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刚来亩地的时候，似乎也没有看见自己的背后跟着有人过来啊。
乔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撞邪了吧这是。
抿了抿嘴唇，乔羽的脚步也加快了几分，朝着不远处的大路快步走过去。
路灯下，乔羽猛然停住步子。
呼吸滞住。
耳畔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乔羽捏了捏自己带着汗水的指尖。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我后面。”
冷不丁，乔羽说了一声，风声将这话吹的支离破碎。
她深呼吸三秒钟，转过身去。
许久，身后的黑暗里淅淅索索的传出来声响，面前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一身黑色的风衣似乎是和这夜色融为了一体。
乔羽突然笑了笑，“一路跟着我，有意思吗？”
面前男人没说话，走了两步到乔羽面前来，刚毅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
良久，他出声：“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乔羽觉得这个时候的封丞可笑极了，她低着头，用脚尖踢着路上的石子。
脸上忍不住勾起来笑容。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来看爸爸妈妈，还有我男朋友的。”
封丞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从乔羽下班去打车，到去花店买花，最后来亩地，他一直都在后面。
他看见了乔羽买花时笑容背后的苦涩，听见了乔羽在爸爸妈妈面前懂事儿的样子，也感受到了，乔羽失去祁晨宇的痛苦。
深呼吸一口气，封丞将这些全部都压在心头，他看向乔羽。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说着，封丞朝前走了两步。
下意识的，乔羽往后退，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开。
“封少。”乔羽开口，“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吗？”
脸上的神情一瞬僵住，封丞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女人，半晌没有吱声。
许久——
“当然是。”
微微颔首，乔羽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保持着最单纯的合作关系，就像我之前说的，维系我们的，只有那一张合约。”
心脏好像是被人扯出来揉碎了，封丞整个人呆愣的站在原地。
甚至是忘记了呼吸。
他明白，乔羽怨自己也是应该的，如果不是自己的靠近，乔羽不会乱了自己的心思，也不会遭遇这么多的事情。
明明是自己一步步的往前，如今，退后的人也成了自己。
可封丞何尝不想一直朝着前方看齐呢？
明明，自己的全身心想着的都是眼前的女人。
可他不能，他什么都做不了。
深呼吸一口气，乔羽吸了吸鼻子，这才说着：“我先走了，以后工作上的事情，我们还是用邮件联系吧，有急事儿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要是不怎么重要的，封少还是不要浪费电话费了。”
说着，乔羽仰起头来，露出来一个甜美的笑容。
转身的一刹那，乔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她好像有些明白自己的心了。
还好，还好及时止损。
走了很长时间，乔羽都没有从路上看见车，正想着要不要听那个司机的话从微信群里问问的时候，背后的脚步声又隐隐约约传来。
乔羽站过头。
果然，远远的，那个男人一直都在后面跟着。
瞧着乔羽发现自己了，封丞也不觉得尴尬，直接走上来开口：“这附近不好打车，我送你，只是送你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封丞的脸上写满了坚定。
车上暖气开得很足，顾苏瑞一上车就暖和的解开了脖子上的围巾。
旁边，拧动钥匙的封丞将目光落过来，眼神微变。
车子朝着祁家开过去，两人果真谁都没有说话。
快到祁家的时候，封丞油门一踩，将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怎么停下来了？”
乔羽开口问。
看着前方，封丞抿了抿嘴唇，“陪我说说话吧，就一小会儿。”
心中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乔羽抿着嘴唇，半晌没吱声。
“你知道，我小时候的心愿是什么吗？”握着手上的反向盘，封丞突然开口问着，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似乎是头一次听见封丞提起来自己的事情，乔羽就这样扭过头看着这男人，没出声。
“小时候，封家有一处房地产行业，当时房地产盛行，我父亲靠着房地产赚了很多钱。”
封丞声音很好听，淡淡的叙述着，像是在讲故事。
“那时候，我最讨厌的就是做房地产的人了，他们明明给别人盖房子卖房子，可却天天不回家，我和母亲两个人在家中，很久都见不到我父亲的人。”
封丞转过头，对上了乔羽的眼睛，“所以，那个时候我的心愿是，让房地产行业赶紧败落。”
乔羽抿着的嘴唇紧了紧。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封丞的性格就是这样。
“后来长大了懂事儿了，我也看出来了，很多东西都是我没有办法得到的。如果得不到的东西都毁灭的话，这个世界一定很糟糕，对不对？”
这个问题，乔羽并没有给出答案。
好在，封丞也没有等乔羽答案的意思，继续开口：“所以，我现在的心境竟也在莫名的变的好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乔羽听见这男人说了这么多的话。
甚至，一直到封丞没吱声了，乔羽都觉得意外，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些话真的都是她说的。
良久，乔羽才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封丞眉心跳了跳，深呼吸一口气开口：“没什么，我就是想说说话，仅此而已。”
沉吟良久，乔羽拉着车门，拿上了旁边放着的围巾，“我下车了，这里离祁家不远，我走回去就行。”
“等会儿。”
封丞猛然开口，想了想从车子后座拿过来一个盒子，“初雪，应该收到礼物才对。”
初雪，礼物。
这两个词语充斥着乔羽的耳膜，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半晌，她面无表情接过，“谢谢。”
话落，没给封丞说话的机会，乔羽直接拉开了车门下车。
就好像是担心被封丞追上来一样，乔羽脚步加快，没几秒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