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哥点头道：“那好吧。”
阳聪轻声劝道：“坤哥，易毅耳目众多，一会说不定就派人来了。”
坤哥摇了摇头说：“没事，给小马这个机会。”
小马，他抓了一下小马的肩膀，轻轻一推，“去吧。”
小马回头对坤哥诚恳而感激地看了一眼，点头道：“嗯！”走到萧肖面前。
萧肖一脸得意的笑，举手道：“慢着！坤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打败了小马，就可以走喽？”
骆坤淡然道：“当然。”意思是说就看你本事喽。
萧肖右边唇角牵扯出一个轻佻的笑容，道：“好，说到做到，可别反悔！”
小马声音硬得跟块石头：“打赢我再说。”
现场的其他体育生都没什么动静，我知道他们对小马的战斗力是不抱希望的，只是因为坤哥的支持才没好说什么。而我虽然眼看着小马越来越强，但是也没觉得他能够和从小在混子圈摸爬滚打到大的萧肖相比。萧肖虽然怂，但是好歹也是和董童并称为“横塘二豹”，实力是不容忽视的。
不管怎样，既然选择了小马，就该相信他。
我大声喊道：“小马，加油！”
小马回过头来，对我用力点了点头。
其他体育生或许是受到我的情绪牵引，也纷纷给小马打气：“小马，加油！”
小马突然就冲了过去，猝不及防的萧肖被他一脚踢在了裆部，痛苦地单膝跪地撑着，大声表达不满：“你怎么还踢蛋！”
小马的神情和已往全然不同，仿佛一位背负仇恨的剑客，卓然而立，道：“你这人卑鄙无耻，我为什么不能踢你蛋？”
萧肖忍着怒气，反而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盯着小马的眼睛，慢慢站了起来：“好，很好。”
我知道萧肖要出手了，忍不住提醒小马：“小心。”
果然，我话音未落，萧肖突然矮身，一记扫堂腿，朝小马的双腿下扫去。这一脚去势又快又准，萧肖腿脚又长，一脚下去，尘土一片，威力确实很大。
小马眼看着就要被萧肖给绊倒在地，但是紧急之时，他突然跳起来，整个人和身朝萧肖扑了过去。
萧肖这个时候正好身体是和地面差不多平行，小马不按常理出牌，正好扑上来，整个一八爪鱼一般扑在了萧肖身上，牢牢抓住了萧肖。
萧肖急忙就地上来回翻滚，企图将小马从自己身上甩下去，但是小马双手如同钢丝缠绕，紧紧地就不撒手，把萧肖往地上死命地摁。
萧肖腾出一只手来，一拳朝小马太阳穴挥去。小马侧头，这一拳打在了他的额头上。小马额头登时挂彩。但是他浑然无事，双手逐渐上移，终于掐住了萧肖的脖子。
这下萧肖全然慌乱了，手足乱打乱踢，却怎么也挣不脱小马那双鬼手。萧肖的气息越来越粗，声音也越来越向一条老狗。
我们兴奋地给小马喝彩。
但是萧肖本来在地上已经挣扎不了，此时却突然爆发出一声如雷般的大喝，腰身拱起，一个鲤鱼打挺，猛然双脚撑地，就势一翻，反将小马给压在了地上，紧接着萧肖的双手也扼住了小马的喉咙。
我的心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真想冲上去对萧肖就是那么几脚，一切就了事了。
骆坤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从前我的老大也是这么让我出道的。第一次单挑，对一个新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所以，放手让小马去战斗吧。”
坤哥的声音很空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我不经意间，瞥见了坤哥眼中蒙蒙的雾气。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坤哥也是有大哥的。只是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不过我也不好去问，因为我感觉坤哥也不想说。
再看小马和萧肖，两人已经在地上不知翻滚了多少次，衣服、裤子都已经破烂不堪。两个人都喘息如牛，本来互相死勒的手现在也显得不是那么有力，明显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但是这是一场事关荣誉和仇恨的对决，谁也不能让自己输了。
突然，萧肖卯足了劲，一头撞在小马的头上。“砰砰”两声巨响。第一下是萧肖和小马两头相撞的声音，第二下是小马的头磕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小马这下受到重创，恍惚了一会，头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的呼吸一下子静止了，忧心如焚，却又不能伸手相助，这让我心里焦急得不得了。我又不能上前去救，这样就默认小马已经输了。所以我只好喊道：“小马，小马……”
可是小马躺在地上毫无反应……
萧肖筋疲力尽地站了起来，笑都没了力气，一直岔气，指着地上的小马，说道：“这小子，已经被我，打倒了。坤哥，我，能走了？”
骆坤微笑着，注视着萧肖的眼睛，慢慢说道：“我说过，如果你赢了，当然可以走。”
萧肖得意地仰头用力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声，朝圈外走去：“让我出去。”
见大家都没有让的意思，他提高了音量：“这可是坤哥答应的，让开！”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对，随着众人眼光，回过头去。
小马像一匹愤怒的烈马出现在萧肖的面前。重重一拳，仿佛烈马尥蹶子，狠狠击打在萧肖的腮帮子上。
牙齿掉落的那声音，十分悦耳。只见萧肖嘴里和血蹦出了几颗牙齿，优雅地坠落在水泥地上，一片殷红，两颗碎齿，很有暴力美感。
萧肖来不及捂嘴呼痛，身体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牵引着朝一旁倾斜不稳。小马奔上去，一脚落在萧肖的腰上，萧肖毫无疑问地倒下。
在踢打了一阵之后，小马再次跳到了萧肖身上，坐在他的胸口，一拳又一拳，每一拳似乎都是从内心击出，充满仇恨和酸痛。
畅快淋漓，小马的泪水也随着击打，淋漓挥洒。
萧肖歪着脑袋，快要不省人事。他逐渐混浊的双眼朝一边望去，嘴一张一合，显得无力，但是喉咙里还是发出了声音：“小白……救……我。”
我们朝他所望的方向看过去，我见到了熟悉的人。那天在张老板的餐馆吃饭碰见的三个混子，也是易毅的手下：白毛、红衣服和文身男。
他们仨显然看到了我们，也看到了挨揍的萧肖，但是并没有上来救同伙的意思。
白毛估计就是萧肖嘴里的“小白”。
可是这个小白看着萧肖躺在血泊里，唇边居然露出了一丝不易捉摸的笑容，可是被眼尖的我一下一就追寻到了。看来，这萧肖在新老大手下混得不咋地啊。难怪回回看到他的时候，身边就那么两三个跟班，跟个破落户公子哥似的。
白毛等人急忙挥手道：“那个，我不认识他啊！你们继续。”仨人一溜烟地跑了。可能也是知道我们的厉害，给打怕了。
不过就这么让他们走掉的话，势必会跟易毅告知这里发生的事情，万一易毅派人来……
我不无隐忧地对坤哥道：“坤哥，要不要追……”
坤哥伸手表示不用：“随他们去。”
坤哥既然胸有成竹，我知道相信他肯定没错，就没多说什么了。
只见坤哥对仍然没有停手的小马走了过去，握住了小马的手，将他拉起身。
他拍拍小马的背，揉揉小马的肩膀，小马仿佛一个水闸一下子被他给打开闸门，抱着坤哥，倚在他胸口大哭了失声。
“坤哥……”
为防易毅的人反扑，避免正面交锋，坤哥马上带着我们撤到了隐秘的巷中。
阳聪是个脑子很灵活的人，一对眼珠子成天滴流不停，我早就发现他是坤哥手下最聪明的一个，很多事情不用坤我们多说，他往往就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这次也是他对坤哥说道：“坤哥，我们这次行动，可说是打易毅的脸，对他宣战了。以后我们就不能像之前那样睡安稳觉了。”
坤哥点头道：“说得没错，聪，你觉得后面该怎么做？”
阳聪诚恳说道：“之后最怕的还是易毅阴谋诡计，威胁小马和狼子的家人安全。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兵分两路，分别在KTV和狼子岳父的病房，以免他们遭到不测，不然就后悔莫及了。”
坤哥点点头，看向了我，英俊而彪悍的脸庞让我感到威严却又温情：“狼子，你的想法呢？”
我向阳聪望了一眼，对他点头表示赞许，然后对坤哥说：“聪哥说得很对，我也觉得该这样。”
坤哥当机立断，拍了一巴掌，大家瞬间凝神倾听，小马对坤哥的眼神尤其显得庄重，像看着如来佛祖一般，充满虔诚和崇拜。
坤哥将我们这些人分成了两队。一队是我和阳聪带头，带着“钻地鼠”余遁之、“力哥”方大力和“少爷”叶少华。另外一队坤哥自己牵头，带上小马、“闯将”卢闯、“铁腿”梁永泰和“拼命三郎”薛三。除了在KTV被打伤的四个兄弟，其他人都出发。我和阳聪这一队去我岳父，啊呸，去何涛她爸那家医院守着，骆坤和小马那队去小马他舅那家KTV守着。两边各五人，这就开拔，约定好随时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