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沫站稳后不想再和顾俊多说什么,以Elfin的性格不会做傻事,现在估计正躲在某个地方哭得撕心裂肺,哭完了就会出来,然后又是那个挂着职业微笑的爽朗女人。所以现在Elfin无论见谁,都只会无比难堪。
自己和Elfin不过相处几年都能想明白,为何Elfin等了十年的顾俊却不懂,女人一旦陷入爱情有时候比想象中软弱,却也会更坚强。
但,不懂就懂吧……
程以沫转身打算离开,却在转身刹那对上一道目光,随着目光看去,那双眯着的双眼变得凌厉,阴得出水的脸上,双眉紧皱,好看的唇线也因为用力抿着而显得更加冷峻。
程以沫垂在两侧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一阵海风吹来,穿着小礼服的她感到彻头彻尾的寒冷,好像有种快要摔倒的感觉,心底最深处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可是那道目光却就这样迎了上来,并且越走越近,仿佛走过七年的时间,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程以沫面前。
“解释。”
冷峻的唇线只发出简单的两个字,声音不大却似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那道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程以沫的脸,刺得程以沫觉得发疼,七年了他终于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要的也是一个解释。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夜晚,陆白也是这样盯着程以沫问她要一个解释,可是程以沫拒绝了,头也不回地离开,谁也不曾想一转身便是七年的逃离。
“陆白,这是我朋友程以沫,刚刚我们在讨论一些事情,激动了一些,你别误会…”顾俊看得出陆白用力克制着,生怕他对程以沫怎么样,于是赶紧解释。更何况陆白是方冉的朋友,他听方冉提起过好几次这个对她父亲而言比亲儿子还亲的陆白是怎样的优秀,她父亲如何以他为傲,当然方冉也是一样。这次婚礼办得仓促,方冉和父母关系又一直不太好,知道陆白能来后方冉开心地念叨了几天,所以他也不愿意陆白误会什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程以沫低头咬了咬唇,努力克制住现在天旋地转的感觉,艰难地向前越过陆白想要离开,不敢再看陆白一眼。
陆白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躲了却也是等了整整的七年女人,就这样若无其事地从自己身边走开,仿佛自己是不曾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心里一直压抑着的无名火瞬间燃烧起来,一把抓住程以沫掠过自己的手臂把她拽到面前。
程以沫毫无警觉地被猛得拽住,身体一歪便撞进了陆白怀里,她能感觉到陆白那激烈的心跳,因为生气而不平稳的气息,甚至可以闻到陆白身上那淡淡的木调香水味,这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熟悉,这种熟悉感让程以沫感觉害怕,害怕那些甜蜜的回忆一旦翻涌起来便会变得无比苦涩。
顾俊同样被陆白的举动吓了一跳,虽然他和陆白素未谋面,但从方冉嘴里听到的是一个有着良好修养和风度的人,可眼前的所做所为确实让人诧异,于是走向前想试图把程以沫扶过来站好。可顾俊刚伸出手还没有碰到程以沫,便被陆白侧身隔开,从顾俊的方向看去,陆白更像是紧紧地将程以沫拥在怀里,虽然他此刻神色冷漠但举动却是充满宠溺。
“Chris,刚刚方冉喝了很多酒,你最好去看看。我想这个时候,你的最佳选择是做好一个丈夫的角色。”陆白抬头看着顾俊。
顾俊愣了一下,看着陆白此刻脸上神色已经平静下来,估摸着应该不会对程以沫作出格的举动。况且他越纠缠下去恐怕误会越深,于是点了点头准备离开,走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快步走了过来,从西装内衬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程以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先拿着…真的对不起。”说完把信封塞到程以沫手里便快步离开了。
程以沫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封,能感觉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一张支票,顾俊的话并没有说完全,这是他和Elfin的心意,只是事到如今,何必再把Elfin卷进来呢。
漠然地目送顾俊走远后,陆白低头,发现程以沫正盯着信封皱起了眉,以前的她也总是这样,每每遇到事情想不通就会低下头,不自觉地把那浅浅的眉皱起来,嘴巴微微抿着,唇尖嘟起个小弧度。陆白很喜欢看她这副表情,每次都会让他不自觉地想把她拥进怀里。而现在程以沫又在他怀里了,只是方才她看自己的眼神和看陌生人并无二致,现在她想的事情也和自己再无关系,可是这不明明是这七年来自己想要的吗?
想到这里,陆白心里又像被什么压抑着难受极了,于是松手放开了程以沫,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