到现在的,”此时此刻,这位蓝卡斯特校长忽地起先打破了屋内原有的一份平静以及沉寂,“你可以放心地把这儿当做是你的家,真正的家。”他颔首并抬眼望着我,眼底闪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精光。
闻言,我默不作声地眨眨眼,努力试图揣度着他此番话里面的意思。毕竟,在很久以前,也有人同我说过类似的话,不是吗?瞧一瞧当时那发自内心的信任与接受都把我带领到了哪里?对此,我还没有习得足够的教训和经验吗?凭心而论,五十步笑百步这种事情,我可真的是如何也做不来:“那么,现在显然有的是时间让您来为我从头儿解释,蓝卡斯特校长。”我面无表情且又波澜不惊地道,双手十指不由得紧紧地抓了抓身子下面单薄的床单。
“是的,是的,”他颔首向我摆了摆手,略显沙哑的声线在此时听来格外地平稳而令人舒心,“首先,欢迎来到堪菲娜学院。你要知道,到这里的学员们都会被分为两派,一派称作上帝之子,他们通常在坐落于西部的塔楼当中学习与交流;而另一派则称作撒旦之子,他们通常聚集且活动在东部的塔楼当中。当然了,从字面上的意义上你便不难看出,上帝之子即是同上帝有着血缘关联的半人半神;反而言之,撒旦之子即是和撒旦有着同样紧密联系的半人半魔。我知道,虽然这两者好似是一条线绳儿上的两个端点,有时难免会让人产生某些过于紧张与极端的情绪。但是我们始终倡导所有人在这里和平共处,这也是堪菲娜学院在最初被建造起时所遵循的宗旨。当然了,也不是每一个以混血儿的身份出生的孩子都会于一定时间之内召集到这所学院。我们试图去帮助这里的学员们理解跟进一步掌握他们的天赋以及……特殊能力。”话说至此,他蓦然间顿住了,继而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
正当我对他口中方才所谓的“天赋”和“特殊能力”感到一头雾水时,他却转而瞧向了一直驻足在旁侧的其他两人,“如你所见,布莱斯教授是一位天使导师,他在这里掌管着上帝之子一派,且作为恶魔导师的哈罗德教授掌管着撒旦之子一派。”
闻言,已知自己身世的我不禁有些心存抵触地淡淡抬眼瞥了瞥哈罗德教授,后者则单挑起一道眉,意味不明地冲我勾起了唇角。对于他的这一反应,我更是不太舒服地深吸了口气并频繁地眨了眨眸子,尔后便又迅速将暗含着些许躲闪的目光在布莱斯教授面无表情的脸上静默地停留了片刻,“那您们可真是应该再晚点儿把我弄过来,”我再度垂眸且语速极快地说着风凉话,“抱歉,请谅解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心烦意乱地用手捋着头顶的发丝,同时竭力在困顿的脑海当中不断寻找着适当的措辞,“只是经历了不少……”我一边微微低下头咕哝着,一边很是无奈地皱了皱眉,“对了,冒昧的问一句,您们是否知道有关于……嗯……狄兰的任何消息,狄兰?达斯科瓦尔,他也是撒旦之子,而且他……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了,但是他消失了……”
“哦?不用担心这一点,达斯科瓦尔先生如今就生活在学院里,”哈罗德教授的语调中夹杂着少许阴阳怪气的戏弄,“只不过他可能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人。至于你口中的人,这可能还需要你自己去发觉,莉顿小姐,我对此实在是爱莫能助。”言语间,他继续维持着起初的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怪笑并向上摊开了两只手掌。
“什么?他就在这儿?”闻言,我忽然紧张而又激动地稍微颤了颤身子,可紧接着在听见他的后半句话之后,我的心则凉下了大半儿。因为很明显,如果狄兰本体还在实验基地的话,他意指的即应是狄兰一代,且我一直以来所得以逐步地熟识的二代仍旧不知所终。思忖至此,我着实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眸光正在不由自主地渐渐黯淡了下来。
“瞧瞧,时间总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在一阵短暂的静默过后,蓝卡斯特校长再度开口突兀地说道,进而走近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使我不得不在此时重新找寻回自己脑海中繁复还又悠远的缕缕思绪,“我们目前就将离你一人在这儿了,如果你有何需求的话,那边的房间里有一位很是通情达理的半人半魔名叫艾瑞克?雷德,你只要闭上双眼来把所有的注意力全副于刹那间集中在这个名字上,他就会立刻感知到你届时的念想并且过来为你积极地提供相应的帮助——这即是他个人得天独厚的天赋。好了,我不多在你面前啰嗦了,你现在需要休息,毕竟还有明天崭新而充实的一整天等着你,祝你有个舒心的一晚,莉顿小姐,哦,欢迎你来到堪菲娜。”
在光线逐渐依稀暗淡下来的空间当中,我不禁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些许的无力与迷茫。事实上,这一切所带来的无限神秘和未知着实令我的内心变得激动不已,也抑制不住地想要去不断地探索更多,但种种事物光鲜亮丽的表面后面正波涛暗涌且不可预测地邪恶隐藏、潜伏与栖息着的危机又让我觉得自己犹如一个随时会被黑暗势力吞噬的目标和对象。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心下对其总是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不详预感。或许我该就此停止脑中这些齿轮的运行,以防意识决定物质,使得所有糟糕的想象创造出可怕而骇人的现实。
“您好像非常焦虑不安?”一个陌生的声音陡然自阴暗之处响起,显得格外的莫名以及突兀,同时令我不由得惊愕与疑惑地扬起了眉,并直直地眯起眼朝着声源由远及近的方位悄无声息地寻觅着。
“哦,真是抱歉,我方才是不是不小心把您给吓到了?”一个童真还又明媚的面孔顿时从黑暗中毫无征兆地显现出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瑞克?雷德,是和您同派的。”
闻言,我目光呆滞地盯着他咧嘴笑时所明显展露出的一口白牙和向我递来的手。毕竟,同样作为撒旦之子的他实在是跟我先前设想中的样子不大一样,我本以为这一派下的所有人物都是性情复杂而又阴暗的,只有类似于哥哥伊森那样阳光且沁人心脾的温润个性才归属于那遥不可及的另一派。
“卡桑德拉?莉顿,”不多时后,我则终于咽了咽口水,向他伸手并波澜不惊地启齿轻吐,“我没有焦虑不安。”话语间,我淡淡地顾自垂下眸子,紧接着即又微笑着抬眼望进他琥珀色的双目当中。如此说不是因为我对他抱有敌意,而是我极度不习惯自己的内心被人赤裸地看个透彻,即使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看上去尤为真挚且又讨人喜爱的人。
“您经常撒谎吗?”叫人出乎意料的,他此时的语气仍旧是分外的愉悦和舒畅,使得我顿然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这些年中早已习惯于同狄兰交流的我完全没有期待如此直白的言语,进而竟琢磨不出任何应对的方法。但显然,值得稍加庆幸的是,他并没有由此生我的气,我可不愿为在这里认识乃至结交的第一位朋友留下什么鄙陋的印象。
“我……也许吧,”这一次,我罕见地使劲儿吞咽下了挂在嘴边上的谎言。既然他具有感知他人内心的能力,我再去开口撒谎岂不就同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没有什么两样?因此,我不得不放下心底的警惕和抵触,“现实……总是令人们大失所望,不是吗?相比之下,谎言即可被看作是一剂安神益气的良药,它能够让他们久久痴迷地沉浸在绵延不绝的美梦之中,无以自拔。”
“说的不错,莉顿小姐,可它听起来反倒更像是一剂致命的毒药,您不这么觉得吗?”言毕,他颇为调皮地频繁冲我眨着眼,心下则深知我浑然同意他的观点。
“嗯。我觉得您真的很擅长明知故问,雷德先生。”我歪了歪脑袋,尝试着反向去看穿他的一切心思。与此同时,我又禁不住好奇地揣度着自己如何做才得以骗过他身上此项玄妙、异凛的天赋。我热衷于带有很大难度的挑战。事实上,它们常常会让我感到格外的亢奋。
“也许吧。”他顿时嘴角一勾,进而毫不犹豫地重复着我先前说过的话,“叫我艾瑞克便好,我觉得您是位很有趣儿的人,哦,请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了,这里面完全不带有任何讽刺或是贬低您的成分。”
见状,我不以为意地冲他摆摆手,表示我也根本没有朝那一方面去想,是他多心了。
少顷,我望着艾瑞克逐渐远去的身影,一夜无眠。
翌日,我尽力稳定好心神并且从容不迫地一步步跟随着哈罗德教授来到了堪菲娜学院的大厅当中。而在这些个个都相貌不凡的混血儿们的锐利眸光之下,我的心跳又不由得开始无比紧张地加速了起来。
“天哪!这怎么会……她就是地下殿堂画像上的神!她真的是!”在他们叽叽喳喳而又接连不断的议论声中,一位女学生莫名吐出的这句话尤为吸引住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她是在说我?什么画像?什么神?我跟神则简直是连一星半点儿的边儿都挂不上的,她在讲什么梦话?
就在我不禁为此变得一脸诧异的时候,十分稠密且拥挤的人群之中又有一位男学生以并不算作太低的嗓音继续发了话:“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吧,不想被学校开除就赶紧住嘴,洛蒂,哦,不,她已经朝这边儿望过来了,我想她八成是听见你方才的话了,这可不好,不好。”
闻言,我垂眸静默地暗自压下心头的惊愕,继而用余光悄然瞥了瞥正如顽石一般伫立在旁侧的哈罗德教授,只见他那极度阴暗的眼底着实沉沉地闪过了一丝的不悦。但当我再度波澜不惊地抬眸望向下面出声的一方角落时,便发觉已有人知趣地动身将这两名愚蠢的学生护送出了学院的大厅。不得不说,校方此番小心谨慎的举措让我感到甚是不安。毕竟,这事儿显然与我有关,不是吗?这些人究竟在试图对我隐瞒什么?作为撒旦之子归来的我到底能不能全然信任他们,甚至将自己的终生未来托付于堪菲娜?不,当然不能。我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放在任何人的手心里,任其玩弄或者掌控。对不起,伊森,恕我不得再向以前一样看你了,即使我知道你有一颗好心,它代表也意味着你的天真和纯良。然而你不明白的是,这却是一个充满着险恶、骚乱以及动荡的世界。所以说,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你这类的人,它只会适合我还有狄兰这类的人,我们都会为了谋取自身的保障与利益而敛锷韬光、不择手段。也只有通过这样的一条路,我们才得以在种种吃人的环境当中顽强地存活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