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一脸疑惑:“桃花?”
他笑起来更好看:“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看,九里,我一个人,看了三年的桃花……”
“那你为什么不娶亲?”
这人当真奇怪极了。
“寻寻觅觅,无人像你。”
我差点咬断舌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你你你……”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九里,你忘了我。”
我皱眉,简直要被这种硬说成失忆的感觉烦死了:“为什么你们都说我忘记了许多?我明明记得很清楚,从我记事以来,我就一直记得啊。”
“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在何处,是何身份,心悦之人吗?”
他一双眼睛煜煜生辉,恨不得把我身上穿个洞,可我真的记得:“三年前,我在大楚,是九公主,没有心悦之人。”
“三年后呢。”
“三年后,我还是在大楚,还是九公主,心悦之人……”我低头不语。
“心悦之人是谁?”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还是没有心悦之人。”
他缓缓坐下来,苦笑:“你骗我,三年前你就这样骗我,每次你骗人,眼睛就跟小鹿一样,上窜下跳,眨个不停。”
“我骗你什么?”
他不回我,却又一直看着我:“朝白,你去叫太医来看看九里。”
那个一直守在门外,刚才还在火场声泪涕下的男人,转头就走了出去,不发一言。
“他太冷了。”
那个叫朝白的男人,冷飕飕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我也分辨不清楚,他到底要表达个啥。
“朝白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一直不肯同我说话。”
“为何。”
他摸着我乱蓬蓬的发顶,意味不明:“因为我把九里弄丢了。”
“那你去把她找回来,找回来就不要丢下她了。”
“我已经找到了,九里。”
“……”
我该怎么用优美的语言,告诉他,真的认错人了啊!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发顶,像看旷世珍宝一样,被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开口还是那句话:“我不认识你。”
“这样啊,以后就认识了。”他垂下头,“九里不能忘了阿迟,九里是阿迟的命。”
楚迟身着一身简单的黄衣,长长的墨发如瀑布般泄下,肌肤白皙的有些病态,仿若谪仙一般的气质。我望着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却又总觉得有些熟悉……我躺下身子,很累很累,很想睡觉,可我想到我的冬悦了,赶忙又直起身,一把抓住楚迟:“冬悦呢,我的冬悦呢?”
“你先睡觉,睡好了,冬悦就回来了。”
我半信半疑:“当真?”
“阿迟何时骗过九里。”
我的脖颈冒出冷汗,心里也一直发苦:“陛下,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九里。”
江训走进来,连个招呼都没打:“九公主,九里不过是爱称,宫中只得陛下一人能叫。”
楚迟很漠然,不回头也不动声色:“三百军杖,这么快就罚完了,如今连兵部的人都不听朕使唤了。”
“陛下,我可真是结结实实挨了三百军杖啊!屁股到现在都还疼。”
“既然屁股疼,就管好嘴,不然下次疼得,就是嘴了。”
我不看江训,也不搭理他,说实话,即使他是为了大楚,我也打心底里讨厌他。
我问他:“冬悦呢。”
“你隔壁房间。”
我闻声就要冲出房间,楚迟一把拦住我:“九里……”
“我不识得你,江训说你是我皇兄,可我并不识得你。”我跑出去要见冬悦,结果刚一踏出房门,迎面就撞上了朝白。他力气很大,又是一副戎装,我被撞得踉跄好几步,脑袋钻心的疼。
眼看就要摔倒了,一股强劲的风略过我的耳畔,楚迟搂住我,又一把打横抱起我,话里听不出喜怒哀乐:“朝白,自己下去领三百军杖。”
江训笑:“朝白跟我一样倒霉。”
朝白斜睨了他一眼,和楚迟一个模样,都是面无表情:“是,撞了九公主,是属下的不对,属下这就去受罚。”末了,“江大人,摄政王妃你也别惦记,人家都成亲三年多了。”
江训气得半死:“苏朝白,你什么意思!”他跟着苏朝白,一路骂了许久。
苏朝白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楚迟说:“太医,过来看看朕的九里。”
“是,臣这就为公主把脉。”
那太医小跑过来,楚迟一顿,猛然扯下床幔,顿时,红色的床幔罩下,模糊了我的视线,只听见楚迟清冷的声音:“拿手帕垫着,或者床幔也行。”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太医就垫了一张手帕在我的腕上,细细把脉……我顿时一阵无语,提醒他:“我受的是外伤呐。”现在浑身上下都疼。
楚迟担忧,声音微微颤抖:“九里乖,一定要好好让太医看一下,不疼,等会阿迟给九里上药,轻轻的,不会疼。”
他语气拔高:“太医,好了没?”
太医一收起手帕,我就拉开床幔,楚迟大步一跃,扶住我:“九里。”
“陛下,九公主没事,大概是受了惊吓,才会显得脸色苍白,并无内伤。臣这就去开外药,九公主,记得按时敷药。”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