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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 ? 张大海的裤衩里还装有一根短竹笛

张大海的裤叉里,还装有一根短竹笛,他跨出了磨房的后门,向村子南边,一条去街上的小路走去。

进了街后,再向街西的方向走去,区医院就在中街以北,一块高平台上边。

上了平台后,是区医院的大门,进大门内有一个小院子,区医院的食堂,就在院北一间小屋子内。

张大海走进,区医院食堂小屋内的时候,一眼看见他,心目中的笛子吹奏家军良叔,胸前围着一件大白褂,个子不高,胖胖的结实的脸庞,鼻子丰满,显得很有力量。他正站在厨屋南边,一个窗子下的案板前,扬起一把明亮的菜刀,在剁一大长块猪肉,每一刀砍下去,就把很肥厚的一块猪肉,从大块之间就剁开两半了。

军良见张大海来到了他的面前,就知道找他来做什么来了,一定和音乐有关。

张大海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呆呆地站在了军良的跟前,以为军良年龄比他大,应叫他叔。

“军良叔,你能给我抄几段眉户曲谱?”张大海鼓起勇气对军良说。

军良也早在在村子里,排戏的时候,认得了张大海。

军良对张大海说:“我在剁肉,肉剁完了,就给你抄!你先等等。”

张大海想给军良干些活,这样军良才不会,拒绝给他抄曲谱。

当时区上医院这样的单位,都没有办法用自来水,挑水是一件很用力的事情,要到医院南面,不远的丹江河以北的小山下面,有一清泉水池,挑着两桶到清泉水池前,用一个铁匀,一匀一匀舀到桶里,挑回来倒在水瓮里,是用这样的方式吃水的。全村家家户户人的吃水,都是去泉水池前,挑水回家。当时,有些没有劳力的人家,如村中有一位李婆家,他的母亲常叫他给李婆挑水。

张大海这时候,想到了一个法子来了,看军良叔的食常水瓮里,有没有水。他向案板前不远的,一个大水瓷看了一下,没有多少水了,就挑着两个空桶,去丹江河北泉水前挑水去了。

丹江河就在区医院以南,要下一个沙滩地,走完了一段沙滩地后,再向下,有一段,如天梯一样直立的,石台阶的小路。

张大海对军良说:“军良叔,我帮你挑水去?”

军良一笑,说:“你能挑得了?”

按张大海当时的力气,已经能把两满桶水挑得动,却也累得一口一口地出粗气,也并不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可是他想让军良,教他学习吹笛子,就果断地说:“能挑得了!”

军良才说:“你去挑吧,到那一段上坡路,要特别小心,每一步都要踩好,一步踩不好,掉下去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张大海坚定地说:“不要紧的!”

于是张大海,就挑着两个空桶,走出了食常的小门,向前走出了,医院的大门,直向南边的,丹江河走去。

东方天穹上的太阳,冉冉地向当天穹移动着,灿灿的太阳光,把整个天空大地,丹江河水面,及每一个地方都映照得洁白,让人此时,会把这一瞬间的所有感受,全部牢牢地藏在心中,如果以后那一年,想起来的时候,再去温习一下,才会想到小时候的故事,是多么好笑啊!时间是如此之快,一个少年,会慢慢地长成大人,会走向独立生活的道路,会有他担当的事情,真是有一种,无法想象的美丽啊!

张大海挑着两个空桶,向丹江河前,那口泉水前走去的时候,一路上有了几次仰视头顶上的天空,他看到过当天顶,真有一片,如天鹅般羽毛一样白的白云。

张大海走到红沙滩地的时候,有一只长尾巴的大白狗,就从他的面前,悠悠的走过。

丹江河南边不远,是青青的山,山上是密密的松林,永远不苍老,永远青春。

张大海挑着两个木空桶,走完一片红滩地后,就要下那个,天梯般的石台阶了,是很窄的台阶,台阶东处,向下就是高空,跌下去,不可想象的。全村人挑水,都无法选择更好的路去挑,早就炼好了一身胆量。

村中有一句,村人平常说的话,就是豁出去干,那么难的事情,也就不是个事情了。

张大海从天梯的顶处,一台阶一台阶,慢慢地下到了泉水前,才把肩上的水担,及铁钩上的两个空木桶放下来,放到离泉水近的大圆红石头面上。

然后拿着一个木匀,一下一下舀泉水,舀到木桶里,每一匀水倒进桶内的时候,哗的犹如铜韵般,很多个颤响。

张大海小时候,给他的家里挑过这泉水,第一回和这泉水亲密接近的时候,是时提着一个小小的土磁罐子提水,还因提水,绳子断了,打过一个罐子,可是他母亲一点儿没有怪罪他。

力气长得稍足了,张大海就由挑半桶水,到挑两满桶水开始锻炼,对这故乡的这口泉水,如印在了他的心中一般。

这水是甜的水。夏天能生喝,喝了也不会害病的,炎热的五六月,在地里干活,渴了的时候,端着一铁匀水,会喝得干干净净,口干之气会一扫而光。

张大海成人以后,曾读过余秋雨先生一篇散文,有一段描写《沙中泉水》,实际上他的故乡的泉水,完全和沙中泉水比得上美的。

茫茫沙漠,滔滔流水,于世无奇.张大海故乡的清泉水,就有余秋雨上文中所描写的,那个沙原隐泉,一样的美。它是宁静的,不管什么时候,走到它跟前的时候,它都不动声色,对你极始终,不改变当初的情感,一点不疏远你。你看了总觉得亲近,心就立即得到了滋润一般,非常爽快。

张大海故乡的清泉水,含有天地大自然所有的灵气,村中的女孩长得犹如天女一般。有一姓卢的人家,就有兄弟妹三个人,在省、地、县专业文艺团体,各有一人。

张大海每向泉,中舀一木匀水倒进桶内,泉水在桶中,那个铜韵般的颤响,他的心里,也跟着这样的节律颤响一下,像是心中的,如清泉水般的旋律响起。

张大海舀满了两桶水后,就用水担铁钩,钩住水桶面上,那个木凹处,然后挑到肩上,直挑上了那个如天梯般的台阶后,上到了红沙地,歇息一会儿后,然后一口气,挑到了军良在的食堂,倒在了水瓷里,一阵较长的倒水的声音响后,一切都变得格外的,平静了下来。

军良的猪肉也切好了。

看到了张大海帮他挑水,也是很感动的。这时候,拿着一根竹笛,对张大海说:“我们到院子里玩玩。”

军良这时候,把他要干的事情干完了,全身一阵轻松起来,另外也要满足一下,张大海学习吹笛子的心愿,也不白让他,帮他挑两桶水,况且挑水是很费力气的,也省了他,不少的力气。

军良很端正的站立着身子,拿起笛子,嘴唇对着笛的吹孔,吹了一首,接一首的眉户曲调,这些曲调,张大海也听过,但听军良吹的格外的好听。

有一首是花音刚调,极欢快,听的时候,犹如心花怒放一般快乐。

有一首是慢的刚调,那时候村剧团的男女演员,说了一句道白之后,“你听我说”那个之后,像是劝人做好事,像是很抒情的,进一段人生故事,如有一种温暖阳光,渗透在人的心中。

军良特为张大海,吹了好多段眉户曲调,这在当时,比现在的流行歌曲还要好听!张大海听得很专注,不让每一个音,从他的近前消失掉。

张大海又求军良,说:“军良叔,你帮助我,抄几段眉户曲调?”

军良又去食常,找到了钢笔,又找了几张稿纸,凭着他的记忆,很快抄了五段眉户曲调,给了张大海。

张大海拿上了,抄好的眉户曲谱,心中一时非常喜悦。想他好久以来,一直想得到眉户曲谱,这位军良叔竟帮助他实现了。

那时候,他的心中,对这眉户曲谱,认为是人间,一种特别的宝物一般,他的心灵怎么这么爱它?想得到它,就千万百计的想办法,当真正得到了手时候,一种喜悦的心情,在他的心会,无尽休地滋生着。

张大海对这位军良叔,还有要求,又求道:“你再用你的笛子,给我吹一遍?”

这位军良并没有拿劲头,也没有轻视,这位少年的这种要求,就把五段眉户曲调,又给他从头到尾地,吹了一遍。

这时候,张大海那喜悦的心情,犹如《红楼梦》中,那个刘姥姥的小板儿一样,听说要带他进城,便喜的无不答应。他得到了眉户曲调的心情和小板儿,要进城的快乐心情,是完全相同的。

张大海这才心满意足的,对军良叔说:“我回家去。”

军良说:“你二回,要我抄眉户曲谱的时候,再来找我,我帮你抄!”

张大海这才突然想到他的父亲一个人,还在推磨子,他赶紧向磨房跑去。他到磨房后,他的父亲还一个人独自推磨子吗,张大海的父亲对张大海说了些什么指责的话?

那天早晨,张大海本来和他的父亲,一起推石磨子,中途他却因为迷恋得到,几段眉户曲谱,想当面听到军良的笛声,趁他的父亲,筛玉米糁子时,悄悄地从楼门溜出去,到区医院的食堂,找军良,却不顾他的父亲,一个人推那么重重的石磨子。他若不出去找军良,帮助他的父亲,搭一点力,一起推,这样他的父亲也就会轻松一些。

张大海的父亲,当时正筛着玉米糁子,当筛完一箩,推粹的玉米后,拿起一个小木梭匀,起身到磨台,再揽粹了的玉米筛时,却不见张大海了。张大海的父亲,此时心中想到:这张大海到哪儿去了呢?自然会想到,他又是躲在那里,去吹笛子去了,这娃怎么能这样呢?

虽然张大海,到到外边去了,那推磨子的事情还要干,张大海的父亲,只好一个人,推着那重重的石磨。磨台上面,那面青石圆磨,少说些也有两三百斤重,让它转动起来,一定要给很足的力气,才能将那青石磨转动,才能把那玉米颗儿磨粹。

磨屋东边那棵大柳树,在早晨,金子般的太阳光的照耀下,也就变得光亮起来了。

那柳树上长长的柳条,越发地楚楚动人。

张大海的父亲,好几回望那棵大柳树,那大柳树此时,似乎能理解张大海父亲的心。

大柳树似乎也长着很多双眼睛,含着理解人间万象的心情,也一定会小声地说:大海这娃,怎么只顾,他自己的爱好,却不顾帮他父亲,推玉米呢,也许会小声地,偷偷地笑了起来。

张大海的父亲,慢慢地推着那重重的青石磨,一个稍长粗壮的木杠子,放在腰前,把他全身的力量,给了这木杠子,给了这石磨,它才能转动起来,把玉米颗儿磨粹。

张大海从区医院军良那里,返回到快进磨房,那个楼门时,他此时想到了他的父亲,一这会狠狠地骂他的,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要去面对他的老师一样,看老师对他如何处理?

张大海迈着缓缓的脚步,进到了楼门内。他的父亲还在缓慢地推着那沉重的青石磨,虽然很慢,却依旧缓缓地沿着磨台,移动着,很慢,很费力的脚步,青石磨依旧很慢地转动着,发出那如石头,击打出来的声音。

张大海回到了磨房,见他的父亲的脸色,还处在生气之中,如挂着一块乌的云朵。

当张大海的父亲,见张大海回到了磨房,先用生气的目光,望了一下他,也没有说什么。

张大海又拿起,那杆木头杠子,要帮助他的父亲,重新推那磨子时,他的父亲,先停下了脚步,石磨不转了,张大海把木杠子一头,放进上面石磨窟窿里拴的一节,圆圆的麻绳,把磨杆放在他的腰部,要开始起第一步,他的父亲一会儿,转动那石磨的时候,才追问他:“你刚才出去干啥去了?”

“我到区医院食堂,找军良叔,帮我抄了,几段眉户曲谱。”他给他的父亲说了实话。

他的父亲,并不真正理解他的儿子,对音乐这般痴爱,在他的心中,对小孩子学习音乐,不是那么赞成的,虽然他也爱看村剧团演戏。

张大海的父亲说:“你学那音乐,长大后,能靠它吃饭不成?”

张大海当时还处在少年,对于以后人生的事情,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等等人生之事,还并不真正懂得的。

他听到了他的父亲,问他的这句话,也无法回答他的父亲。

张大海的父亲,问张大海的那句话,是他的父亲,那天早晨说得最生气的一句话。

张大海看了他的父亲一眼,父亲的脸上的表情,如滋生出一抹乌云,对他不是那么高兴的。

大海的父亲,对儿子,一时生气的表情,很快过去,然后他父子俩个,共同合力,又把那重重的石磨,转动了起来,转动的那石磨,被磨粹的玉米,露在了磨台上面,渐渐地,越来越厚实起来了。

张大海一面和他的父亲,一起推着石磨,却忍不住把衩衩里,装的那根,他心爱的短的竹笛,又拿出来试吹,模仿着刚才,从军良那里学习来的眉户曲谱,当那笛声响了的时候,组成的是一节又一节的,欢乐喜人的旋律,他心中乐乐的,他自认为,这笛声,怎么这么好听?

张大海的父亲,见张大海一边推磨,一边吹笛子,还是指责地说:“你这么喜欢吹笛子,长大能靠它吃饭?”

张大海的父亲,不是反对张大海吹笛子,在他的心中有一种传统的看法,认为,一个人长大后,真正走音乐这一条道路,那不是正路,以为这样的职业,是不受人尊重的,是让人看的,是让人欣赏的,是给人带乐的,不能真正创造些物质财富。这样的看法,应是很片面的。

人在年少的时候,爱好什么,却对一个人,整个人生都能产生作用,犹如一个人同,少年时候,有了一个什么梦想,他一生都会为,这个梦想而努力的。

张大海在少年时,爱好了音乐,可是他还并不真正明白,走音乐这一条道路,表面上给人带来快乐,可是真正,要在这个行业方面,有所成就,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要经过多少艰难,是要经过多少学习,是要经过多么漫长时间的修炼,才能真正走进音乐美的世界。

难道说,张大海的父亲,就不赞成张大海学习音乐吗?

其实也不一定完全是这样的。

张大海怎么,就在年龄还尚小的时候,就能与音乐结缘?它是与一个人生长的环境有关,特别是与父母有关。

他的父亲老了,离开了世界的时候,当张大海回忆往事,回忆他的父亲的时候,还能记得少年时候他父亲,在他学习音乐方面,给予了一定影响的一些小事。

张大海还在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有一天,从县城回来。

当时,张大海的父母,住的很沉旧的三间土瓦屋,门前,有一个小院子,小院子以西有一棵参天高的梧桐树。梧桐树一年四季,经历一个轮回,冬天里起大风的时候,梧桐树上的枯了的叶子,落得干干净净,可是春天里开始的时候,又长出新的绿芽儿,又慢慢地长成,如扇形一般大的梧桐叶子。

小院子以西的院墙下,放着一块,长长的洁白的大石头,像一个人一般,一年四季,都静静地睡在院墙下边,纹丝儿不动,经历风雨雷电的击打,多少年过去看它,它还是那么洁白安静的样子。

张大海的父亲,那天从县城回来,给他的儿子,买了什么玩物呢?买了一个小小的圆圆的小鼓,叫手摇鼓,自带一个小鼓棰,摇动时,它自然会发出悦耳的鼓声。

张大海的父亲,走进小院子的时候,见他三岁的小儿子大,海正在那块长白石头前站着。他走到儿子跟前,把他给儿子,买的小摇鼓,放在小小的大海手上,并扶着他的一只手,摇了几下小摇鼓,就发出了低低的,却很清亮的鼓声。

三岁的张大海,听到了小摇鼓,发出的声音,这声音中,像是有有一种神密的东西,他就从此自己常拿着小摇鼓摇了起来。这个小小的摇鼓,对于张大海,迷上美好的声音方面,无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有一年冬天,村剧团排了一个现代戏,需要做布景,张大海的父亲在美术方面,村中一般人比不过的。

村剧团王支书,对全村人,有些什么爱好,了如指掌,发现张大海的父亲,有美术方面的特长,想到了大队排一个现代戏,需要做布景。

有一天晚上,张大海的父亲,还正在吃晚饭,正靠着墙,吃着一碗玉米糁子稀饭,听到了有人喊他。

“善哥,明天一早到大队来,有事,听见了没有?”

张大海的父亲,连忙从小屋出来,站在门前,大声地回应:“听见了。”

第二天一早,张大海的父亲到了大队部,东边的一个小屋内,王支书正在。

王支书说:“大队排一个现代戏,需要美工方面的事情,你给做些布景,根据剧情所做,比如葡萄架等。”

张大海的父亲,轻轻地点着头,表示给做。

张大海的父亲,接受了给村剧团做布景的任务,好多天来,和村里一位年迈的老人,一起给村剧团做布景。

张大海到过村舞台,看见一片长长的木块,白布,大排笔,各种红红绿绿的颜料。张大海的父亲面部表情总在沉思着,拿上一块布的时候,总在想着画一个什么样的画,画在上面,先成竹于胸中。

过了些许日子后,村剧团排的戏,排好了。一个冬天的晚上村剧团在村舞台上演出。

张大海去看演出,他站在舞台以西的地方,看台上,演员的表演,村里王支书,坐在乐队之中,手持小竹,击着小板鼓,打出了拉开大幕之前,一段音乐的节奏,别的乐器奏出了一种优美欢乐的音乐来,大幕慢慢地拉起,演员分别上场表演。

舞台稍后,一块长长的高高的蓝幕布下面,有一个手工做的葡萄架,枝上有一串一串葡萄,在电灯光的映照之下,如真的一样。

张大海还听到村中有人说,这葡萄架,像是真的一般,你们知道是谁做的吗?就是大海的父亲。

张大海当时听到,这赞美他父亲的话时,心里乐乐的。

那天晚上,张大海还听到了,村剧团的一个眉户戏。当时他的父亲,也站在台下,看演员的表演,看他做的所有布景,那一双专心专意的眼神没有离开舞台。

张大海每回忆起,那个冬天的晚上,看到了舞台上,他的父亲做的布景时,他以为他爱好吹笛子,有一颗小小的音乐种子,种在了他的心里,应与他的父亲有关。

让时间又回到那个磨屋,又回到那一瞬间。张大海和他的父亲推磨子,推了好久之后,最后才磨成了真正的玉米糁子。

他的父亲把玉米糁子,装在那个大竹笼子里,走出了楼门外,一直提回,村北公路下,那个三间小屋,张大海跟着父亲一起跨进了屋门。

他的母亲早做好了玉米稀饭,还烙的有杂面,颜色不白的馍,母亲给了他一个吃的时候,格外的好吃。

五月里的一天早饭后,张大海挑着两个空桶,去丹江河不远处,那个泉水前,给家挑水时,经过街道,看见区委大门前的墙上边,贴着一张县文工团的通知,上面写着:有演唱或爱好乐器的人,都能报名考试,如考试通过,可以成为我团,正式演员乐队演奏员,将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张大海看到了后,对于他真的是太有诱惑了。

张大海也想去报名考试,有一天打听到,在区农场报名,他到了区农场,他是不是真的报上了名,参加了考试?

张大海自从,看到了区委大门墙上,贴的县剧团那个招考乐队演奏员的通知,他就心动了,报名地点设在区农场的,一个大会议室内,他也想去报个名,最好也能考上,真正成为县剧团,一位乐队里的演奏员,他当时同,所能接触到的,只有两门乐器,笛子和二胡,但离专业的水平还是很差,还是很远的。

是什么原因?能让张大海竟敢想到,报考县剧团的演奏员呢?主要的还是来自他对音乐,有一种真诚地爱吧!

有一个冬天的晚上,月亮从东边的山凹里,升起来一两杆子高了,把它那银盘宁静的月光,照满整个天地,照在村子,四面的参差的山上,照在每一棵青松翠枝的上面,照在村庄人的小院子的屋顶上。

张大海刚吃过,他母亲给他做的晚饭后,很稀的玉米糁子饭,可以说,连满足肚子,能吃饱的愿望,都还不能。

张大海有他所乐的事情,就从他睡的屋子,从桌子上面,拿着一根竹笛,向门外走去,想找个地方去练习一下。

张大海到了小院子的时候,小院子满是,黄灿灿的月光,让坚硬的土院子的地面,也变得如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柔软的棉被,他刚一踩到小院子地上的月光时,此时如同和月光完全融合在一起了。

张大海在这样宁静舒心的,有月亮的晚上,正在做了一个他的,如月之美的音乐之梦。

张大海那天晚上站在小院子,向东方的天穹上望了一眼月亮,月亮是格外的圆,格外的大,像是一个稚嫩的小婴儿般的单纯。

多年以后,张大海还想能起那个晚上的月亮,在他的感觉里,月亮也是有双眼的,多次望了他正在,向高里长的模样儿,他也有一个影子,是融在月光中的。那天晚上他的少年时的笛声,月亮是听见过的,也是能记得的。

小院子南边的院墙下,有一棵柿子树,结的是一种火格子柿子,虽然小,一口能吃一个,皮很薄。那天晚上的月光,照在那柿棵子树上,张大海看它时,那棵柿子树周身,满是银白亮色,整个树身在闪闪发光一般。

小院子不远,就是那个小小的两页木门,张大海正要从小院子出去,要找一个,吹竹笛的地方的时候,却到了小院子南面,院墙下面,站在那棵还小小的柿树前,模了几下它的树身,因为他曾听到过他的爷爷,给他曾说过的一句话:“这棵柿子树,是爷爷给你们栽的,是想给后人留些好处,让后人吃到,这棵柿子树上的柿子的时候,会想到这棵柿子树,是谁栽的?”张大海也曾看到他的爷爷,为了这棵柿子树是怎么嫁接,所付出的一系列辛苦劳动的,对他学习音乐,有某种启示作用。

张大海无意识的,模了模柿子的树身后,然后走出了小院子南门。

到那儿去练习吹笛子呢?

张大海站在院门外,就看到了一个屋檐,那是大队部房子后面的屋檐,屋檐下面,足足能站住一个人,是没有问题的。此时没有一个人,只有那一道高高的,屋土红色的墙,静静的凝聚在一起,用它那无形的眼光,观察着,到他近前的所有人的神态,他们内心的渴望,他们的梦想等等。

墙面有一个后门,从后门屋子内,住着一家村子里,没有屋子的人,是燃劳的母亲一家人,住在这里。那家人,当时是村子里最可怜的一家。这本是大队部办工的屋子,大队干部不开会的时候,这屋子闲着,这家人用了两小间,也不影响什么。

张大海选定了这个屋檐下,刚把竹笛的吹孔,放在嘴唇上,正吹得入神的时候,突然间吓了一大跳。

“谁在这里吹笛子,把人都吵死了,也不知你母亲,给你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了,你一天到晚竟是这样的高兴!”

张大海赶紧停下了吹笛,把竹笛拿在手上的时候,一眼看到站在面前,斥责他吹笛的人,正是燃劳的母亲,脸上肌肉憔悴,白淡淡的,血色不是那么足的,头发虽然很多,却并不光泽,显然是因为生活问题,跟不上才如此面容。

张大海听到了,被驱赶的命令,只好拿着竹笛,沿他家的院墙外面的小路,向村北边的公路走去,找一个远离村子人家的地方,不让人听见,也不吵人家。此时,只有村子北面的公路,不吵人。

他就很快地上到了村公路路上,站在公路边,吹了他想吹的乐曲,吹了一曲又一曲,总让他滋生出一种极快乐的情绪。

月亮从东边的天穹上面,越升越高了,把它那缠绵,明媚的月光,洒到了公路路面上,公路路面本来就有一种,磨平后的雪白色的白,和白亮的月光融在一起,越发柔软白亮起来了。

公路北面,是一眼望不到的平地,如平原那般平的平地,翠绿的麦苗儿已长到了人的脚面以上。

北面的更远的,一块平地里,有一棵大柿子树,是他家的,连那棵大柿子树,也能远远的,听到张大海的笛声了。

此时,月亮宛若离张大海特别近,他吹的每一个乐音,都一丝不差地装在了月亮的心中一般。

月光下的那村北的公路,让他尽情尽意地融在一起,他的双脚虽然踩着它,它那全身的力量热情劲儿,这公路,假如有生命,有感情的话,也一定能感受到了。村北的,这长长的公路路面,每一处,都刻下了张大海的笛声。

那个有月亮的晚上,张大海站在村公路上,吹了好久,他所喜欢的乐曲,才慢慢地回到母亲的屋子,轻轻地去到屋子西边,小屋内的一个土炕上,安安然然的睡了下来。

张大海所在的村子,爱好音乐的人也是极多的,会唱秦腔戏眉户戏的人不在少数。村子里大人小孩都能哼上几段秦腔,都是很随意的就唱了起来的。有的人,在山上摔着沉重的镢头挖地,挖地累了,歇息的时候,就要大声地吼几段秦腔来。村子里有一位叫子善的少年,有一次和张大海上山给牛割草,他们俩个边走边吼秦腔。

张大海一度,想学秦腔音乐,想学秦腔的板胡,是怎么的拉法,有一个春天的上午,张大海和村人往山上挑红薯粪,让他有一个重大的发现。

有一个大人,姓苏,名根林,辈份高,张大海应叫他苏爷。

当时村子里人,向村北高高的山上挑红薯粪,那是一个吃大苦的活,双肩上挑着,尽力挑的两笼沙粪,走完了平路,要上坡时,那上坡的路,是那种曲曲弯弯的羊肠小路,要挑到了山上,每一块红薯地里,是要流出几身汗水的,屁骨都会流汗的。挑粪挑上了山上,把两笼子粪,倒在红薯地后,下山时,才轻松起来了。

张大海和苏爷挑粪下山后,在回村,到挑粪的那一段,小土路上,苏爷却对张大海,兴奋地唱了一段,接一段的秦腔唱段,并且对他说:“大海,你中午到我家来,我给你拉几段秦腔!”

这是张大海,无意间发现的。他总在找这方面的人,向人家学习,可是想不到,他要找的老师就在近前,并且就在他家的小院子,东边不远,也是三间土屋子。

有一个夏天的中午,张大海吃过午饭,就到了苏爷家里。

苏爷光着身子,一脸笑嘻嘻的快乐的样子,两脸颊,露着如有小小的红云浮在上面。

张大海笑着对苏爷说:“苏爷,你给我拉几段秦腔,让我听听?”

苏爷一点没有拒绝他,他家的屋内的土墙长,铁钉子上挂着一把板胡,苏爷取了下来,坐在一把小木椅子上,就神彩奕奕般的热情似火地,拉了好多段秦腔。

他运弓的动作很快,弓触动着明亮的两根板胡的琴弦,犹如成群结队的,小蜜蜂嗡嗡的,叫声一般,像是百鸟嘲凤一般。

每一个音,像一块小小的玉石,投进湖中,能击起人心中的,心湖的波澜。像是一幕戏剧开始了,一场一场地接着演下去,像是丹江河流水一般,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美的空间。

张大海听得乐乐的,脸上荡漾起数不清的笑容,这也许是情感的打动,听音乐就有这样的神力,它如春天,正在绽放开的百花一般,芳香,滋润心灵。

苏爷拉秦腔旋律到了极兴后,放下了板胡,又把它挂在,原来的墙上面,一个长钉子上面。

张大海问苏爷:“你教我学几段秦腔曲谱?”

苏爷笑着说:“我学习拉秦腔板胡,那每一个音,是听来的,可以这样说,世界上好听的声音,不论什么,我只要一听,就能把它我要的曲谱,用板胡拉了出来。”

张大海听了,才略知道,也听村子人说,有的人虽不懂识谱,却是耳朵听音极好,这说明音乐这神秘的地方,主要在于用心去听,就能入进音乐大门之内的。

张大海练习吹笛子,有了些进步,以后村里王支书,还让张大海参加了村剧团的乐队,村子里剧团每次演戏的时候,他能用笛子吹出,演员唱的秦腔旋律,为演员唱的秦腔戏,起着伴奏的效果。

这位苏爷,对秦腔如此的精通,对张大海学习秦腔,是起了一定的影响作用的。

村子里还有一位男演员,他当时年龄不大,有十四五岁吧。有一次不知犯了什么错处,被他的父亲打了一顿,他竟跑到了县城,考剧团去了。一个星期后,回到了村子里。

张大海起初,还并不知道村子以西还有一个县城,还有一个县剧团,还可以考县剧团,离开农村,这只是一滴水,对他那般小小的触动。

想不到,那一年五月,县剧团的一位姓何的音乐老师,也是团长,亲自到村子里,招乐队人员,他当时并不是人家愿意要的人,他不知道真的能考得上,县剧团的乐队,不知人家给他报名不报名?让他考试。

一天下午两点,张大海在屋中间,他的母亲正站在案板前,一脸慈爱的表情。

张大海对母亲说:“下午,我不给队里干活去,我要去区农场报名,考县剧团的演奏员。”

张大海的母亲,是一位大度的人,对于她的儿子,要求的事情,并没有特别的反对,轻轻地说:“你去吧。”

张大海从屋子小门走了出来,向村后的公路走去,到区农场报名处,约有两里路。他赶到了,报名的一个,大会议室内,不知县剧团的何团长,给不给他报名?

县剧团为什么,把招演员乐队队员的考试,设在区农场?主要是区农场,有两位农场干部,都是从县里来的,也是从小爱好音乐,跟过专业的音乐老师,学习过音乐,一个姓胡,名结实,学习过二胡专业;一个是曲孝全,学习过板胡专业,却没有幸运走进专业文艺团体,当时却神使鬼差的,当上了农场干部,做一些农业科研方面的事情,可是两人对音乐的爱好。依旧没有改变过。

因为张大海在的村子,有一个农民业余剧团,他们两个主动地,帮助村农民剧团排戏,从音乐方面做些工作。胡结实还给村剧团的演员,教秦腔唱腔,还坐在村剧团的乐队里,拉二胡,和乐手们一起为村剧团,演秦腔戏伴奏,曲孝全坐在乐队里拉板胡。他俩个都是兴趣所致,快乐了别人,也快乐了他们自己。

他们俩个在乐器方面,总体的音乐水平,修养方面,从全区来说,无人能比上的,县剧团把报名点设在区农场,主要是以这两位农场干部,为一个吸铁石,一样的吸引力,加上县剧团的何团长,也知道这两个人的音乐水平,区农场有个大会议室,让考剧团的人,到这里报名,也是一块与音乐有关的好的风水之地。

张大海走完了,两里多的一条离村子以西的公路,从向南去一块小土路走去,走完了这段小路之后,就看见了区农场的房子,有一段粉白墙中间,犹如露出了一对大铁门,进了院内,一个大院子,院子以西横着一排漂亮的,粉白墙面的平房,平房内分了很多小间,是农场的干部们,住的宿舍,中间有一个特别大的办公室,有很大的两间屋子。

张大海走到了,区农场的大门前,早已听见了,从区农场大会议室内传出来的器乐声,和和有人正在唱的秦腔声音,真是激动人心!

张大海进到大会议室内,竟是密密的人,有的脸形胖的,有的脸形瘦的,有的个子高的,有的个子矮的,有的脸上,正在露出微笑,还有相互间说着什么。

有临时组成的,约有二十多人的一个乐队,乐队中除了胡结实、曲孝全这两位,张大海能认得外,还有两位村剧团的女演员,也在现场,还有一位村里剧团拉二胡的代定民,也在现场,大约有十五六岁年龄。

来这里众多的人,都是些爱好音乐的人,有的喜欢玩乐器,有的喜欢唱秦腔戏,都怀有一个,音乐方面的梦想,渴望这次县剧团考试,能把他们考进去,主要的一个原因,还想离开农村,想过上另外一种,人生的生活。

但是对于大多数这次来考试的人,根本就考不进去,那何团长不会把他们看在眼里的,何团长挑选的人,不是说,他的乐器方面多么好,还要看外表气质,要形象长得漂亮些,主要是年龄方面要小,不超过十二三岁。

何团长站在乐队近前,他是不错眼地,看着乐队中,那些吹拉弹唱的人,虽然都是些少年模样,看那几个是他能看上的。

张大海也站在乐队近的地方,一位女演员秀苗,正在唱一大段《红灯记》里,痛说革命家史里的唱腔,很抒情。

坐在乐队最前面,领乐队伴奏的人,正是那位区农场的干部曲孝全,正在拉着秦腔板胡,两眼微闭,很专注地,在他奏出的每一个琴音上面,用心用耳听着每一个音,不能奏错一个音。张大海看那曲考全,拉秦腔板胡表情,内心中就产生出一种,特别的羡慕,心想:什么时候,我要是学习到那水平就好了。

还有一位农场干部胡结实,正坐在曲孝全近前,细心地拉着二胡,脸上有一种沉思的表情,像正进入在一种情景之中。

一个二十多人的乐队,其余人,乐器水平,根本和曲孝全、胡结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有的根本,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秀苗是大张大海同村的人,张大海对她非常熟悉,她的家就住在村南面的西街,张大海不知从她家门前,走过多少次。

秀苗唱《红灯记》,痛说革命家史的里面唱段时,乐队中别的乐器,都暂时停下,胡结实用他的二胡独奏了三个音,251,然后变化到其它的乐音上面,是把悲愤的感情,推到极致,时而让人联想的是回忆着什么令人辛酸的往事,旋律高高低低的对比。张大海听这段音乐的时候,被这深情的旋律,带到一种如痛说革命家史那样的情景之中。

秀苗唱完了一大段《红灯记》中,痛说革命家史里的唱段,结束后,又有别的女演唱者,来唱别的秦腔唱段。

在这中间,乐队的伴奏停下来的时候,因乐队旁还有两三位拿着二胡,也想坐在乐队中参加伴奏,又怕跟不上,曲孝全的板胡节奏,曲孝全对那两位温和地说:“来吧,一起来吧,没有事情的,拉错了音不要紧的,慢慢地就会好了起来的。”那两个拿着二胡的人,才慢慢地在乐队最后面,找了个小方形的木凳子,坐了下来,跟着乐队,做新一轮的伴奏,想实现在乐队演奏中,也有他们两位奏出的琴音。

张大海裤衩里,早装着他常吹的一根短的竹笛,他也有跃跃欲试的心情,为的让何团长看到他,听到他吹的笛声,最后把他招进,县剧团乐队。于是,他就从裤叉里,掏出他的竹笛,站在乐队后面,有一个男演唱者唱的是李玉和的一段唱腔,临行喝妈一碗酒,他也跟着乐队一起,乐队中也有他的笛音,明亮亮的,有几句很熟悉的旋律,他竟能完全和乐队合在一起,虽然节奏较快一点,他的感觉里,是跟上曲老师的,那头把板胡的节奏了。

张大海也略认得何团长,想让何团长发现他,可是何团长,不一定发现了他。

等演唱五六位演唱者结束后,乐队伴奏停下来的时候,就是何团长,要对这些文艺爱好者说些什么的时候了。

何团长说:“来到这里,每一位音乐爱好者,只要你自己认为,你真的热爱音乐,想一心一意,到我们剧团来工作,都可以报名,当然年龄大了的就不要报名了,当然乐器方面特别好的,我们也要,那是另当别论。”

有一位有十五六岁的代定民,脸两颊,稍肌肉向外鼓起的略多,圆圆的眼睛中,含有一种渴望的目光,想为他找个出路,能考进县剧团的乐队。

代定民不停地,缠着何团长,恳切求着说:“能给我报个名吧,能把我招进去?”

何团长总是温婉地回绝说:“你年龄大了些,干别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看来何团长不同意,这位来报名的代定民,也没有办法。

张大海不知他能不能给报名,也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区农场会议室里,曲孝全和胡结实,把一张大红桌子,放在进会议室大门的近前,想来考试的少年们,都站了一个个长长的队形。

何团长庄严地,坐在大红色的办公桌前,桌上放了一本,雪白色封面的报名册子。

张大海也站在了,报名考试的队伍里。前面一个一个的给报了名,有二十多位,可是县剧团能要几名呢?不能人人都要,况且还有全县别的区里的考生呢。

何团长脸上,有一丝笑容,他也感到好笑,他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是因为受他的父亲,音乐方面的影响,父亲还教他学习秦腔音乐,还教他学习板胡的演奏方法,以后县剧团,到他们村子演出的时候,发现了他,才把他招进县剧团。

他当过县剧团的乐队队长,时间常了,还当上了业务团长。他深知学习音乐这一条道路的艰难,也深知农村娃们的渴望是什么?他们想考进剧团,想离开农村,当时农村生活很苦,农村娃们以为,城里人过的日子好一些,千方百计想到城里来。

何团长看到,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农村娃,来报名,他的心理很难的,要那个不要那个,况且招乐队的人,就更少了,这个区只能招一名吹笛子,一名拉二胡的。

他来到这个区里的时候,因为这里,也是他的故乡,他的家,就在离区上街道东面,二里之外一个小村子。他村里的人,别的村子里的人,有很多早求他了。其实何团长找的人早找好了,现在这么多报名,也不过只是一个形式。

张大海站在报名的人中间,他也和别的娃们一样,想考进县剧团的乐队,考上后,就不在农村呆了,就在城里,就在充满音乐热闹的城里,对于他来说,是如同神一样的天国之美,可这这些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他不知真相,犹如一个梦,在这里梦里不醒,还在等待争取先把名报上。

站在前面的娃们,一个一个都报上了名,个个脸上笑嘻嘻的样子,以为会有多么大的希望。

到了张大海跟前后,何团长问了他叫什么名字,想考什么乐器,张大海一一回答了。

何团长然后,对来报上名的娃们说:“明天下午两点,准时到这里参加正式考试。”

张大海听到了,何团长的这样一个关于考试的通知,暂时先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下午两点,准时又到了区农场的大会议内,带着一把他所喜爱的竹笛。

他站在了何团长,坐的那张大红桌子下的椅子上,面前还有一本秦腔曲谱,前一位拉二胡的考生考完之后,就是他了。

很快就会考到张大海跟前,不知他是不是能考上县剧团的乐队,是真的考上了?还是没有考上?亲爱的读者诸君,且听下文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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