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娘子怎么啦？”佟七娘温柔地笑着，“是腹疼？”小丫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抱着夙晔的腰身，显得乖巧：“疼。好疼呜。”
“我知道了，我去熬点药。锦瑟娘子先忍着点啊。”佟七娘放缓了语气，像在温柔地哄着一个三岁的小孩儿。“嗯嗯。”素霓整个人埋进夙晔怀里，看不见脸，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皱成个团。
佟七娘不像是公良溱那样医术超群，她的的确确是懂那么些的皮毛。
“七娘是学过些医术？”素霓捧着药碗，乖乖巧巧，满脸疑惑地问道。
佟七娘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夜晚的月亮高高挂着，让人不由得呼作……白玉盘。
“我曾经啊……也是跟着上过战场的。”
“我那时，和你们现在一般大……是跟在永安公主的队伍里。”佟七娘笑着揉揉素霓的脑袋，这么一个娇小的姑娘很是令人喜爱，“我是汉人。”
素霓点头，表示自己看得出来，她拉了拉夙晔，靠在他胸膛上，聚精会神地听着。
“顾将军出征和永安公主出征征战苗疆，前前后后，也不过就是一两年的时间。”
“大萧的皇帝啊……”
“慢脑子就只有征战征战，讨伐讨伐！只想着一统天下，压根儿没考虑过百姓。”
“一统完中原再打苗疆，甚至想要征战煌鸣。他怎么不想想那么一个大国围在我们国家外，他们兵力国力是多么强盛。甚至现在这样几百个鼎盛的大燕都打不过。”
也只有前朝覆灭了的时候，周围都是信任的人时，才可以如此放心大胆地谈论着这些听来大逆不道的话。
“我顶上三个哥哥，一个死了，还有两个依旧在前线。家里只有嫂嫂和祖父母，嫂嫂怀里，还有大哥刚出生的孩子。可是，可是那官吏要来捉人啊。要有人补充兵力，要有人上战场。”
“锦瑟娘子你想想，不可能让两个老人上前线吧。嫂嫂还有孩子啊。总不能让孩子出生便没有母亲吧？
“我的母亲原是冲上去去要跟那官吏走，但，被我拦下了。”
“毕竟最适合的人，应该是我了。”
“而我一个女子，没用，也打不了仗，更做不到像是永安公主那般……只能学着些医术了。”
“唉，皇帝征战，苦的永远是百姓。”夙晔揽着怀中姑娘的肩，轻轻叹道，“且不说，那个皇帝不想开疆阔土，想要自己国家的疆域再大些。”
素霓又往夙晔怀里缩了缩：“而且我常常听见边疆回来的商人说，那煌鸣似乎也有意要吞并大燕。”
“唉，哪怕是说如今的大燕。这皇帝的的确确是明治的许多。”佟七娘叹道。
夙晔缓慢地摇了摇头，眼神中也有些，不知该说是失望还是失落的情感：“皇上相较于大萧时的帝王，的的确确是明治许多，可他在一些方面终归还是比较糊涂。”
“怎么说？”呼延彤好奇地凑上去问道。
夙晔攥紧了与素霓相握的一只手：“我打个比方，倘若有一日煌鸣遇到了棘手的敌人，皇上只会沾沾自喜想着敌国终于要消失。”
“而不会担心，这个煌鸣都打不过的敌人，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待到疼痛缓和了些许，素霓礼貌向佟七娘表达了感谢：“真的麻烦七娘了，早点歇下吧。”“和锦瑟娘子以及夙大人聊天，还是很高兴的。难得有小辈愿意听我这个老太婆说道。连阿彤都不听。”
“您那是什么老太婆啊。”素霓笑着拽了拽佟七娘的手，“您还年轻着呢。”
呼延彤则是撅起嘴，拉着佟七娘的手晃着撒娇：“明明是因为奶娘讲了那么多遍嘛。”
直待呼延彤挽着佟七娘的手离开，夙晔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沉淀下来，素霓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怎么样？”夙晔压低声音，对着虚空问道。两道黑色的身影翻身而下，桑渊率先一步掀开门帘让顾鹤白进来，同时回答：“周边的地方没什么发现。”
又有二人掀开门帘进来：“我们去呼延彤和佟七娘，甚至其他侍从的房间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李墨涵这么说。
“你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