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若不然我们想法子离开上郡,去南都月荀寻一寻红衣馆的下落?”卓姐儿与她商量道。
她点头赞同,二人低声计划着,该怎么带着卓旷离开上郡。
在步入花园时,听到了不远处悲痛的哭泣声,眸光一转,便见周遭走过的小厮侍女,有一部分都丧着脸红着眼。
顺着哭泣声走近,卓慕歌听到了几个侍女便哭便道。
“怎么办?怎么办?!”
“我娘和我爹还在南都,他们,他们……”
南都二字引起了卓慕歌的注意,她好奇叫住一个神色较为正常的侍女。
“敢问府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今日府中,人人都哭丧着脸?”
侍女叹了口气,“几日前南都大水决堤,淹了十几个郡县,他们哭丧之因,只怕是家中有人在南郡遭了不幸。”
南都郡位处江南偏下河端,连年皆会涨水,时常也会决堤淹死些许人,但淹了十几个郡县的,着实让卓慕歌惊讶。
惊讶之时,卓慕歌不免担心,位于南都郡的红衣馆会不会也被淹了出了事。
正想着,身后忽然响起了江逸寒急切地声音。
“立即备马。”
她扭身看着他大步离去的修长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长安,长乐宫殿内。
江逸寒一身玄色官服负手在前,后携列侯将军位于西列队而立,江夜阑则领着江暮渊与众文官,与东列队而立,小皇帝坐于高位上俯视众官。
殿中,东西二侧皆走出一个候官文官,正争地面红耳赤,满殿皆是二人回声。
“南都决堤数十日,赵大司空却是昨日才匆匆上奏呈报,那这数十日,赵大人做什么去了?难不成逛花楼吃花酒去了?”
江逸寒身旁的一品候官冷着脸说道。
赵伛位职工部尚书,掌管水利兼管护堤使者,南都决堤后却未及时上报,反而是暗自隐瞒,导致数日过去南都成患。
淹县大水未退,连日阴雨饿死尸骨丛生,瘟疫再起,流民轰动起势造反……
“书候官莫要胡言!什么吃花酒逛花楼,本官这十几日皆忙于庶务!怎会去那等花柳这地!”
赵伛惊恼不已,被他的话气地发慌。
这话说笑了好些个官员,他口中的那等个花柳之地,几乎就是如同他赵府一般。
“那赵大人为何昨日才发现决堤之事?”书魏丞肃冷问道。
“若非是赵大人延误数日并未发现上报,才至未曾及时妥善处理,以至百姓流离,瘟疫四起,百姓不满,流民造反!”
他严肃至极,一字一顿呵斥着,让赵伛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驳起。
见自己的人争不过江逸寒的人,江夜阑才开了口,“行了,别吵了,当务之急是如此处理此事,而不是推脱罪责。”
赵伛虽不满,也只能忍着气不再说话。
龙座上,小皇帝略显稚嫩又故作成熟的声线传了下来。
“各位爱卿有何解决的法子?”
他话音刚落,书魏丞立时拱手,大声说道。
“下官以为,若要解决,需先镇压住南都流民,再围郡治人隔断瘟疫延生,后开仓放粮、调拨仓粟、缓赋、修堤。”
南都毕竟地处两河中道,常有涨水成涝一事,故而解决水患的法子朝中官员也都熟悉,无外乎如他所言。
但……问题是谁去镇压流民,解决瘟疫之灾?
“确该如此。”
赵伛忍不住开口了,他诡莫一笑,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江逸寒身上。
在江逸寒看来时,用着认真的口吻,对着小皇帝说道。
“镇守边疆的百万铁骑离南都不远,正好可派潜镇压流民,且本官听闻逸王府上养医千百,皆是名医,逸王不妨借上几人,随去治瘟。”
话中意,自是推举江逸寒去解决这一麻烦事。
江夜阑带着假笑看向江逸寒,问道:“本王觉得可行,六王弟以为呢?”
一声冷笑从江逸寒的薄唇中吐出,继而,刻薄的话语也未曾因身处朝堂而有半分的收敛。
“呵,调度边疆铁骑,怎么?难不成赵尚书打算牺身而上,以一人之力抵御百万北越骑兵?”他阴寒望着赵伛说道。
竟敢动边疆铁骑的注意,是谁给他的胆子!
他凌厉的目光让赵伛被吓到了一下,赵伛连忙低下眼不敢看他,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逸王说笑了。”
说着,眼珠子转了转,没过脑的话语张口即来。
“如今二国关系平和,边疆百万将士镇守其位,实在大材小用,派遣两三万将士镇压流民也不碍事。”
赵伛是工部尚书,每日之职不过是呈报日事,御下查人,又怎知边疆铁骑不能少人。
没等江逸寒开口讥讽,比江逸寒还要刻薄三分的书魏丞大声嘲笑道。
“赵尚书后院那三千美妾留着也是留着,赵尚书一人也享用不尽,何不送出府让众人享享这美福?”
话音落下,殿内噗笑声生此起披伏。
赵伛爱美,后院还真真有三千美妾之多,有些都还未动过的,只见是美的便往府里带。
这话气疯了赵伛,他抬起手指着书魏丞满是恼怒,“你!粗俗!”
“大殿之上,怎能说这等粗俗之言!你这是对陛下的不敬!”他严声怒斥道。
书魏丞高台下巴,极是倨傲,阴阳怪气地反讥着,“本官确实失礼,不过也比想要调度边疆铁骑,谋害东陵之人来的要好。”
他这话外意让人极是容易误会,江夜阑沉不住气了,强硬对着小皇帝说道。
“陛下,臣觉赵尚书所言有理,此事交托六王弟前去调兵镇压最为稳妥。”
他冷硬的口吻让一直沉默寡言的小皇帝微愣,继而眼闪忧色,看向江逸寒。
“逸王以为如何?”他询问着。
江逸寒冷笑一声,毫无犹豫出声,“不去。”
他若离开长安上郡,还不知江夜阑这厮要做打什么鬼注意。
他拒绝地实在果断,江夜阑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他沉着声,带着训斥的口吻,给他狠狠的扣下一顶帽子。
“六王弟这是要置南都几万百姓于不顾?”
这帽子刚扣下还未放稳,江逸寒便扔了回去,淡淡说道的。
“东陵军营不养闲人,夜王摩下的几万护堤大军既是光吃军饷不做事,便也无需留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