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毅把这些女工请来以后,赵琳在严毅家的院子里给她们铺上旧的床单,让她们在院子里坐下,一人手里有一捆头绳。接着又把贝壳和锉刀分给她们,附赠的还有一人一张的图纸。
这图纸是赵琳昨晚开夜车誊画的,为的就是不耽误今天的工期。女工们手里拿着材料,按照图纸上的图案,小心翼翼的粘贴着。赵琳也不含糊,一边建工,一边用豆子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东西。
王姨听赵琳和严毅说了田老板的事情,但是王姨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这些女工和赵琳,做上一顿午饭。王姨中午做的是大锅饭,因为人太多,所以不可能做带猪肉的菜,就拿白菜和土豆炖了一锅汤。不过王姨是拿熬好的猪油打的底,这些女工吃的也是不含糊。
转眼快到黄昏了,到了摆夜市的时间,也就是和王老板交接的时间,赵琳数了数做好的头绳,去掉有瑕疵的,一共一百零五个。给这些女工借了钱以后,她们也很高兴的离开了,她就和严毅两个人又来到了田老板的珠宝首饰店。
到了田老板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田老板介绍道,他是大左先生。赵琳一听大左,心想,难道是外国人?但男人就坐在那里,赵琳也不好意思问什么。大左先生看赵琳的穿着,露出了鄙夷的嘴脸,看不起都写在了脸上。
“这样的小丫头太小了,能做出什么样的好东西呢?估计八成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大左先生用日语和田老板品头论足地说。
田老板没有吭声,因为她对赵琳的手艺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赵琳上辈子做家族企业,接触过不少日本商人,所以日语她也是精通的。听见大左先生的话,心里颇为不满,但是也不好直接动怒,所以一忍再忍。
等到田老板看完以后,她很是满意,当即决定要和赵琳签署合同做长期生意。赵琳这时候才用日语说道:“小丫头有小丫头的本事,但是井底之蛙的眼界就那么宽,一辈子也没什么本事咯。”
田老板脸都要绿了,没想到赵琳在紧张时刻来这临门一脚,不知道大左是何等尊贵的客人吗?刚要开骂,大左先生说道:“你会日语?”
赵琳也不慌张,回答道:“是。”赵琳从上学以来,就一直痛恨日本,所以做生意是一点不会让他们占到便宜的。现在能面对面遇到一个小日本,当然是想尽办法的去羞辱他。
大左先生笑了笑说道:“刚才是我误会了,我没也风度,还请姑娘见谅。”赵琳说:“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你没说过。”
田老板看大左先生没有生气的意思,就用中文和赵琳说:“这是我无比尊贵的客人,你得罪了她,小心把生意都丢了。”赵琳这才知道自己的得罪了人,不过她也不后悔,谁让他先说自己不好的呢?
但是又不能不给田老板面子,于是赵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在大集上买的精美的小盒子,递给大左先生说道:“一场误会,中国有句俗语:不打不相识。这个小礼盒就当做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大左先生好奇的打开盒子,被里面的东西惊呆了。
竹盒里面是用各类豆子雕刻而成的豆塑。豆子多小啊!可是赵琳把这些豆子拿来,刻画成人物,山川,花鸟……这些景物、人物细节一点不缺,被雕刻的淋漓尽致,栩栩如生。大左先生被赵琳的技艺惊呆了,赞不绝口,竖起了大拇指。
田老板看大左先生心情这么好,她本来也不想丢掉赵琳这么一个有才华的设计师,当即决定,和赵琳签订合同,于是乎,赵琳的第一笔大订单就这么完成了。
从田老板那里出来以后,严毅问赵琳:“你还会日语?”赵琳这才想起来,刚才身边还有严毅,自己说日语的场景被他看见了,一定吓坏了。也是,自己怎么不知道遮掩呢?本来自己是从乡下来的,这下可好,连日语都会说,从哪里来的这么有文化的乡下妇女啊?
严毅看赵琳一脸苦涩,就知道赵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也没准备,说道:“你不想说的话,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赵琳点点头,她还没有想好,不对,是编好和严毅怎么去解释。
谈完生意的赵琳心情大好,马上和严毅回家,把好消息告诉了王姨,王姨听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直说着:“等着,我去给你俩做好吃的,犒劳你们连个功臣!”
王姨也不多浪费口舌,在厨房里拿了新鲜的羊肉,想着做一个葱扒羊肉。肋条煮熟,切成块,将炸黄的葱段、玉兰片铺制锅篦上,倒入高汤,下了些调料,有用武火扒制。汁浓后肉倒入盘内,锅里剩下的汤汁勾芡,菜油里下入花椒,炸成了油,浇在羊肉上。
王姨手脚麻利,这菜做好后,又做了几道时兴的小菜,麻婆豆腐,地三鲜,宫保鸡丁,还有一个西红柿蛋花汤。然后又叫赵琳,让赵琳全都端走,拿到客厅去。
三个人就这么在餐桌上坐下,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搪瓷杯,里面装满王姨自己酿的杨梅酒,喝了起来。赵琳边吃边说,无非是夸王姨的手艺好,做的饭好吃。说了一通什么羊肉软香适口,醇厚绵长,还说小菜清爽可口,让人开胃之类的。
而严毅还是老样子,吃饭的时候话是少之又少,只是偶尔倾听王姨和赵琳的谈话。赵琳言语放肆之时也只是看着她宠溺的笑笑,再无其他。
三人的晚饭时间就这么融洽的过去了。
酒过三巡,严毅突然想起什么,问王姨:“王姨,我的细粮你怎么没有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