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呢?”诚寻着楠,却找遍了学校也没有找到。为了她同考场的同学,才知道楠一考完试一散场子就飞也似的跑回了家。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在路边叫了一辆车去楠的家。
“阿姨,我是楠的班长,老师说有集体活动……叫我通知一下。”……“什么?出去了,还是哭着的?难道没考好吗?好的谢谢阿姨,我去找她。”
他着急了,哭了?为什么,难道没考好吗?他的心里开始发毛,他出去不断朝着过往的人打听着,问有没有一个穿着校服还哭着的女孩。
“拜托上帝,她千万别出事!”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六月的阳光也拗不过光阴,暑夏的傍晚也褪去了最后一抹红霞,天黑了,月亮也不出头了,倒是几朵浓厚的乌云盘踞在空中,一场大雨,将倾盆而至。
“诶!班长你怎么在这呢,刚刚人都在寻你去KTV呢!同学最后一次聚会了。”
迎面走来一个同班同学。
“你见到楠了吗?”
那个人愣了愣,托了下巴想了想:“哦,见到了,楠去了那边的酒吧。诶!班长你……”
诚没在理他,跑向了那个酒吧。
她抱着一瓶啤酒,趴在一张桌子上,只留着几个空酒瓶在旁边摆着,她抽泣着,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她枕着自己的那条胳膊手腕处有几处不深的伤口,另一只手在桌子边耷拉着,手里还捏着打开的手机。
页面显示的是一条说说。
一个备注“阿羽”的发的。
“很感谢,人生遇见了你,能够陪我继续走下去。”
@了一个陌生的网名。
图中的那个男孩,低头亲吻着另一个女孩的额头。底下只有楠一个人的评论:“祝你们幸福。”
他不认得那对男女是谁。
但一种失落和恐惧立刻涌上他的心头。
他的心里,似乎编辑出了一个答案。
那天晚上,诚抱着醉酒的楠,送回了家。他无心回家,趁着夜深人静,一个人漫步在河堤旁边。他只觉得自己非常失败,他关注了楠三年,她甚至对其他的任何男孩子的触碰和语言玩笑都十分抗拒。
他从未听说过她和谁的绯闻,却不曾想,她早就把心寄往了远方,眼里,只有那个叫羽的男孩。
他本以为,他和楠这么不疏不近的关系,毕业后的表白总能试一试。
“还要继续吗?”他问自己,精心准备的表白礼物被他攥在手心里,还要继续吗?他嫉妒那个叫羽的男孩,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够那么占据楠的心,还把她的心撕的粉碎。
可变故突发,人生,却还要继续。
在诚隔着屏幕安抚了楠十多天后,楠终于能好好的睡觉了。他曾给楠说,随叫随到。
诚每天琢磨着自己全部的人脑子来想办法哄楠开心,甚至讲出了自己小时候的那些囧事。楠,也确实笑了。
这么来来回回,诚卖力了一个多月后,楠终于答应,肯出来放松放松心情了。
一个月,她变了真的好多,原本齐腰的长发现在齐肩,她头一回画了淡妆,就好像出水的芙蓉,更加动人。不穿校服的她身着一款蓝白色连衣裙,仙气飘然。
“我带你去游乐场吧。”
“好!”
诚伸出了手,楠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当她反应过来想挣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攥住了。
就好像,害怕她离开。
可他不是羽。
羽已经不在了。
她的心里,默默吞下这份感动,和酸涩的苦水。
他们在一起,玩了很多项目,她甚至去了她最害怕的鬼屋。
“你不害怕吗?”
“害怕啊。可恐惧还能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她说着,心里却在想,“再恐怖,能有什么,比他突然要离开更恐怖的呢?”
诚伸出手,想拥抱她。但是沉了沉,还是收了回来。
“接下来想玩些什么?”
楠指向高高的双人蹦极台,诚点了点头。那个项目十分火爆,排到他们时,天已经黑了。
安全绳绑在脚上,他们的脚被绑在了一起。两个人被迫紧紧相拥。
站在高台上,楠自言自语:“曾经我们约好,毕业后一起来一次双人蹦极。”诚的心镇痛了一下,但还是强装着笑容,抚摸着他的眼角:“忘了他吧,这次,我陪你。”
他感觉到了,那句话,一直在嗓子边。
“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谢谢你班长,这段时间,这么照顾我。”
“害,说这些干嘛啊,来来来准备好,要跳了啊!”
诚拥着楠,一跃而下。极限运动,濒临死亡的感觉。楠头一次感到自己的呼吸,神经和活着的感觉。
可幻觉又是怎么回事,她似乎听到羽在自己耳边大喊。
“楠!我爱你!”
诚忍不住了,她将自己内心的话一泄而出。
岸上,他的目光分外炽热,他单膝跪地,手捧鲜花,那个透明的包装盒里,装着一个诚亲手自制的八音盒。
幻觉……
是羽吗……
“不!不要!不要!!”她像疯了似的开始哭泣,她拨开人群,像越狱的囚徒。她的脑海里不断翻涌着关于羽的一切,他的表白,他对自己的好,火车站深情的吻,一起许过得诺言。
“不要,不要,不要走我求求你,你别来折磨我了我错了。我求求你……”
“走!快离我远点。”她推开空气,差点摔倒。
幻觉,满脑子的幻觉。
她跌跌撞撞的一路小跑,丝毫没有在意路上的情况,路上的行人如同见到疯子一样躲避着她。
天越来越黑,像斗篷覆盖住了天空,月亮像死神的镰刀,悬挂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她再过马路的时候,终于还是跌倒了。
车灯在摇晃,一切都来不及看清,红色的卡车像巨型的石台,飞溅的血,猩红的天。
诚推开她,此刻,早已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刺耳的刹车声让她清醒过来,她慌着诚的衣领:“班长!班长班长你醒醒!你醒醒啊……”
可他听不见了,他甚至来不及后悔自己的急迫,救护车的声音像招魂的咒语,此夜,带走了一个爱她的人的生命。
。。。。。。。。。。。。。
明天更虐。
这个写完
我会写一张《洪流中的逆行者》的微小说,是一个根据南昌的朋友告诉的我改编的。
武汉加油。
坐标天水。
奚允羽在这里与你们共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