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或是老大夫骗了他们?
盯着孟家父女许久的卓慕歌,更倾向于,孟何冬是假装不知,他的反应太过正常,可如此正常,为何在迎江逸寒入府以来,一直未曾问及来因?
深思之时,她见孟何冬忐忑疑惑又道:“草民对此也有所耳闻,但听闻是刘郡守使的计谋。”
江逸寒没有回答他,只是吩咐江河。
“把人带上来。”
“是。”
吩咐声一下,孟茹挽下意识着急看向来了孟何冬,孟何冬面色亦有异样。
卓慕歌扑捉到了他这抹异样,他似乎并不疑惑要带来的人是谁?
片刻后,在堂中人惴惴不安中,老大夫被两个侍卫拖了进来。
“人带来了。”
江河话落,老大夫被扔在了堂前,因双腿已费不能动弹,见了江河只能以手往后爬动。
江逸寒扫过众人面色,着重落在了孟何冬父女的脸上。
老大夫惊恐后爬着,余光督见了惶惶神色的孟茹挽,满是红丝的双眼一亮,如遇救星一般,向她爬去,且伸出满是干涸血迹的手。
“孟小姐!孟小姐!”他大喊着,嘶哑声线满是痛苦,“救我,快救我,你的银子我不要了,你把我救出去。”
他爬地极快,在孟茹挽惊愕之时,手都将要碰到了她。
孟茹挽低头一见近在咫尺,血污遍布的老手,下意识嫌恶后退。
“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本小姐!”她厌恶且惊慌喊着,跪着往后挪去。
孟何冬亦是嫌恶地紧,离他远了些后,疑惑问道。
“他是?”
江河眯起眼,冷笑着说。
“他便令千金派去闹事下毒,欲毁了殿下名声的人。”冷眸一转,眼露凶光,定在孟茹挽的身上,“对了,令千金出手也极是大方,还给了十万两银子做酬金。”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什么闹事下毒,我都不知,定是他污蔑构陷于我。”孟茹挽沉着脸,眼神略有躲闪。
老大夫见她不承认,还要将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他满是皱褶的老脸骤然扭曲起来。
他大喊着,将满是红丝的眼瞪地极大,内里的怨恨在连日所受的折磨下,一并迸发。
“孟茹挽!你竟敢不承认,当日明明是你命人将我叫去孟府的,是你,你……”
他扯着嘶哑嗓子,似乎要将嗓子撕破,许是用尽了气力,声音逐渐含糊。
刺耳的崩溃喊声在堂内回荡,然而孟家父女却能面不改色。
孟茹挽鄙夷冷嗤,“我与逸王无冤无仇,缘何要让你去害逸王?胡说八道。”
“是你让我去害逸王的,是你!”
老大夫不知如何争辩,闻言,只能来回喊着几句就是她,俨然已是崩溃之姿。
孟何冬沉着脸,面露不悦之色。
“殿下,草民道句不当之言。”他冷声对着江逸寒拱手,语气带着一份恼意,“殿下仅凭他一人胡言,便道是小女要谋害殿下,殿下未免责怪地太过随意了。”
薄唇勾起,江逸寒倨傲抬起冷眸,挑起纤长眼尾,淡淡督了过去,他嗤笑着,语气森寒,“随意?”
对上江逸寒阴鸷目光,孟何冬身子微僵,许是心有惧意,连忙低头不敢直视。
“拿来让孟家主觉得不随意的东西。”他向江河伸出手。
江河立即拿出用帕子包住的东西,恭敬递给了江逸寒。
江逸寒阴冷直视孟何冬,东西到手时,没有停留片刻,直扔到了孟何冬的身上。
“哒。”
东西落地,帕子散开,露出了内里木制令牌,一个潦草孟字显露众人面。
“你们孟府的通行令牌也能随意交由她人?”江逸寒嘲弄说道,阴鸷冷冽的话语,让人心头一慌。
孟家的通行令牌露面,孟何冬双眼微缩,立即蹲下捡起。
“这……”孟何冬错愕地捧着令牌,目光来回在江逸寒和令牌间徘徊。
错愕后,便是不解疑惑,“这,这确实是我孟府的令牌,近日草民交予下人去办事,不小心弄丢了,不知殿下是从何处找到?”
眉梢一挑,江逸寒讥讽看他。
孟何冬这话中意思,便是在说令牌是老大夫捡来的了。
“令牌不是捡的,是孟茹挽给我的,是她亲手给我的!下毒诬陷之事都是她安排的,是孟茹挽让我构陷殿下,殿下信,信我。”
此时,老大夫忽然惊叫起来,宛如一条蠕动蛆虫扭动着身子往江逸寒爬去,嘶哑大喊着。
他这幅模样实在可怜狼狈,但在场众人看去时,皆是一副嫌恶至不愿多看的眼神。
唯有卓慕歌,觉得他可怜至极,当真是应了那句谚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老大夫喊叫着时,忽然想起了什么,猩红双眼一亮,“殿下!殿下!孟茹挽给我的十万两银子还在,在东街的住所正屋床底下,还有一箱孟家产的珠宝!”
孟家产的珠宝,其雕刻的手法样式,都极为独特,即便未刻有孟字,凭看样式,也能看到是哪家的首饰铺子所产。
若能找到箱子和珠宝,想必他们也无法再抵赖。
江逸寒缓缓抬眸,督望孟何冬。
“去东街找来,还有,立即派人查,他可曾去过孟家的首饰铺子买过珠宝?可曾来过孟府?”他幽幽吩咐下令。
一句话,顺便堵住孟何冬之后兴许会找的借口。
“是。”
江河得令,快步而出。
孟何冬紧绷着脸,竖起的浓眉下,是一双再也无法维持冷静,紧缩乱窜的眼珠子。
他没想到孟茹挽还送了此人一箱珠宝,若是珠宝被找到,那就坐实了孟家谋害逸王的罪名,万一逸王硬要问责……
不行,孟家不能出事!
紧握住拳头,孟何冬眼闪厉色,他阴毒地看向了同样看着他,一脸求助紧张的孟茹挽。
静等之时,许是觉得孟家人碍眼,江逸寒便别过脸,看向了卓慕歌,忽见她弯腰锤了锤膝盖。
“累了就坐着,别在本王身旁做些丢人之举。”
凤眸微闪,他淡淡说道。
卓慕歌确实也站累,闻言,以为他是嫌弃自己露出累态掉份,她也不客气,道声谢后,坐到了他身旁。
坐下时,忽觉一道阴毒森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她抬眸看去,却是跪下地上的孟茹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