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
“那人真有你说的那么漂亮?”
“怎么,质疑我的眼光啊?”
“哟,这可不敢,谁敢质疑咱玉大美人的眼光啊,”男人长了张雷公嘴,说出来的话格外奉承。
梅玉笑得合不拢嘴,说:“那你可瞧好了,那人虽然小,但样貌那是没的说,咱们干这一行的,你敢说,那些个富家子弟没有就好这口的。”上次的生意因为何秋生算是吹了,这次,凭那人的模样,怎么说都能赚回来,哼。
“走吧,晚些,我就把他叫过来,到你们那好好验验,到时候啊,可别说我要得高。”
梅玉是走小门回来的,和杨小晓碰了个正巧。梅玉瞥了一眼心虚的杨小晓,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去找个理由支开王老头,以后,长点心,被别人发现可怎么办呐。”然后绕绕拐拐得进了地下室。
脚步声近了,阮彰掩住兴奋,坐在床边乖巧等着。等着那个自称守夜丫头的梅玉,带着算计前来。
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我可以离开了。
来了。
“阮彰,阮彰,我来了,”梅玉几天前拿着配好的钥匙开锁,故作严肃道∶“喂,出去之后,要拉着我的手,晏城很热闹的,万一走丢了,那就找不到了,要拉紧啊。”
晏城当然很热闹,不然我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梅玉,你跟那个柳娜娜可真像。
梅玉拉着阮彰左拐右拐的进了一条窄巷子,要是他记得不错,这巷子只会通到一个地方。
走着走着,沉默的阮彰终于出了声:“姐姐,知道男妓吗?”
梅玉的眼皮跳了跳,压下心里的不安,强颜说道:“什么男妓不男妓的,一会就到了,那可是个好地方。”
“姐姐,姐姐,那里真的是个好地方吗……”阮彰的声音陡然空灵起来“好地方吗,呐姐姐,为什么我会感觉疼呢?”
梅玉不耐烦的回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猛地惊呼∶“你的脸,血,?血!!!”
幽暗的灯光下,苍白的脸上,挂着血迹,就这样诡异的的笑着。“血诶,还是热的,和姐姐的手一样。”
梅玉赶忙松开手,却发现她的手上也是血,“鬼,有鬼!鬼!!”疯狂的向后退,又摔到地上。
阮彰向前几步,阴森森的说∶“鬼?不是说好拉紧的吗。”说着,就伸出血淋淋的手,自认‘友好’笑着。
梅玉吓破了胆,不要命的跑着,连滚带爬的回了锦美院。
可惜了,我现在就这一次机会,真想捅你几刀,阮彰看着沾着血的匕首短刀,自顾自的想着。
……
阮彰走进一家店铺,看见正打哈欠的胖子,扣了扣门板,说:“老板,我来拿衣裳。”说着,掏出来一个小木牌放到桌子上。
胖子离近点看,说道:“阮彰,是吗,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我好好找找啊。”
时间是有点长了,出了点意外,晚了半年,但我还是来了。
“哟,小伙子,有点抱歉,还记得你要的三套衣裳啊,里面的那套裙裳,好像找不到了。”
胖子摆弄货架好一会儿,自顾自的说着:“在哪呢,哎,奇怪,想起来了。”转身对少年说∶“小兄弟,实在对不起,那套裙裳好像被拿去充数了,当时是来不及做工,现在,现在,我那里还有套尺寸差不多的,要不,你看看裙裳的样式?”
裙裳?也对,当时瞒着何秋生没说,本想着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我的活路。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反正也不需要了。少年伸手去拿剩下的两套衣裳,无意间露出脸上刚止血的伤痕。
“要不你先把衣裳换了吧,我那还有一块织锦,小兄弟,你的脸,遮一遮吧,大晚上也怪瘆人的。”
……
“小兄弟,你的木牌……”
“扔了吧。”
少年走出店铺,像是有股风,吹得衣角直荡。靛蓝色长袍收袖的袖口都镶绣着银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只用一条发带扎着,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玄色的斗篷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整个脸庞。
胖子见少年走远了,随手丢掉了木牌。
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木牌落地,刻着‘何秋生’的一面露了出来,而‘阮彰’两字砸到地面。
离开晏城的路,对于少年很生,毕竟是第一次走;离开晏城的路,对于少年也很熟,毕竟在心里已经模拟了千万次了。
走了一晚上的夜路,少年像是不知疲倦,;清晨的一缕阳光照了过来,少年眼前一亮,出了城门。
呵,终于出来了……
……
锦美院
美艳的女人坐在贵妃椅上,眉头紧皱,疑声道:“梅玉疯了??”
“是的,从昨天回来就是这样了,”一旁的丫头小声说:“还一直神经兮兮的叨念有鬼,跟下了降头似的。”
“她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无心的一句话却惊了杨小晓一跳。她悄悄地抬眼看看,见没人注意,转身正打算离开。
“聚着干什么?”何秋生从后面走出来,清凉的嗓音一下压住众人的议论,然后朝曹明燕微微做了个辑礼。
何秋生自顾自的端起杯茶喝了几口,看着应该是刚回来,裙角还沾着灰,风尘仆仆的模样。她顺着刚刚的话问下去:“梅玉疯了?”
小丫头插嘴说:“嗯,疯了”声音压低,“我看呐,她肯定是与人私通了,然后被人家发现,这啊,都是受的报应。”
对于她们这些人,与人私通是常事,却也是大忌。
“都是报应啊!”小丫头的声音一尖。
“啊——”杨小晓被吓住了,匆忙跑下去,却被拦住了。
“你知道什么?或者是看见什么了?”何秋生问。
杨小晓虽胆小软弱,但这反应还是过度了。
“我……,……”杨小晓支支吾吾的不敢说清。
一旁的丫头又说道:“她就是与人私通了,我都见了,晚上好几次都偷偷出去,还说去守夜,我当时好心问她,她还不耐烦,谁知道她急着干什么?”
“在那里看见的?”
“还有哪?小门呗。”丫头看着杨小晓说:“小小,你不是说,你也看见了吗?”
“我……”
“说!”
“我……,我只知道她昨天去了牢房……,我其他都不知道……”杨小晓的眼泪直打转儿。
牢房!
何秋生的眸子一滞,梅玉你最好没碰过他,不然,疯都是轻的。
……
“王老头,人呢?”
“额,这……”
“逃了?”阮彰,在我找到你之前,可别死了,何秋生的眼神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