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闪烁着夜明珠白光的暗道,入口稍小,当她跟在江逸寒身后走了进去,便见到了令她花眼惊讶的一幕。
偌大的暗道尽头,堆满了一箱又一箱,装着金银珠宝的铁箱子,极为珍稀少有的夜明珠竟若廉价之物,随处堆积十几个,花瓶名画更是数不胜数。
从错愕中回过神,卓慕歌便知这是刘史慷的藏金宝库,里面这些金贵宝物,都是刘史慷贪贿而来。
不过,江逸寒是怎么发现这地方的?适才四处敲打,也是为了找机关?
心中疑惑,她也问出了声。
江逸寒用剑将没有打开的箱子慢慢挑开,闻言,手顿了顿,淡淡说道。
“刘史慷亲口所说。”
卓慕歌拧眉,并不信他的话,只当他是不想告诉自己,毕竟有哪个贪官会亲口告诉上官政敌,自己贪去的金银存放之地?这岂不是在找死。
余光瞟见她不信面色,他勾勒唇角,“本王自有能人能从他口中,神不知鬼不觉得知消息。”
神不知鬼不觉……莫不是摄魂?
卓慕歌不知为何,心中一紧,只觉得这话令她背后莫名发寒,胡乱点了两下头后,也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花了好些个时辰,才待将所有的箱子都打开了。
江逸寒一并扫过一眼,俊美孤傲的神色待着一丝讥讽。
“果真堪比本王的身家府库。”
应该说是比他的府库还要富裕个两三成。
就是放满官银金宝的铁箱,都有上百个,再加上地上随意堆积的各种宝物绸缎,字画古董,这刘史慷俨然是吞金貔貅在世,能吞万物而不泄。
卓慕歌看了,也不由惊讶诧异地紧。
刘史慷上任南都郡守也不过三年之久,仅仅在三年内,就能捞到了这么多的金银财帛?
“殿下打算把它们怎么办?”她问江逸寒。
这么多的金银,以江逸寒的性子,既找到了断然不可能会放过。
江逸寒转眸看向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木头箱子,将其打开后,露出了一本账簿。
修长骨感的指尖划过一页页纸,卓慕歌站在他的身后,也看到了一个个陌生的人名官名。
“你在此处等着本王。”他收起账簿,留下一句话,转身往出口走去。
卓慕歌依言等候。
许是喜这夜明珠的夜光,她走过去轻抚微染浮尘的珠面。
她若是偷偷拿走一个,江逸寒应该也不会发现吧?
念头一起,她立即否决了,不成,夜明珠的光太亮了,如今又是深夜,拿了出去定然会被发现。
不过若能拿走的话,她夜里研药,也更轻松些。
她有些依依不舍地抚摸着。
“哒哒。”
暗道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卓慕歌手一抖,夜明珠从箱顶掉落,她赶忙蹲下去捡。
正要捡起夜明珠,无意看到了一个箱内散发着幽幽绿光的东西。
那是何物?
带着疑惑拿起一个,异常的香味令觉得熟悉不已,再嗅时,恍然起来。
“万金果。”她低喃着。
常言物以稀为贵,万金果却是较为稀少中,最不值钱的,概因效用不大,用量过大还会逼使咯血。
不过,刘史慷囤积这么多的万金果作甚?
心中疑惑未解,江逸寒也不知怎么走地那般快,带着一堆黑衣人就回来了。
她连忙将夜明珠放回,看向他身后众人,其中为首的……是江河。
“都搬走。”江逸寒吩咐道,
“是。”
看来,他是有备而来,此来是为查清了金库所在,好让人把金库搬空了。
被江逸寒搂着飞在半空中,她俯视郡守府内密集森严的侍卫下人,心中有些好奇,江河他们如何把东西都搬走?
密道内的金银铁箱可不只是一个,即便江河带的人多,估摸也需几个时辰才能搬完。
而且搬完的前提,是躲过这众多侍卫。
大抵是分了神,在江逸寒为躲过郡守府的暗卫,落脚在一处树下墙沿时,她没有站住,空了一只脚。
“唔!”
“小心。”
悬空感令她心头一跳,倒吸了口气,及时搂住了江逸寒的后脖颈,让自己的身子彻底悬浮挂在他的身上,以防掉落。
江逸寒亦是下意识搂紧了她的腰身,手捂上她的嘴,刚一碰到,手停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低眸见她惊色,遂拧眉低语。
“别出声,若被发现了,本王便将你扔下去。”
卓慕歌受了惊吓,低头看了眼几尺高的墙壁,以及墙下来回走动的侍卫,有些后怕。
“呼。”她站稳了墙沿,吐出一口气。
“殿下放心,草民有分寸,自不会胡乱喊叫出声。”她回以低语。
二人一昂一俯,面色都有些凝重,待江逸寒察觉到卓慕歌至于他颈项的手,似紧张地握成拳后,才发觉了姿势的异样。
薄唇一抿,他别开脸。
“还不松手?”
听他淡言,她才觉姿势怪异,连忙收回手,抓住他的手肘,将目光投向前方背对着他们的暗卫。
然而经次一遭,卓慕歌莫名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不自在。
片刻后,见暗卫离开,江逸寒仍是未动,犹豫了一下,她低声提醒。
“殿下,人已经走了,我们何时可以离开?”
话刚出口,腰间手似才反应过来动了一动,下一瞬,就飞离了郡守府。
眼见他的方向是府邸,卓慕歌忙不迭叫住了他,让他送自己去一趟病坊,而莫名沉默的江逸寒,无声应下了。
出了城门时,卓慕歌督见仍跪着的刘史慷正被几个侍卫揉腿捏肩,面色含着舒畅又痛苦。
见之,她不由好奇,若是他后日回了刘府,发现自己的金库被搬光了会是什么神情?想必也是极为崩溃。
江逸寒似不打算放下她用脚走,一路飞踏,不过一刻钟就到了病坊门前。
“殿下若不在坊外少稍等?”
轻功飞跳时,卓慕歌提议了一句。
她倒不是怕他入病坊出了什么意外,她是怕江河知道她让他带自己进了病坊,知道后想来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日后做的饭菜也没她的份了。
“不必,你要去往何处,指路便是。”
江逸寒停顿下来,站在了镇前高挂匾上,将这个病坊路线一览无遗。
见他不听,卓慕歌也没有多劝,低头向下看去,抬手欲指路。
然而手一抬,却发现……病坊的路和自己白日走过的路不一样,弯弯绕绕,不似白日的一条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