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克逊犯的最大的战略错误应该就在于过于轻视敌人,自认为凭借斯坦德部的实力可以轻松扫平一个小小的布莱克尼。当布莱克尼以惊人的速度扩张成人口不比斯坦德部差多少的北卡尔迪克特后,他们便彻底骑虎难下了。
撒克逊人犯了一些致命的错误,那么北卡尔迪克特的战争准备就万无一失了吗?事实并非如此,总动员令刚刚发布一天之后,形形色色的问题就都暴露出来了。
民兵训练从一开始就难以推行,马库斯几乎把治下所有有威望有本领的青年都编入了大队,这就导致民兵训练严重缺乏骨干。科尔福德、利德尼和布鲁默等多个村镇都向布莱克尼提出了申请,希望军团大队可以指派军官训练民兵。
图布里奇斯的情况最为特殊,由于该村曾长期服从已被公审处决的皮克托所建立的秩序下,导致该村大多数尚武青年都成为了皮克托下属的土匪或游侠。
这些保靖乡梓同时为祸邻村的年轻人,除了在战斗中被击毙的两人之外,大多正在服从自治区政府的劳动改造,所以图布里奇斯人请求执政大人,能否酌情释放一部分罪行较轻、悔过态度教好的年轻人,让他们承担起保卫家园的责任。
已经被终身剥夺公民权的人是肯定不能放的,但公众对于释放那些外围人员或者在皮克托部土匪覆灭前刚刚入伙的从犯并没有抵触心理。因此完全有资格在不列颠宣布“没有人比我更懂如何处理劳改犯”的前内务部中尉马库斯要求,在陆军部下增加一个新的部门:惩戒营。
惩戒营本来应当由内务部负责,但如今北卡尔迪克特一个警察和宪兵都没有,维持秩序纯靠军队,马库斯别无选择。
除了惩戒营以外,陆军部在8月25日得到了进一步扩大,马库斯要求贝狄威尔负责筹建“陆军部军情处”,主要负责政府机关的联络工作。
“信使、暗语、密码、烽火台……很抱歉,贝狄威尔,这些我本该想到的,但是现在只能靠你了。”马库斯坦诚地对贝狄威尔说道。
“放心交给我吧,执政。”
“总之,不能再让儿童来传递消息。”
贝狄威尔看着马库斯和蔼地抚摸着图布里奇斯村孩子的头发,郑重地应下。
马库斯还批准了图布里奇斯提出的“希望对皮克托营地加以利用”的请求,并建议该村居民提前向皮克托营地囤积必要的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为有效组织民兵,广泛动员人民群众,使入侵之敌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当日,大队委派十名有组织经验的成年兵分散到各个村镇指导民兵的训练和演习,工兵百人队还抽调了一个分队炸毁了上游第一座桥梁。
8月26日,军团大队主力拔营,移军塞文河桥桥头。除图特所率领的成年兵百人队留守布莱克尼外,其余四个百人队全部出击。在布莱克尼乡亲们的欢呼声中,马库斯率领军队集结在广场上,准备开赴北卡尔迪克特的“边境”。
由于成年兵百人队留守、部分伤员伤重退伍且仍有四名伤员未归队,故大队的人数仅有194人,比“全盛时期”要少一些,但大队实际战斗力却不减反增。除了军队在训练和战斗后无论是作战技巧还是备战心理都大为提高以外,战斗力提升的最大原因就是塔利安等“军工人员”的努力奋斗。
虽然塔利安高估了布莱克尼器械厂的火绳枪生产能力,但直到8月26日,还是累计有53杆火绳枪进入军团大队服役,除去训练和作战的损耗,目前军团大队还保有45杆状态良好的火绳枪。为了物尽其用,马库斯扩大了射击百人队的规模,人员就从缺员最多的第四百人队抽调。
大队的圣乔治十字旗飘扬在天空下,罗德尼议长发表着慷慨激昂的演说,他的言辞令诸多出身奴隶饱受压迫的士兵们眼圈发红。在他的演讲结束后,马库斯作为军队的总指挥走上了讲台。
没什么可说的:“为了人民!出征!”
“乌拉!乌拉!乌拉!”
学得不错,马库斯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下了讲台。圣乔治旗的旗手和两个护旗手跟在大队长的身后。齐步鼓的鼓声响着,各个百人队按照次序迈着整齐的步伐向镇外走去。
这些士兵们已经颇有“马略的骡子”的风采,虽然只有几个百夫长身上有锁子甲,但就普通一兵而言,浑身上下挂的东西也不少了。
六辆满载着给养和备用武器的火车跟在队尾,整个大队全部行进在布莱克尼的街道上,布莱克尼的乡亲们跟随者大队的队列送行,母亲和妻子们泪眼婆娑地呼喊着儿子和丈夫的名字,叮嘱他们一定要平安归来。
“在塞文河,在塞文河!”马库斯带头唱起了新填完词的军歌:《士兵之歌》。
“在塞文河,在岸边!”
“踏上征途,踏上征途!”
“抵抗撒克逊人的军队!”
除了将这首歌颂十二月党人的歌曲中所有“土耳其人”改为“撒克逊人”,马库斯还将歌曲的“结局”做了变动。
“勇士倒在了战场上,美丽的妻子在哭泣。”这样的歌词作为歌剧当然凸显出一种悲壮的美感,但作为军歌未免太……打击士气。马库斯唯一知道的非常悲壮的进行曲就只有《在满洲里的山岗上》,但是从军多年就没听过那个脑子缺根弦的军乐团在军队出征前演奏过。
于是,歌词就成了现在人人喜闻乐见的“勇士奋战在战线上,美丽的妻子在等你。”
“但是恕我直言,执政。”贝狄威尔在学唱这首歌的时候提出了疑问,“大队中绝大多数士兵都是单身汉吧?”
“没有妻子,也总该有女友吧?”
此言一出,贝狄威尔仿佛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好吧,贝狄威尔……”马库斯无奈地笑了,“战役结束之后我应该还有点时间,咱们一起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