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李墨涵坚定地答道，站着俯视夙晔道，“雁汐也在……我们的确没发现什么离奇的东西。”
“包括像你说的，可能和蛊啊毒啊有关的事物。”
夙晔听到李墨涵这样说，这位温文儒雅的公子，也颇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沉默了许久，他抬眸看了眼天色，夜已深沉：“今日，诸位也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四人点头称是，没有任何其他的话语，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营帐。
“其实这另外两个营帐，应该是为我和雁汐准备的吧？”素霓坐在床上，一下一下地晃着小腿，看着正整理着地铺的夙晔，随口闲聊道。少年的侧颜很是好看，只是有些凝重。
夙晔不停手中的动作，放柔了语气：“的确，呼延彤原是给顾鹤白和桑渊将军二人安排在了一起。只不过我刚到营帐，景云亲王就与我商量着，把我赶过来了。而让白朔转移到与他一处。”
“恩……”
素霓轻轻点头，却已经不知该再接上什么话。
又是沉默许久。
她道：“我和师兄……之前看到过一位苗疆的蛊师……”
地铺已经铺得整整齐齐，夙晔终是抬眸看了眼依旧坐着晃着脚丫的女孩儿，眉眼温柔：“我知道。”
夙晔随即微微别过头去，可以看见那耳垂，有一点红色，他轻声道：“锦瑟，早日歇息吧。”
素霓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光脚丫露了出来，老老实实地躺回被子里。
随着一声呼气，灯光摇曳一下便直接熄灭。
“锦瑟。”黑暗中，那少年出声，声音轻柔，唯恐惊了她。
素霓唰得一下转过身子，让目光在黑暗中注视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年：“夙大哥。”
似乎有一声轻叹，或者太轻，由风带走。
“明天……我会与你再去一探。”素霓有些诧异，随即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我就说夙大哥怎么可能出错！”
“我也是个人，自然也会出错。”话是这么说，少年人听着夸奖，尤其还是来自自己心悦女孩子那么笃定的夸奖。笑容倒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话锋一转：“当然不是去他们的营帐。”
“我们呢……是要去周边看看。”
灯光昏黄，随着夜晚的凉风摇曳着。佟七娘的房间简简单单，她穿着一如既往，有些单薄的衣裳。佟七娘蹲下身子，拖出床底的小木箱。
里面是一些朴素的首饰。
她的眼神沉了下来，在灯火的照耀下倒显得几分冷漠。“我好歹……也是去过军队的……”她这么喃喃自语，随即，目光柔和了下来。
佟七娘将木箱推回了床底，整个房间唯一值得人看一眼的，也是最最平常的那一副画作。画上是一对男女，男子眉间一点朱砂，坐在轮椅上；女子身着朴素的白裙，脸上是灿烂的笑意。
“真是群……生龙活虎的孩子啊。”
早晨的阳光带来的，是新的一天。
也是新的希望。
“夙大哥！我们要去哪里？”素霓凑到夙晔身边。
女孩子明眸皓齿，心荡秋水横波清，清澈透亮，望穿秋水。这双眸中每每看向他，都看得他心神荡漾。
夙晔笑道：“随意探查一番，便当做闲逛。”
“恩，线索总藏在身边的小事里~”素霓笑着，重复起夙晔先前的话。
那个时候，她才刚入衙门，在师门中万分受宠的小师妹也嚷嚷着下山自己干活。
于是她说着谋生，便跑到了京城的衙门。
那时候夙晔身边还跟着一个景平，所以这位如今在京城也小有名气的素霓大捕头，那个时候还做着一些粗活脏活。
更何况，那时的素霓还未曾见过夙晔。
直到夙晔某日，似乎注意到了那个缩在小角落里，帮忙艰难搬尸体的女孩子，说：“不要让女孩子做这些了。”
此后便带上了她，让她和景平一起跟在自己身边。由这位，科举的状元郎来亲自教导着。
而那时夙晔的话，让素霓记到了现在。
那少年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阳光柔柔地照下来，他道：“走吧。”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与她相握。
十指相扣。
其实京城的中原的人总是说着苗疆蛊毒，相信它的恐怖。但其实正如呼延彤所说，这种东西，或许，早已不存在了。
草地，河流，房屋，无不彰显着，苗疆这些趋近于中原的风格变化。
看着周边明显中原风的建筑，素霓不由得感叹了几句：“又迎合了中原，又夹杂着苗疆自己的风格。”“这里又不是西域那般绮丽的色彩。”夙晔轻笑，小心翼翼地勾起身边女孩子的小拇指，“苗疆距离中原还是很靠近的。”
素霓不可否置的点头，新奇的环顾四周。
苗疆的天空更为蔚蓝，更是纯净。“信鸽？”素霓抬起手，遮着阳光，眯起眼睛看着天上那一只并不是特别明显的，几乎要与云朵融为一体的白鸟。
二人并肩，看着信鸽慢慢悠悠地晃了一圈，最后落在夙晔肩膀上。夙晔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解下腿上有着特殊属于衙门的花纹的信纸。
“是谁的？”素霓踮起脚尖，凑上去看那信。
“景平的。”
“景大铁头怎么了？”
……
夙大人亲启。
苏薰逃啦！据一些在外的探子所说，她逃走的那个方向好像是河西走廊那块！先前夙大人传信，与素霓姐在苗疆，届时衙门自会派人追捕。还请夙大人领导。
景平。
……
“铁头一写信就变得文绉绉的。”素霓摸着下巴，装着一脸老成的样子。
夙晔失笑，眼神却渐渐凝重。
西域舞姬……
京城的那群人曾经是这么描述的苏薰。
一旦过了那河西走廊，一切就更是新奇了。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不，应当说知道，但是从未见识过。
“西域……我听说过的，都只是人们口口相传的耶。”素霓皱起眉头道，“那可真是麻烦。”
夙晔搜寻着脑海中残留着的，年幼时的回忆。
西域并不属于大燕，他们亦是野心勃勃。他们的野心便是大燕。
也仅仅只敢想着大燕。
不过好笑的便是，这么一个让大燕王朝。
倒也是囊括了……三大神器的主人。
夙晔这么想着，脑海中的话语并不是那么的轻松。
“夙大哥？”看着陷入沉思的夙晔，素霓疑惑地微微凑近他，“你是想到什么了吗？”夙晔轻笑，按了按她的脑袋：“先去回信。”
……
景平。
我知道了，西域那方面你们无需担心，我与锦瑟自会前往。
万事小心。
夙晔。
……
“夙大哥在西域也有办法？”素霓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少年轻笑，神秘莫测：“有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