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在二月初九,依照流程,所有考生应与二月初八进去考场。会试结果事关重大,考场严厉更是比在益州更甚,有很多心理承受不住的更是连考场都未进就直接回去了,其实这也不能怪考生,并不是所有地方的学子都像京城的学子一般,从出生便享受着极其丰富的资源,也不是所有学子都能做好读书以外的事情。有些人,把自己的一辈子都交给了书本,却忘了怎么做好世俗之事。其实,和大部分考生相比,覃舟和霍维岳的压力算是小的,一是二人没有父母亲人在一旁担惊受怕,二是两人自入京以来并没有表现的多出众,除刚来京都时元叔毅以外,覃舟还未正正经经的交过朋友,而霍维岳,对于会试,本来就是报着试试的态度,更是无所畏惧。二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倒是令检查官员多看了两眼。
三场考试很快结束,走出贡院的大门,覃舟觉得神清气爽,在里面真的是难以用言语形容。霍维岳也是早早的出来,在一旁等着覃舟。
“子帆,好不容易考完了,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吧!”
“今天就算了,我还是想回去休整一番,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吧!”看着一点疲惫之态都没有的霍维岳,覃舟阻拦道。
“行吧,那就听你的吧!那明天一定要出去的,说不定我们就只有这一次机会来京城呢,考前你不让玩,考后总可以了吧!”
“可以。”说着两人就往落脚的地方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霍维岳就拉着覃舟要出去。
“那么急干什么,我们还没有用过早饭呢?”
“不在家里用,你也该尝尝京城的早点了,和我们在益州吃的大不一样呢?”
“像你这样花钱大手大脚的,霍伯父给你的银两还够?”
“我爹有先见之明,早替我在商号里存好了。”
连后路都找好了,没办法,覃舟只好跟着霍维岳出门了。
“这里这里,子帆,你快点,这里的豆汁可好喝了。老板,两碗豆汁。”霍维岳一边拉着覃舟坐下,一边向摊上的老板说话。
“好咧,”卖豆汁的大伯一边应道,一边手脚麻利的盛着豆汁。“两碗豆汁好了,两位请慢用。”
“怎么样?怎么样?”看着覃舟喝下一口豆汁,霍维岳连忙问。
“还行。”
“一会儿我们再去前面那家卖火烧的,味道也是一绝。再再前面,还有卖......”
“行了,你能吃多少啊?”看着喋喋不休的霍维岳,覃舟忍不住打断。
“不是我吃,是你吃,这些我都尝过,推荐给你的绝对是味道最好了。”
“我一次也吃不了那么多呀!”
“那没事,我们以后每天都出来,一天一家,反正离成绩出来还有一段时间。”
“我可没有那么多银两和你一起霍霍。”
“让开,让开,快让开!”集市果然是一个是非多的地方,两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吵闹声打乱了。
“说你呢,快让开,不知道这是李公子吗!”
“我的鸡蛋呀!”
“就几个破鸡蛋,碎就碎了,怎么?还想让我们赔不可?”
“仲远,坐下!”看着想要站起来的霍维岳,覃舟厉声道。
“可是.......”
“这里不是益州,不要惹事。”
“如果是我让你们给这位大娘道歉呢?”
“段...段公子?”
“怎么?我也就是几天没出来,这又是李公子的地盘了?”
“不敢不敢?”
“我们这就走!”
“等等,那这位大娘的鸡蛋?”
“我们赔!”说完为首的那个人丢下二两银子便匆匆而去。
这时候的霍维岳再也忍不住,赶忙去扶起那位卖鸡蛋的大娘,覃舟见状也去帮忙。
“你真厉害,这样的人就该教训!”见刚刚出手的人还没离去,霍维岳便上前去撘了话,“要不是子帆拦着我,我都想揍他了。”
“他不禁揍的。”
“你叫什么名字?刚刚那个又是谁呀!”也许是两人匪气相似,霍维岳自来熟的问起了这人的身份。
“段卫家。”
“好名字!”
“哪好?我爹说国由他来保卫,让我护好家里就行了,在家一点也不好,这也不准,那也不准。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霍维岳,他叫覃舟。”
“你们俩也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旁人都不敢上前吗?只有你们两个不了解实情的人才敢往上凑。”
覃舟他们这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并没有上前指责或者帮忙,大家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霍维岳问。
“我和你们也算是一见如故,要不交个朋友,我们找的酒楼慢慢聊。”
“好啊!走吧子帆,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后一句当然是对着覃舟说的。
毕竟人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覃舟也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三人帮卖鸡蛋的大婶整理好后,便跟着段卫家进了酒楼。
“段公子,您来了!还是老规矩?”还没进门,店小二便迎了上来,看来这位段公子是常客,覃舟在心里默默的想。
“楼上靠窗位置,两壶好酒,小菜你们自己看着上。”
“好咧!三位楼上请!”
“我跟你们说呀!这家酒楼虽然不是京城最大的,但他们这酒啊,绝对是最好的,待会你们两位一定要尝尝。”
“段公子,现在?还不到晌午呢?”看着兴致勃勃的段卫家,覃舟不放心的问。
“放心,我酒量很好。”段卫家满不在乎的说,忽然又想到,好像不止自己,就转身对小二说,“再来壶好茶!”
“对不起啊!忘了你们俩是文人了。”
“没关系,只是,段公子也应该少喝一些。”
“我没事,我都习惯了,比这烈的酒我都喝过,这算什么。来来来,我们先坐,坐下来再说。”
人家自己都这么说了,覃舟只好随着霍维岳坐下了。
“段公子,刚刚那位李公子是什么人?”刚一坐下,霍维岳就迫不及待的问。
“他呀!吏部尚书的儿子。”
“位高权重呀!那他怎么那么怕你?”
“打的呗!”
“你打他?”
“对呀,多打几次就好了!”
“那请问您是?”看着一脸兴奋的段卫家,覃舟问道。
“我爹是段志勇。”
“原来是段将军的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这句话你当这我爹的面说还行,当这我的面,就算了吧!”
“段公子说笑了。”
“对了,你打吏部尚书的儿子,他不来找你事?”霍维岳好奇的问。
“最开始的时候找过,后来皇上说,都是小孩子心性,打打闹闹就算了。打他打不过我,现在就只能见到我就跑了。”
“段兄英勇!”
“哪里哪里!”段卫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你看刚才那位大娘,不过是二两银子,就如此感恩戴德。”
“段公子可知一两银子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