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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识

阿狗关上门,看着眼前的少妇温柔的说道:“灵儿,你跟着我的这五年里,真的是受了太多的苦。”。

这个少妇,名叫孙灵。

孙灵听到这句话,连忙伸出一只手堵住了阿狗的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阿狗,说道:“怎么会,应该是我连累了你才是。要不是我拖累你,你现在早已成为镇上的贵族,就不用每天冒着风险出海打渔了。你当初为了我......”。

就在孙灵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她怀中的男婴,“哇”的一声哭了。原来是孙灵的一只手堵住了阿狗的嘴巴,用剩余的那只手抱住了孩子。随着她说下去,情绪越来越激动,手上不自觉的加深了力道。以至于男婴感觉到不适,自然就哭了起来。

孙灵急忙收回手,双手抱着男婴,摇晃着,哄着道:“佳儿乖,佳儿乖。刚刚是母亲不好,肯定弄疼你了吧。这都怪你这爹爹,说这么煽情的话语。”说着孙灵拿着佳儿的小手,在阿狗的身上摸了几下,就佯装打了。阿狗配合的做夸张的表情:“哎呦!佳儿打到我了。哎呦!又打到我了。”

不知是不是阿狗夸张的表情,逗到了男婴,男婴不哭了。过了一会儿,男婴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极为好听。

经过佳儿这一哭一笑,弥漫在空气中哀伤的气息,已然散尽。

阿狗笑了笑,用宠溺的语气对孙灵说:“灵儿,刚刚我还没说完呐,你就急着打断我。”,说完看了看,天空,上雾了。天虽然没有黑下来,不过倒也快了。

阿狗说道:“走,我们进屋里说。”,然后就先一步迈开步伐走进屋内。等到孙灵抱着男婴走进屋里。阿狗回身将屋门关闭。

因为外面天快黑了,而且阿狗将房门关闭,此时屋里有些漆黑。阿狗让孙灵把男婴放在床上。然后自己点起了桌上的油灯。正在床边的孙灵,看到眼前一亮,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有些惊诧。要知道,平常都是在天完全黑下去,屋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才会点灯,这样可以节省一些费用。转头望向阿狗,看见阿狗嘴角拉满,兴奋之意掩饰不住。

孙灵和阿狗相爱的这八年里,他们之间已把对方的习惯和脾性摸得清清楚楚。孙灵深知阿狗向来勤俭节约,此刻他又满脸笑容,就知道阿狗有喜事和自己说,可能和钱财方面有关。于是离开男婴,走向阿狗。

阿狗伸出双手紧紧的抓住孙灵的肩膀,大笑道:“灵儿,我!你夫君!今天正式宣布,你能修炼了!不仅你能修炼了!等到佳儿十岁的时候他也能修炼!所以你不必介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说完大笑三声,并从口袋中摸出练气功法“风云诀”。

阿狗在岛上的时候,并没有看这本功法,因为归家心切,当时也没能想到自己能活着回到家。阿狗拿到功法的时候,确实有一股冲动想要看一看练气功法的内容,但转念一想,我如果不能活着回到家,就算练会了又有什么用。在阿狗的眼中,大海就是神明,就算练会了这门功法,也只是稍微大一点的蝼蚁。至于能否平安回家只能靠着运气。

孙灵看到那本修炼功法,惊呆在原地,随即喜极而泣冲上去抱住阿狗并说道:“阿狗!你...你...终于可以...修炼了!你知道吗,每当...你...出海打渔...的时候,我总是...总是...觉得是自己害了...害了...你,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阿狗发誓,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力的妻子,他这个壮汉被一瘦弱女子竟勒的有些痛。

阿狗深知自己妻子心中的痛,安慰道:“你看,我这不是能修炼了吗,别哭啦,别哭啦,再哭我这胸口都能养鱼啦”

孙灵这才松手,看着阿狗,这才发现阿狗的身上满是泥垢。之前因为一直担心阿狗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都没注意到。

孙灵说道:“你看你臭烘烘的,我去烧些热水,等会你去洗个澡,收拾的整洁些,免得给阿婆看到了操心”。说完不等阿狗回应,就走出门去另一间小屋里烧水了。

阿狗也回过神,在岛上和海上漂泊了些时日。于是抬起手臂闻了闻,一脸嫌弃道:“还真是臭烘烘的!”。

烧水需要些时间。

阿狗坐在椅子上,周围的景象都是那么的熟悉而又温暖,屋子虽小,却是家啊。阿狗似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多日的劳累涌上心头。阿狗双手放在桌子上支撑着头,想要等妻子烧完水。困意却再也压抑不了,阿狗放下双手,交叉叠在桌子上,头无意识的点到上面不肯起来。

阿狗的梦中。

一个小女孩在溪间浣衣,小女孩的身前有一片果林,上面结满了红彤彤的苹果;小女孩的身后有一片花海,其中的香气钻进了溪流,被鱼儿偷吃了。

在果林的边缘处,有一颗果树上,一个小男孩藏在上面,偷偷的往溪流处偷看。在小男孩的眼中,那小女孩身穿灰色麻衣,长长的秀发披在身后,漏出精致的五官,只是嘴唇有些发白。突然间,小男孩头上的某一个枝干落下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砸在他的头上,把他惊的跌落在地上,发出“咚”的声响。

那小女孩,听到声响,心里想到:“这得是有多大的红苹果呀”。然后停止浣衣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小男孩一手摸着头,一手摸着腿慢慢的从地上起身,而且嘴里好像还连续发出声音,因为那小男孩声音太低,听不清,不过看那口型是:嘶~嘶。

那小女孩的玩伴不多,平常颇为无聊。看到眼前的景象,心中只觉得眼前这一幕能笑一整天,于是掩嘴轻笑。在地上的那个苹果看来,那小男孩初看之下没有什么特别,但细看之下发现,小男孩,五官端正,特别是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有些成熟。

那小男孩好想感应到什么,抬头和小女孩对视。小男孩“唰”的一下红了脸,小女孩“蹭”的一下也红了脸。

那小男孩不禁脱口而出:“飞仙!”,那小女孩羞的抱着衣物夺路而逃。

那小女孩是孙灵,今天是来帮母亲浣洗衣物的。那小男孩是阿狗,今天是来帮果园主人看人的。果园的苹果快要成熟,为了避免有人来打秋风,果园主人雇佣了阿狗。

这第一次相见,没想到的却是羁绊一生!

从那以后阿狗,会“巧合”的出现在果园,孙灵也常“主动”的帮家里人浣洗衣物。

后来阿狗得知,那个小女孩叫做孙灵,原本是镇上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是十里八乡七镇有名的美人儿,只可惜得了“先天寒气倒侵”之症,活不过十六岁,但其父散尽家财寻找良药为其续命,可也只是勉强能活到十八岁。并且终身极难孕育。其父用尽家财后将其寄养在一个亲戚家,外出冒险,至今未归,也无消息。至于孙灵的母亲,从未见过,也从未听父亲说过。

要想根治“先天寒气倒倾”之症,需要药草“四叶草”。何为“四叶草”,世上的草大多数都是“三叶”的,“四叶草”本就多余。“四叶草”就像是“一出生就带有先天疾病的人,那多的一叶就是“先天顽疾””,所以其功效就是去除出生就带有的顽疾,比如“先天寒气倒倾之症”,将身体恢复健康。

“四叶草”有如此功效,那应该很难得吧?非也非也,草的最大的特性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通过时间的积累,还是可以得到一些“四叶草”的。

从哪里可以得到“四叶草”?楚国朝廷的国库里有,其他各方势力手中或多或少也是有的。每年楚国都会从国库里拿出一些“四叶草”,送往各个对抗妖兽的关中,给勇猛的战士兑换!

如果你是平民,并且修炼天赋不高,那你唯一能获得“四叶草”的机会,那就是服役的时候选择服“兽役”,而不是服“兵役”。

楚国子民,上至皇权富贵,下至屠沽市斤,在他们十岁的时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个转折点:每个人都会使用一种灵气球,灵气球内印刻着九瓣莲花的虚影,在莲花的中间有一个阴阳图。

他们将手放在灵气球上,片刻后,灵气球会发出淡淡的光晕。此时会有楚国的官吏上前查看,若是球内的两瓣被点亮,就会遭到各方势力的抢夺,直接得到名师的指导,从此前途无忧。

若是亮起了一瓣,官吏会上前赐予他们修炼功法:引灵术,这是楚国朝廷明面上的修行之法。为了防备他们将功法传出,会将他们带到“忘谷”传授功法,他们出来后不会记得“功法”怎么运转的,只会条件反射的运转起来,这就达到了保密的效果。

当代楚国国君曾和权臣在朝上商议,准备让全国平民得到“引灵术”的修行之法,从而开启全民修炼强大国力。但却遭到强烈的反对,因为触犯了全国大大小小贵族的利益,此事没有结果,只能作罢。

消息传到“蘅国”,蘅国国主大笑楚国国主“国之不国,可笑!可笑!”,意思是嘲笑楚国国主,虽是一国之主,却只是空架子,没有权力。蘅国国主也推行此政策,遇到朝中大臣联名上书,请求三思。蘅国国主只说了一句“打下楚国!我取首都!余下!尔等平分!”。从此蘅国开启全民修炼。

若是一瓣都没有亮起,就各自回家。

在他们十六岁的时候,他们人生的第二个转折点已然降临:楚国凡是所有,不能修炼者,练气没有超过三境者,除了大病以及残废,都需要强制服役。超过三境者需要加入朝廷,宗门,家族,商会等势力安心修炼,两年后为“潜龙大会”做准备!

服役有两种:“兽役”和“兵役”;“兽役”是指在对抗妖兽的关中服役,“兵役”是在对抗“蘅国”士兵的关中服役。两种服役是有区别的,“兽役”的死亡率极高,十存一,但只有两年,并且战功卓绝者,可以从楚国朝廷兑换宝物,功法,药材等,可以说充满了机遇。“四叶草”就在兑换榜上,“引灵术”也在上面,只不过为了防止泄露需要带到“忘谷”里传授。

“兵役”相对“兽役”来说要安逸许多,死亡率极低,五存三,但是没有兑换榜。

阿狗和孙灵相爱了!孙灵的亲戚,即孙灵父亲外出冒险时把孙灵托付给的那家人,对乖巧可怜的孙灵极为喜爱。就打探到阿狗的家境,此时阿狗母亲已去世十数年,阿狗自己一个人生活,靠着在各处打零工存活,一开始并不同意他们的恋情。

后来不知阿狗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竟然同意了。

阿狗和孙灵相差一岁,阿狗年长。因为孙灵的身体极差,按照朝廷的规定可以免除服役,若治愈了就需要服役了。但是有特例,那就是如果某人在“兽役”中战功足够,兑换了“四叶草”,那这株“四叶草”的服用之人即使治愈,也可免除服役。这个规定大大刺激了那些专门为“四叶草”而服“兽役”的那些人。

这一年阿狗,十六岁了。

孙灵从来没有问过阿狗要服哪种役,他也没说。他知她,她也知他。

每年的九月一日就是,服役之人离家之时,多少生离死别在此中。

八月才刚出头,孙灵再也忍受不住了。孙灵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恒。孙灵怕等不到阿狗,因为她怕撑不到见到阿狗的时候;她更怕等到阿狗的死讯传来。阿狗也怕,他怕自己死在边关;更怕得不到“四叶草”。

于是他们结婚了。

男方长辈:阿婆。

女方长辈:养父母。

九月一日,临行前,孙灵哭着打阿狗。阿狗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后两年,阿狗即使在梦里,也不愿回忆。

两年后,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从边关往沧山县赶去。“那中年人”皮肤粗糙,黄里透黑,一道抓痕自左脸左下方至额头,极为显目可怕。十八岁,本应是青年模样,却落得这般!

阿狗回来了,他的功劳本可以兑换修炼功法:引灵术。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换了“四叶草”。

阿狗来到家门前,敲了敲门,门正在慢慢打开。阿狗忍不住的发出笑声,极为洪亮。

阿狗突然醒了,心想,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我耳边发出那么响亮的大笑声,都把我给吵醒了,真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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