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贺兰山月脚下的人已尽奄奄一息,身上血迹斑斑,从肤下溢出的血还蠕动着几只咀虫。
叶万轻惨叫声弱下后,贺兰山月才觉无趣的收回了脚,只目光一转,诡异阴毒的落在了卓慕歌的身上。
卓慕歌心中一紧,咬着唇,漠然神态染上了一分坚韧。
“本宫差点把你忘了。”贺兰山月阴测测开口,走近她。
贺兰山月甩动起鞭子,神色越发兴奋,心底因害怕出不了上郡,会命陨于上郡的恐惧转化为了癫狂,仿佛只要通过折磨人,便可有机会逃出这于她来说的地狱深渊。
“公主!”
在贺兰山月将要甩出一鞭时,一个女奴激动从门外冲了进来。
“公主,城门开了!那罗刹似是以为公主已经离开了上郡,派兵出郡搜查了!”
在昨夜发现贺兰山月逃走,卓慕歌失踪后,上郡城门便关上了,不能进也不能出。
且江逸寒的人还派人大肆在郡内搜查,这让贺兰山月害怕至极,生怕被发现然后对她动手。
但现在不怕了,城门一开,那表明她可以出城,江逸寒的注意力也不在上郡内了。
女奴是话令卓慕歌怔愣住了,江逸寒居然……开城门了。
贺兰山月得意大笑起来,她扭头阴恶睨向卓慕歌,用着鞭柄抵着卓慕歌的下颚。
“你方才说了什么?你说本宫会死?”她眉飞色舞,满脸快意,狰狞的脸上是得生的兴奋。
“不,本宫不会死,天无绝人之路,所以本宫不会死,要死的人是你,是你要被本宫折磨至死!”贺兰山月咬着字眼,神态癫狂骇人。
贺兰山月得意的样子倒映在眼中,卓慕歌面无表情冷望着,心底不曾因她的嘲讽而又一丝触动。
这才不过一日,以江逸寒多疑的性子,绝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判定贺兰山月不在上郡,即便心疑贺兰山月离了上郡,也定不会在这两日开城。
身体的疼痛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微微垂眸,疑惑与担忧萦绕眉间,江逸寒为何要开城?他想做什么?
“奴婢听闻今夜不开夜市,酉时便会关城,现下离酉时还有半个时辰,公主,我们是现在出城还是……?”
在贺兰山月兴奋大笑之时,女奴小心翼翼走近,小声询问着。
笑声停下,贺兰山月想也不想果断说道:“当然是马上,去,收拾东西,随本宫乔装一番马上出城。”
下令后,她立即用着阴诡眼斜向卓慕歌,“把这贱人也带上,直接装进袋子里拖着走。”
话落,贺兰山月身子忽然向她倾去,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往后拽去。
卓慕歌闷哼一声,这一拽让她面颊的伤被牵动到,浑身不由颤抖起来,她紧紧咬着下唇,丽眸逐渐恍惚,耳边隐约听到贺兰山月的声音。
“等回了南羌,本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贺兰山月用着愉悦且阴狠的语气说道。
贺兰山月说罢,嫌恶甩开了卓慕歌的头颅,一派志得意满,愉悦兴奋的神情,遂换上女奴递来的乔装衣物。
女奴谨慎的绑着她的手,将她装入麻袋之中,因其粗暴动作,让卓慕歌痛极。
浑身上下犹如火烧的痛楚不断刺激她的神经,让她难以聚神,意识昏昏沉沉,直到被扔在了一个马车上,方才勉强清醒了些。
透过麻袋细小缝隙,她看到贺兰山月手中拿着一个纸样物什,带上手下便要离开。
临走之际,叶万轻抓住了贺兰山月的脚,血淋淋且狰狞恐怖的脸无比狰狞,嘴型似乎在喊着什么解药。
然而得到的,却是贺兰山月的一剑,一剑割断了她的头颅,嫌恶的将她踹到了一边。
卓慕歌扫了一眼,面上除了对身体痛楚所呈现的难受,再无其他情绪。
咬唇忍着面颊摩擦布袋的疼,她将指间的针划破衣衫,袖口处,一个玉瓶顺着衣衫滑落到了她的手上。
摸到玉瓶时,她眼中划过喜色,然喜色未曾维持多久,腹部忽遭一击,将她踹到了车壁上。
“砰!”
“咳咳咳!”
腹部一疼,卓慕歌扭曲着脸,猛咳出几口血,握着玉瓶的手一松,视野朦胧起来。
晕倒前的最后一眼,隔着布袋,她隐约看到了贺兰山月阴郁的脸。
一刻钟后,上郡便要关上城门。
因今日江逸寒派暗卫大肆搜查,听闻是在抓刺客,郡内人都不敢出门,唯有几个商队行人出城。
黄昏幽幽,漫天红霞将一条空旷无人的长街映得殷红。
一辆普通的运货马车慢悠悠的走开空旷街头,很快停在了城门口,排在了一条极长商队的背后。
守门的将士三三五五,在仔仔细细检查商队无异后方才放行。
运货马车走到城门出,驾着马的清秀白脸马夫面无表情的将路引递给了将士。
将士接过路引,眼神上上下下,在路引和马夫身上狐疑扫了好几眼,确认是出城的路引无异后,才将目光放在车帘上。
“里面都有谁?”将士问。
“我家公子,还有一个得了病的妾室。”白脸马夫认真回答,眼神略有警惕之意。
“都出来。”将士冷着脸。
马夫眉头一皱,没有下马车,也没去招呼马车上的人下来。
将士似绝什么不对,威武面容一沉,凌厉目光扫过马夫,在其还未有所反应时,对着车帘便极快伸出了手。
“飒。”
恰在此时,车帘被掀开了,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走了出来。
“官爷有什么事?我们急着要出城处理个晦气东西,耽误不得。”男子不快说道。
将士的手停顿了一下,上下扫视眼前男子一眼,不耐烦挥手,“办案。”
说罢,推开男子便伸手掀开了车帘,在看到空旷的马车里仅一个毫无动静的麻袋后,皱起眉。
“你们说的那个妾室呢?人在哪?”将士用着审视眼神看向男子。
男子面上自带傲色,闻言,半眯起的眼带着点不耐烦,“麻袋里。”
“这贱人背着本公子和野男人私会,得了怪病死了,本公子嫌脏,要拿出郡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