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发亮的烟火,是我逃出生天的希望。
我立马滚到烟头旁边,将绳索凑在摇头那,但是还是收效甚微。忽然想起自己裤兜里好像本身放有卫生纸,拼命想伸手到裤兜里去掏,然而双手被绑得很紧,很难够到腿下面的部位。我只能使劲将自己的身体折叠再折叠。
终于我伸出两根指头插进了裤兜,因用尽全力身体在颤抖着,忍受着身体被折叠和勒住的疼痛。两根手指终于夹住了一片薄薄的东西,我心里一喜,慢慢将那东西夹了出来,一张纸巾给我拉了出来。
我更为紧张了起来,急忙将手上的绳索对准了火焰。先前我已经说过,这绳索的材质是胶质的,很柔韧,但是并不防火。饶是如此,整个过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我绳索有些变形,可是我的手臂被灼得生疼,尤其是被绑着的地方,犹如自己戴了一个一个被烧烫了的铁环。但是无奈,我更担心纸巾烧尽之后,我丧失了这宝贵的机会。所以我咬着牙,任凭汗如雨下,任凭肌肤疼得像要撕裂,我还是拼命忍住,任它灼烧。
胶味混合着皮肉烧焦的味道钻进了鼻子,好在那绳索也渐渐被熔断许多。
我兴奋异常,用力一挣,右手手腕上那根绳索一下子断裂。
全身绳索本来就是一条,一处断开,其他地方就很容易弄了。没用多久,我就将绑在自己身上不知多久的绳索完全脱掉了。
使劲揉搓那些被勒得发青发紫的勒痕,让血液逐渐流通,我慢慢站了起来。
望着手上被烧得乌黑的疤痕和手中的绳索,一个凶狠的念头从脑中浮现出来。
一夜无事,我好好休息之后,精神得到了恢复,只等再有人来开门。
透过车库的缝隙,我能看到外面渐渐变成了白色,我知道,天已经亮了。
果然没过半个小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还是卷发男和寸头男。
两个,对我来说可能是个挑战。但是没办法,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我靠墙坐着,目光萎靡,若有若无地望着前面。
车库缓缓打开,卷发男和寸头男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墙角的我身上,并没有诧异,因为我已经重新将绳索绑在了我身上,让他看不出破绽,当然,我给自己打的是活结,只要我轻轻一挣,绳索立刻就会松开。
俩人带来的食物也变得很一般,就是一点吐司和一杯牛奶。
我不服气地挑拨:“怎么就这点?我吃不饱!”
卷发男“呵”的一声,目露鄙视:“真当自己是大爷了么?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继续挑衅:“老规矩,不喂我吃不了。”
卷发男火了:“你他妈的,自个儿学学狗狗是怎么吃东西的,还想要这待遇,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谁。”
我冷笑着,不再说话。
卷发男被我这诡异的笑容弄得紧张了一下,道:“神经病!”回头对寸头男道:“咱走吧,要不是易哥吩咐,老子非揍死丫的!”
我眯着眼睛静静看着两个背转过身子,走到车库门前,弯腰将车库抬高。
然而我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们的背后。
等卷发男站起,我手中的绳索迅疾地套上了他的脖子,动作一气呵成,看着仿佛是他自己配合我,将头伸进了绳索之中。
我死命勒紧,卷发男喉头立刻发出“嗬嗬”的声音,喉头的软骨已经断裂。但是他绝发不出喊叫来的。
寸头男扭头看到这一切,首先是惊慌,就像见到鬼一样。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我已经抽出了卷发男腰间的匕首,递进了寸头男的左腰。
匕首拔出,鲜血淋漓,他滚倒在地上。
匕首接着再次扎入不安分地扭曲的卷发男左后背中,尖刃刺穿了心脏,正正地从前胸透出。接着再无情地拔出,卷发男扑倒在卷闸门上,胸前的血汩汩流下。
我反身扑到还想爬行出去的寸头男背上,一刀扎进了他的脖子。这个人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痛恨,但是生死大事,我没有回旋的余地,只有痛下杀手,我的生机才能再大一点。
杀人,这是我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没想到就这么“轻松”地实现了,而且还一次性杀了两个。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两具前两分钟还活生生而现在已经逐渐冰冷的尸体,我只觉得不真实,脑子一片空白。
杀人这件事,给我的第一感觉竟然是没有感觉。
我呆呆地望了很久,手才慢慢开始发抖。看着满地的血,腿也开始发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踩在我的心头。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我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完全唤醒了我对杀人的恐惧。
那脚步越来越近,然而我拼命抑制自己的心跳还是没有运用,手脚也是狂乱抖动不已。我一下子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脚步声已在车库外面,我听得很清楚,几乎已经到了门口。我龇牙咧嘴地,握紧拳头,给自己的胸口来了重重的时候两拳,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慌张。
脚步声已经停下了,就停在门口。
“卷毛和寸头这俩怎么还没出来。”是花锋!卷发男果然说得没有骗我,花锋果然要来找我了。
“卷毛!寸头!”花锋提高了他阴柔的娘嗓喊起来,没人答应,他气冲冲地骂了一句,“跑哪儿去了!易哥一天不在,就胆儿肥的。”
窸窸窣窣的声响,像在口袋翻弄着什么。我突然意识到,花锋一定是要开门自己进来了。
紧张的感觉让我更握紧了右手中的匕首,低头一看,手指红白分明,明显因为过度用力而血液不通,而且疼痛不已,但我就是松不了力气。
好在我感到自己的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抖,心脏也不再狂跳不止,而处在我能控制的状态。手是我的手,心跳也是我自己的心跳,我能够控制自己,就像我一定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将卷毛和寸头的尸体举重若轻一般,挪到了两边墙角,然后扒在车库门的一侧,手中的匕首握得紧紧的,心跳更快了一点,但是我勉力让自己不要太紧张。低头看了看匕首,暗示自己今天不成功便成仁!
“滴!”车库开门的电子音响起,“哗啦”再一声轻响,卷闸门像一架年老失修的老机器匀速而缓缓地抬高、抬高。
地上的鲜血其实分外刺眼,不过花锋还没有留意到,卷闸门到了他的腰。一秒钟,两秒钟,卷闸门到了他的胸部,在到了肩头。
我下意识地握了握匕首,脑中的念头仿佛闹钟,提示自己,就是下一秒钟!
就在卷闸门升到花锋下巴的时候,我猛然低身,尽全身力气在左腿,扫荡在花锋的双脚脚踝处。
花锋猝不及防之下,自然猛地朝前扑,刹那间他已经看到了满地血液,瞳孔放大,满是惊慌。但是我已经不会再给他反抗的机会,危急时刻的我动作骤然变得迅猛无比,在我平时我一定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速度和精准度。右手递上前,眨眼已到花锋暴露凸起的喉结上面。但凡他吞口唾沫,就要将他喉头刺破。
“进来!”
突然遭遇暴袭,花锋虽然一时惊慌,但是毕竟是手握权柄的黑帮大佬,眨眼功夫已经平静下来。他听从我的命令,自如地弯腰走进来。
“往里面走,别耍花招。”说着我手指往前伸得半寸,刺破了花锋喉咙上的一点皮肤,血滴立刻渗出了两颗,如同清晨的露滴。
“李琅,你最好想清楚点。”花锋冷漠的声音试图对我施压,让我恐惧。“这里戒备森严,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是逃不出去的。最好你现在放了我,我花锋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答应我会跟易哥求情,之后就放你出去,就当作咱们互相的交换,咱们相安无事。有冤有仇,以后再论不迟。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