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马可并没有昏迷多久,看看手表才意识现在才凌晨两点,天还没亮呢。
“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们干掉了哪个从者,嘶——”马可龇牙咧嘴地指挥着saber向自己脑壳上洒酒精消毒。
“应该是rider。”saber小心翼翼地取下棉签,扔进垃圾桶前忍不住细细端详了一下个个小玩意儿。
“rider吗?”马可又回想起昨晚的战斗,想起那个后背黏黏的感觉,不禁一阵恶寒。
“我弄疼你了吗?”saber有些紧张地看着打了一下哆嗦的马可,“我没有给别人治过伤的……”
“不不不,saber已经做得很好了,无论是战斗、救命还是消毒。”马可转身,对着saber盘腿而坐解释,“只是想起来昨晚第一次杀敌,心里有些不舒服。”
“的确如此。”saber收起了酒精和棉签,“杀死自己的同类的确很难让人舒服,即使是我在初上战场时也免不了会对这些东西感到毛骨悚然,不过习惯就好。”saber展平了自己裙子上的褶皱,“想一些高兴的事情吧,马可,暂时不要去想战斗的过程。”
“那也要在总结过战斗之后,可惜的是昨天没有来得及打扫战场,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
“有一条消息可能对你来说有用,昨天rider刚刚出现的时候,说的是芬兰语。”
“那就解释得通了。”马可摸着下巴对saber陈述着,“芬兰在独立之后始终对苏联恨之入骨。知道我们的住处就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像是芬兰一贯的短视风格。”
“芬兰与苏联关系很差吗?”
“目前看来很不好,不能排除将来芬兰有联合德国***共同进攻苏联的可能。”
“这样啊……”
“现在看来,能获得的信息还是太少。接下来怎么走,根本毫无头绪。”马可感到压力很大,“敌在暗我在明,这场战争可真叫人憋气。Saber,你有什么建议吗?”
“如果打扫战场能让你获得有用的信息的话,我们似乎可以再回去……”saber有些犹豫地说。一想到可能要直面自己干掉的敌人的尸体,年轻的上尉顿觉毛骨悚然。“觉得难受就算了,反正因为你的魔术回路比较强大,我也算是从者战斗力中数一数二的,不去也无所谓。”
“去!”在saber眼中还相当稚嫩的御主决定了,“作为一个战士,早晚要克服这种心理阴影!怕个球!”
再一次提着步枪走出房门,虽然头顶很疼,但这一次马可依然坚持着扣上了改进自法国亚德里安式钢盔的苏联1936型钢盔。上尉同志感觉自己的紧张程度与刚刚作战时不相上下,喉咙干得发痛,几乎不会走路了——只能像是拿破仑时代的步兵一样,端平刺刀向前迈进,以此来维持“士气”。他小心地将整张脸隐蔽在钢盔的阴影中,这样saber便完全看不出自己纠结的表情。
怎么能看不出呢,你都差点平地摔了几次了……saber嘴唇微微抿起,克制住想笑出来的欲望。这个正挺着步枪进军的年轻人总能用理智战胜自己的幼稚,不得不承认,他能做到最好的战士所做的一切,但是孩子一样的某些特性总是不经意间从他的举止行为之中暴露出来。虽然saber知道,称之为男孩的确对已经十分成熟地他来说太不公平了,但是现在的马可的样子,那种明明心里很慌却仿佛拼命炫耀勇敢的背影,真是一个可爱的十七岁的大男孩!
走在前面的马可先看到了那个二层建筑,只看了一眼就像触电一样迅速蹲到右侧的墙边,同时把左手从护木上放下,狠狠地向侧后方上下挥动,低声喊着:“隐蔽!”
saber默默取出了剑:“怎么了,马可?”
“有闪光。”马可的眼神变得机警锐利,“准备战斗,saber。”
说完,马可小心翼翼地从阴影处探出头来,二楼尸体所在的房间,微微火光还在闪烁着。审视着十字路口,他回忆起自己早早就作出的很难隐蔽通过的判断。
“退回去。”马可向后摆手,同时瞄准着街道对面一步一步后撤,直到目标被己侧建筑完全遮蔽,“跟我来,saber,先不要穿戴护甲。”
没有护甲的saber跑动起来的时候就只有她的靴子踏在地上的微小响声,那条上次战斗就已开辟的路马可已经很熟悉了,就连洞都是现成的。
“你的战斗素质有和你年龄不相符的老练,马可,上次你就是这样干掉敌方master的吗?”
“对,就是从这条路。”
从路灯间的暗处渗透过街道,两人一同靠在建筑一楼的墙边,马可刚要翻窗进入就被saber拉了回来。
“既然我在,那就不能让master冒险。”saber灵巧的身姿一跃而入,马可强行无视了红军内务部1935型女军官制服与佩剑这一极为怪异的组合,也随之进入。
“小心,马可。”saber如临大敌,“我们左前方柜子上有强烈的魔术存在。”
马可微微垂下手中的步枪,探察了一下,拍了拍saber的肩膀:“放心,是我已经处理过的魔术,前面小心楼梯。”
沿楼梯上行至回廊,还能看到托卡列夫手枪射飞的几个弹孔,整个回廊经rider的垂死挣扎变得残破不堪,回廊尽头亮光还在。
“不排除是圈套的可能,saber,掩护我的背后。”马可放轻脚步,缓慢前进,saber更是完全悄无声息地移动着,她小小的肩膀偶尔会蹭到自己的后背,使心中平添了几分安全感。
终于抵达了回廊尽头的门前——上一次自己发起突袭的地方,马可确信自己已经闻到了房间中传出的血腥味。房间里的光原来是两个手电筒,射出的光斑还在地上微微晃动着,日语的交谈声从中不断传出,是从未学过日语的内务部上尉完全不懂的。
马可空有优秀的翻译在身边却不能使用,只能先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两双皮靴——看来是日本士兵了。当可以看到手臂上的袖标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两个自己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汉字:“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