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酒葫芦里的酒喝完,说书先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舔舔嘴,把酒葫芦盖上放到一边。
说书先生从地上站起,坐到一张小板凳上。
池以念看清了他的面容,不免感到惊讶。
这不是那个酒鬼吗!
说书先生冲池以念笑了笑,清了清嗓子。
众人立马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盯着他,听他说书。
“今日要讲的故事比较长,各位可要耐心听啊。”
池以念集中注意力,听说书先生说书。
“这爱情啊,说起来全靠缘分,你说运气好一点,一眼就定终身。可要运气不好啊,也不知何时才能遇到。”说完前言,说书先生才开始讲正文。
故事中,有两位主人公,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每天晚上睡觉,他们总会梦到彼此。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几年,两个孩子已经长大。
由于女子要比男子先成亲,女主人公的爹娘为她选了一位夫婿。
而女主人公在梦中,与一位男子私定了终生,坚决不嫁,夜晚便从家逃离。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得感到荒唐,笑着讨论了起来。
“这梦中的内容,不过全是假象,岂能随便当真?”
说书先生没有说话,淡笑着把酒葫芦的塞子打开往嘴里倒。
他突然想起,这酒葫芦里已经没有酒了。
说书先生表情变得不悦,起身就离开:“今日不讲了,明日再来吧。”
“诶!您怎么这样啊!”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说书先生的脾气十分古怪,总是讲着讲着就突然不讲了。
“老先生!您等等。”池以念连忙追了上去。
她可以说是全场唯一一个听得最认真的人了。
说书先生的故事挑起了她的兴趣,她还想往后听下去。
“干嘛?”说书先生没好气地问道。
“我想请老先生喝酒。”
听到“喝酒”,说书先生的眼睛一亮,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池以念去了酒铺。
说书先生毫不客气,一来就点了最贵的酒让掌柜的倒进他的酒葫芦里。
池以念买了书,剩下的钱根本不够支付,只好让宝青回去取钱。
“老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
说书先生喝了口酒,把酒葫芦塞子盖上。
“为什么告诉你?”
“大胆!”尘喻呵斥道。
池以念做了个手势,示意尘喻不要说话。
说书先生冷哼一声,在地上坐下。
“先生的故事特别有意思,我很喜欢,所以想和先生认识一下。”池以念依旧态度友好地和说书先生说话。
说书先生没有搭理她,又把塞子打开喝酒。
钱还没付完,酒已经喝完了。
说书先生起身就要走。
宝青这时候拿着钱回来了。
“老先生。”池以念喊道。
“明日未时,提壶酒来茶馆。”走之前,说书先生留下了一句话。
“王妃,这人是个骗子吧?”宝青说道。
“不是。”池以念肯定地说道。
池以念去孟氏布庄拿了之前制作的衣服。
“哟,彦王妃。”女人阴阳怪气地喊道。
池以念扭头,就见宝红酸溜溜地盯着她手里的几件衣服。
自从孟家把生意做到皇城,孟婉馨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舒适,让宝红眼红得不得了。
“是宝姨娘啊,哦不,张姨娘。”池以念挑衅地笑了笑,故意叫错她的姓。
孟府所有下人,皆以“宝”字命名,宝红好不容易爬上姨娘的位置,摆脱下人的命运,得到一个姓氏,池以念一声“宝姨娘”,让她高傲的内心受到了刺激。
宝红想发怒,又不敢发怒,只有憋在心里。
“有些天没回将军府了,不知道老夫人想我了没有。”
说着,池以念便走进将军府。
经过李氏的住处,池以念听到院子内传来两人的对话。
“娘,您一定还有银子吧?”
“杰儿你又去赌了!”
池正杰抱住李氏的胳膊:“哎呀娘~相信我,我下次一定会赢回来的。”
李氏把池正杰推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自己说说,你都输了多少银子了?”
对于这个儿子,李氏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池亮的嫡长子,在母贫子贵的时代,哪怕儿子再窝囊,也比她强。
李氏叹了口气,又把愤怒转移到另一人身上:“孟婉馨那个贱人明明有钱却不借给我。”
听到李氏提到孟婉馨,池以念挑眉,停下脚步。
“她一个女人,拿那么多钱来干什么。”池正杰说着,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娘,她那些嫁妆……”
“不是你们的东西,就别有其他想法。”池以念突然开口。
两人被吓了一跳,心虚地看了眼彼此。
池以念在馨香苑与孟婉馨一起用晚膳。
孟婉馨盯着池以念的肚子,问道:“念儿,你和王爷……”
“嗯?”
“没什么,娘只想提醒你,作为女人,子嗣尤为重要。”
“……”
用过晚膳,池以念又从将军府离开。
皇城最近来了许多外地人,即使太阳快落山,大街上依旧热闹。
池以念听到行人们在讨论什么“七仙女”,让宝青去打听了一下。
“听说是斩春楼的七大花魁不久后要登台表演,这些人都是来观看的。”
池以念了然。
回到王府,尉迟彦坐在墨荷苑外的凉亭上,似乎是在等她。
池以念走进凉亭,没有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王爷有什么事?”
“东裕国的使者已经抵达南川国,现在在驿馆休息,明天皇宫会举办一场接待会,记得准备一下。”说完,尉迟彦起身走了。
东裕国使者来得突然,已经动身了,才通知南川国的国君要来拜访。
皇帝临时把王爷、大臣召集起来,共同商讨此次的接待会。
尉迟彦的任务,就是把使者接进宫,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从王府离开了。
池以念穿戴完毕,上了彦王府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池以念敌不过困意,在车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车夫提醒池以念到了。
池以念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下车,还差点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