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着几个同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晚上还有点儿事情，下次吧。”
“好，那下次我们再一起，我们走吧。”
等办公室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乔羽才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初雪。
嗯，她应该好好想想今天晚上应该怎么过。
收拾好东西从公司出来，乔羽上了出租车。
“师傅，去南湾。”
那司机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乔羽，半晌才说着：“小姑娘，这马上天都黑了，你是准备一个人去南湾？”
南湾，是一块墓地。
乔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并无迟疑：“是啊，麻烦师傅路过花店的时候停一下，我想下去买一束花。”
那司机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乔羽，什么都没说猜下了油门。
初雪下的很小，只能看见零星的雪花飘过，乔羽的打开窗户伸出手，半天才接到了一点雪花。
冷风都灌了进来，司机嘟囔着车里开的暖气都跑光了，乔羽讪讪的关了窗。
用冰冷的指尖摸了摸鼻子，乔羽想，初雪一点都不浪漫。
路过一家花店，乔羽下车，用很快的速度买了两束花。
这个季节能买到桔梗花和菊花很不容易，乔羽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生怕他们被冷风吹蔫儿了。
“小姑娘是去看朋友？”
司机看见菊花，已经猜出来乔羽是去扫墓了。
抿了抿嘴唇，乔羽沉默了一阵儿摇头：“不是，是去看家里人。”
这话一出，司机估摸着也看出来有些不对劲了，赶紧出声安慰着。
“人死不能复生，小姑娘你也看开一点，你身边肯定还有很多人爱着你呢。”
闻言，乔羽笑着勾了勾嘴角，“我早就看开了。”
毕竟，父母确实是这么多年了，晨宇，也离开了大半年的光阴。
或许是觉得乔羽大晚上一个人过来这边不容易，下车的时候，司机只收了乔羽一个油钱，并让乔羽加了他们出租车司机的一个群。
“这儿一会不好打车，小姑娘你要是找不到车，就问问看，看有没有这附近的司机。”
心中一时间填满了感激，乔羽冲着司机猛点了两下头。
转身，天边已经消失了光亮，冬天天黑的早，乔羽倒是感觉不到害怕，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朝着后面大片的亩地走了过去。
远离城市，这里的温度好像要更加低了一点儿，乔羽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将脖子缩进围巾里。
今天出门走的匆忙，她随便扯了一条围巾，不巧，正是上次成旭炀送给自己的那一条。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成旭炀联系乔羽也少了很多。
如此甚好，她需要的是时间。
走了很久，乔羽气喘吁吁的停住了脚步，在一排排的墓碑中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两块。
“爸爸妈妈，你们住的好远啊，我一路走过来都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墓碑上，一男一女的黑白照还停留在上面，两人面容都很和善，看着也就是二三十来岁的样子。
明明是正当好的年纪，可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永远留下来。
雪比刚才下的打了一些，地上落上了薄薄的一层，乔羽蹲下来身子，将自己买的两束菊花放在两个墓碑前。
“爸爸妈妈，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你们了，你们不会怪我吧？”
乔羽眯着眼睛笑了笑，“肯定不会，你们这么疼我，怎么会怪我呢，是不是？”
变戏法一样，乔羽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小瓶的酒放在爸爸的墓碑前。
“你喜欢喝的那个高粱酒停产了，这是另外一种，你一定要尝尝看，我见着很多人推荐。”
说着，乔羽伸出手，将墓碑上落的一层薄薄的雪拂下去。
没多久，小手就冻得有些红了。
“还有啊妈妈。”乔羽又看向了旁边母亲的照片，“我发现，我长大了之后和你长的越来越不像了，你看我是不是要好看一点？”
说着，乔羽露出笑容来。
可低着头才发觉笑容有几分苦涩。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啊。”
坐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身上也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时，乔羽才站起身抖了抖身子。
“好了，下次再来看你们吧。”
说着，乔羽从地上捡起来桔梗花，笑的灿烂：“这可不是给你们的。”
脚冻得有些发麻了，乔羽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冷起来。
想想，自己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大半夜的来墓地，胆子确实是挺大的。
往下面走了一会儿，乔羽来到了一块比较新的墓碑前。
“我来了。”
墓碑的黑白照片上，男孩的笑容清澈阳光。
乔羽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用同样的方法帮祁晨宇清理了墓碑，她看和桔梗花开口：“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给爸爸妈妈菊花，却给了你桔梗花？”
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来，乔羽开口：“笨蛋，这是我喜欢的啊，你不是说了吗，只要是我喜欢的都可以，我，只是想来印证一下，你说的这话还算不算数。”
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乔羽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乔羽才小声的开口：“你知道吗晨宇，我又做梦了，梦见了我小时候的那场大火，梦见你从火里将我背出来。”
她用手指抚摸着照片上祁晨宇的脸。
“你说，要是那个时候你没有救我的话，现在你会不会还好好的活着？”
她如果没有救自己的话，他们两人说不定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交集，那之后的所有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乔羽一直都清楚，晨宇的会成为自己心中的一个噩梦。
“可惜，你好像都没有办法回答我这个问题啊。”
喃喃的说着，乔羽只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可笑。
她索性坐下来，抱着膝盖没有去看照片上的祁晨宇，“晨宇，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说不定就要喜欢上别的男人了，那样也没关系吗？”
回答乔羽这个问题的，只有晚上的丰声。
轻笑，乔羽低着头没有继续说话。
又是一阵长坐，乔羽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准备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吓唬自己，乔羽离开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背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