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爷,您刚才昏迷不醒,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您嘴上积点德吧!
别把话说绝了,让王氏嫡女难堪,自毁亲事。
还有,我听人说,贾琿派人串通翠娥当街喊话,吸引链爷的注意力,伺机袭杀。
他们袭杀链爷未遂之后,还在怡红楼的墙上提了一首反诗。
那可都是死罪,自有衙门的人去收拾他。
犯不着链爷亲自动手,链爷还是省点力气养伤要紧!”
兴儿眼见链爷躺在炕上发飙,俯下身凑近到链爷的左耳边小声嘀咕起来,只望链爷别被人挑唆了去。
贾琏听傻眼了,贾琿有能力派人行刺自己,没听错吧?
就他一个痴傻子还派人,他派谁呀?
活得不如下人,他还能支配府里的下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不过这到也好,有人要弄死他,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心中有了想法,贾琏不在闹腾了,忍着身上的伤痛侧眸着兴儿担忧的小圆脸说道:“好了,爷心里舒坦了,还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
“有,当然有了。
您可是不知道啊,那贾琿能耐着呢。
他现在把老太太,二太太,以及王熙凤,各大管家与焦大爷带着一大群护院,抵达瑚碧宛揭露贾瑚的死因去了……”
兴儿侧身环视了厢房的门窗一眼,发觉没有人偷听,立马伏在链爷耳边絮叨开了。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别说贾瑚死了十几年,案情证据全都消失了,查无可查。
就算贾琿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还能翻案,捉拿凶手啊?
那不是扯的么?
其实当年贾瑚之死,事后有两种传言。
第一,是贾琿的母亲妄想夺回正妻之位,害死贾瑚,连带刺激张卉诞子血崩而亡。
当时,正处在贾赦没有人侍奉,贪图女色,对贾琿的母亲上心了。
而其母与张卉闹崩了。
因此,各种揣测的流言蜚语满天飞。
具体情况怎么样,大概只有几个当事人心知肚明了。
第二,则是被人伺机挑唆谋害的。
因为那时候,贾瑚是长孙,年仅三岁,而二房的庶子贾珠刚满一岁,正是两房争夺长孙的关键阶段。
所以有人借机生事,一箭双雕。
这个人直指二太太,但没有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
加上当时涉及贾瑚之死的丫鬟婆子,乃至小厮管家,全部贾赦愤怒的下令护院用乱棍打死了。
如此一来,断了线索,查无可查了。
正因这些原因,兴儿把贾琿当傻子看待了,笑他自取其辱,不自量力。
贾琏越听越精神,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你去看着点。
若是看见贾琿出丑了,你就到外面去大肆宣传一下,帮他赚点知名度。
最好祸水东引,让二房的背锅,去吧!”
“啊,真要去啊,好吧!”
兴儿眼见链爷铁了心的要整死贾琿,苦着脸答应下来,转身走出厢房,打算去祸害贾琿了。
此时,贾琿靠在老太太怀里,转向焦大嚷嚷的湖边看去,只见两个护院湿漉漉打着冷战,抬着一个沾满泥巴的大箱子,惊动了所有人的视觉神经。
“太太,府里来贵客了,老爷让你带人去招待贵客呢?”
正在这时,周瑞家的踩踏在雪地里小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哼”
不待一脸惊喜的贾王氏说话,贾赦冷哼一声,就要兴师问罪,这个时候想跑,是不是晚了点?
两名护院从水里打捞出一个大箱子,第二,第三个,乃至更多的箱子都会打捞上来。
傻子都知道,这些箱子都是库房里该有的物件。
箱子长一米多,宽六十公分,高七十多公分,这么大的箱子想从贾府大门运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而家生子,下人,乃至管家家里都没有盛装这种装钱财宝物的箱子。
因为这种箱子是用青铜打造的,足够坚实,盛装金银不宜破损。
平常的木箱子根本承受不起金银的重量。
因此,平常人家不敢用,也用不起这种物件。
所以出自贾府库房。
那么贾王氏掌管着库房里的钥匙。
岂不是说,这些箱子,全是贾王氏监守自盗的了?
贾赦想到这里就动了杀心,哪里还能容她离开。
即便是贾母这会儿也动了肝火,起了打杀贾王氏的心思,不禁抬起紫梨木拐杖就要发火拿人,问罪了。
不过贾琿看着贾赦要发飙,又感触到背后的老太太要对贾王氏发难,顿时拍打着老太太的手臂叫停,同时给贾赦使眼色,低声说道:“让她走,别多事。
听我的没错,不然就会惹祸上身。”
贾赦一愣硬是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但看着母亲认可了珲哥儿的话,给自己打眼色,立马熄火了,但依旧愤愤不平的生着闷气。
都这会儿了,母亲还要偏向二房的吗?
整个贾府的财宝都快要被二房的败光了,母亲难道不知道轻重,还要纵然二房的到什么时候啊?
其实他冤枉贾母了,时至此刻贾母才知道二房的野心勃勃,哪里是纵容?
早知如此,贾母也不可能把库房的钥匙交到贾王氏手上了。
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无论怎么说,贾府的财宝只能由贾氏子弟去发消,绝无可能落入媳妇手里转给娘家人,断了子孙的经济命脉。
不过这个误会由来已久,即便是说出来,彼此都不信任。
这时,周瑞家的把二老爷的话跟二太太说了,唯独没有提接张慧下山救治的话。
贾王氏听得暗喜不已,随后站在三米外向贾母行礼说道:“老太太,前院来了贵客,老爷叫人去招待……”
“你去吧,谁想去都可以跟着去,没必要汇报了,都走吧!”
贾母冥冥中意识到珲哥儿的忧虑,看着贾王氏一干人等,嫌弃的摆着手说道,早看你们不顺眼了,走了也好。
眼不见为净,耳根子也清静了。
“沙沙”
贾王氏喜不自胜的行礼,随后带着人离开了。
跟随她一起离去的人还有籁管家,赖三等等一些下人,一个人也没有留下,都吓跑了。
看得贾琿一阵冷笑,却发现王熙凤没有离开,顿时蹙眉看着她说道:“你怎么不走啊?
难道你就不怕你那亲姑妈把你的嫁妆全部搬走了?
别说不可能,就怕到时候有你哭的。”
“啊,对呀,嫁妆可是我的命根子,不能让人讹了去。
平儿,跟我走……”
王熙凤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在贾琿拿眼色看护院抬过来的箱子的时候,心神一突,说着话就往外跑。
不过贾琿看着平儿就要迈步跟上去的时候,扬声说道:“王熙凤,你是不是忘了把平儿给我留下啊?
还有记得把平儿的卖身契给我送来……”
“噗通”
王熙凤一个不注意摔倒在雪地上,全拜他的话所赐,怒气冲冲的爬起来,也不顾一身大红喜服上沾满了积雪,抬手怒指着贾琿娇吼:“你还没查出贾瑚的死因……”
“你眼瞎啊,脏证都捞上来了,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整个贾府的财宝几乎都在这里,你还认为这些财宝不够某些人杀人灭口么?”
贾琿挣开老太太的搂抱,迈开小脚丫向王熙凤走去,一步一句的说道,可不想让平儿继续被她虐待。
特别是自己提出来之后,平儿就成了她发泄的对象了。
平儿留在她的身边,她指不定把平儿虐待成什么样了?
王熙凤气坏了,但看着平儿低着头跟到身边,打死不离开的样子更生气了:“你装什么装,人家赢了,你就是人家暖被窝的,还不滚过去!”
“呜呜,小姐……”
平儿是忠心为主,可是王熙凤根本不待见她,说完话气呼呼的走了,余下平儿哭泣不止,左右为难了。
贾母算是看出来了,这珲哥儿是个重情重义的贴心人,立马向平儿招手说道:“你叫平儿是吧,来,过来扶我一把。
别哭天抹泪的了,迷了人往前看的眼。”
“啊,哦”
平儿没有听懂贾母的话,只是不忍心推辞老太太的美意,走到老太太身边,搀扶着老太太,低头不语。
“贾琿,你还欠我一个解释,若是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我要你好看?”
“嗯,你差点害得贾氏满门抄斩犹不自知,嚷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