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冥宗的宾客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上官柔还在内厅,懒懒的坐着嗑瓜子。
“冥宗主,人都走完了吧?”
“还没有,夫人要是有兴趣可以出去凑凑热闹。”风由冥与上官柔对坐着,看着上官柔送入嘴里一个又一个的瓜子。
“对了,冥宗之内所有人你可以随意差遣,不必拘谨,明日我从谷里找几个丫头服侍你,夫人也知道冥宗之内一直都没有女人的。”
“没事,让她们去服侍宗主最好了,最好生几个孩子免的让宗主无后而终。”上官柔面不改色继续嗑瓜子,没有去看风由冥。
“说起来委屈夫人了,大好年纪嫁给我。”风由冥伸手,抓了一把瓜子。
“不委屈不委屈,我今年都已经二十二了,又不是当年的十六岁,说起来冥宗主也比南楚那个老皇帝长得英俊啊,我也不亏。”上官柔说着,随手把瓜子皮扔到一边,“冥宗主,说来也不知道您比我年长几岁。”
“大你三岁。”
“嗯,冥宗主这么些年熬了过来也不容易。”上官柔边感慨,边看向风由冥。
“不容易,从几年前他走了之后,我就一个人撑着冥宗。”
“他?冥老宗主吗?”
“不是,”风由冥抓着瓜子的手紧了几分,看向远处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鬼崖,开口,“是一位故人,他懂我的权谋,懂我的计策,懂我心中想的一切,而我跟他,从我当上宗主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一路人了。”风由冥起身,对着上官柔笑了笑,“不说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在这里嗑瓜子,渴了就吩咐下人上杯茶,累了就回你海棠轩去休息,等晚上用膳再来这里,认路吗?”
“认路,冥宗主放心去吧。”
“嗯。”
“还有,冥宗主别天天板着一张臭脸,刚刚笑起来挺好看的。”上官柔又继续漫不经心的嗑着瓜子,大概风由冥走了之后的一两个时辰,下人送来了些水果和茶水。
鬼门——
“公子,今日有人从风由冥的婚宴上回来说江雨幽长得像挽挽姑娘。”樊晟打量着鬼迁,自从今日碰到傅蓉回来之后,鬼迁一直不对劲,现在,还在研究一副画像。
“公子?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樊晟不耐烦的又朝着鬼迁问了一句。
“听到了听到了,不就是说江雨幽长得像媚儿吗?世上的美人不都一个样子吗,像来像去不也正常吗?还是说你质疑媚儿生前杀人的能力?”鬼迁慢悠悠的合上画像,走到樊晟身边,低声,“你要记住,慎言!鬼崖那么高,媚儿又一剑被刺穿了心脉,怎么可能没死呢?还有,如果我家媚儿真的没死,我希望她用江雨幽还有冥宗夫人的身份好好活着,但是,媚儿死了啊,我鬼门众人亲手把她扔下鬼崖的,所以,江雨幽不是媚儿,也不可能是媚儿!懂吗?”
“公子的意思是,让挽挽姑娘好好的……”
“媚儿死了!樊晟,本公子的话你听不清楚啊?”
“清楚!挽挽姑娘已经死了,这个我知道!”
北宁——
“你是说,江雨幽长得像你二姐?”
“是啊母后,眉眼与二姐简直一模一样!”“对了母后,儿臣趁机让随儿臣去的宣大人画了画像,你看了便知道了,江雨幽跟二姐像极了!”上官云说着,把画像递给了谢元贞。
“像是本宫的柔儿,又有些不像柔儿,她眸中的冷厉,你二姐眸中断然不会有,还有,画像中的这个江雨幽看上去心机颇深,而你二姐心性纯良,断然不会如此复杂啊!对了,拿去江宗,给江宗主过目,若不是真的江雨幽,我想江宗主也不会罢休的。”谢元贞放下画像,看向上官云,“十七,你长姐跟二姐都不在了,找了这么多年,万一是有了个不测,已经……”
“不可能的母后,母后宽心,既然二姐已经有了线索那长姐一定很快也会有线索的!”
“但愿吧!若江宗主否认她不是江雨幽,那本宫就抓了这个女的严刑逼供一番,她与本宫的柔儿如此相像,定是见过柔儿然后刻意模仿的,从她口中,或许能问出你二姐的下落!”
“启禀皇后——”
“讲,”谢元贞抚着凤鸾殿内的刚刚盛开的迎春花,雍容华贵之下,是忧心儿女的娘亲,也是忧心北宁的一国之母。
“潘湖的水都快干了,我国地处北方,本就缺水,今年春日一来一滴雨都未下,如此,我北宁百万黎民所种之良田该如何存活?百姓又该以何为生啊?”
“陛下已经在相国寺祈福了,本宫在宫中又能怎样?难得各位大人每日来我凤鸾殿禀告本宫几声北宁就能有雨可下吗?十七,引各位大人到勤政殿你去接见,顺便把勤政殿堆的奏折处理了!”谢元贞扶额,顺凤椅而坐。
上官云领命带着朝臣离开,凤鸾殿顿时安静了几分,谢元贞看着殿内摆放的那些迎春花,含苞待放的花蕊似妙龄少女般,谢元贞支起额头,轻声笑了笑,喃喃自语,“落儿今年二十有四,柔儿今年二十有二,六月初六是落儿的生辰,八月二十八是柔儿的生辰……”
“娘娘……”
“嘘,皇后娘娘睡了。”
“啊?不是刚刚还说让我去膳房热了这粥来给三皇子喝吗?”
“娘娘太累了,又日日忧心着两位公主,三殿下在勤政殿处理政事,你把粥端去吧!”
“是。”
“对了,姐姐莫忘给娘娘披个毯子,现在这天,还是有些凉的。”
“我早便吩咐过了,你快些送粥吧,不然又该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