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啊？”覃舟突然问了这一句，段卫家和霍维岳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两银子？恐怕连这壶好酒都买不到吧！”尽管不知道覃舟是什么意思，段卫家还是回答了他。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钱。”覃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说，“十文钱可买一斤大米，而很多百姓家是吃不起大米的。所以刚刚那二两银子，也许够那位大娘家两个月的开销了。”
“啊？这么能用吗？我平时普通的一顿饭都要花上十几两银子。”
“子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霍维岳不解的问，“你缺钱吗？”
“不缺，不过是有段时间，父亲为了教育我，带我出去转了转而已。”看着身边的两人，覃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那时候年龄小，总想着出去玩，每次出去乱七八糟的的东西都买了一大堆，父亲便扣了我零用钱，我不愿意，在家里大吵大闹，父亲便带我出去感受了一下当时的物价和普通百姓的生活。我记得父亲当时跟我说，‘每天在家你娘都是把最好的给你，吃饭也是问你想吃什么，稍微不合胃口你就大吵大闹，没有你喜欢吃的肉食你便不吃饭，现在我只是减了你一些零用钱你便觉得出不了门，那他们呢？你的一顿饭钱说不定是他们两个月的开销，你的一个不喜欢扔掉的玩具说不定是他们一天的饭钱。你怎么好抱怨。’”
“伯父真是好教养。”听完覃舟的话，霍维岳突然觉得自己手中的茶索然无味。
“这也不能怪我呀！我生来就是如此。”
“当时我也是这么说的。”听了段卫家的话，覃舟并未生气，而是接着说。
“那伯父是怎么说的？”
“我爹说‘我告诉你这些，并非是为了让你像他们这样生活，有爹娘在，自然会让你过上舒适的日子，我只是想告诉你，永远不要以自己的境遇去揣度生活，也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自己一样。’”
“这话说的有理。”段卫家点头道。
“那二两银子对你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刚刚那位大娘来说，却是很大的一笔财富了，所有刚刚大娘对你的感激之情是真挚的。”
“你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我以前也经常闯祸，今天打翻酒楼的桌椅，明天撞坏外面的小摊，都是我娘在后面善后。”
“那最近怎么好像没听过你呢？”霍维岳好奇的问，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早就找过去交朋友了。
“还不是因为今年的会试，我爹娘一心想让我考科举，奈何我现在连举人都没有考上，在这次会试之前，我又惹我娘生气了，她一气之下，就把我关在家里一个月，整整一个月，要不是昨天会试结束，我还出不来呢。每天都在家里读书，可憋死我了。”
“我也不喜欢读书，我也是爹娘逼的。”
“哇，霍兄，你不喜欢读书都能来参加会试，真是厉害。”
“哪里，我也是被逼的。”一听别人夸自己，霍维岳便有些不好意思。
“我爹一心想让我做个文人，可是做文人有什么好的。”
“段将军也是为了你好。”
“话不能这么说，你说就刚刚那情况，若是文人，肯定在那苦口婆心的讲道理了，可是道理对姓李的那小子来说，有用吗？当然，我不是在说覃兄你啊！”突然想起刚刚覃舟也给他们讲道理了，段卫家赶忙说。
“无妨。”
“这我倒赞同段兄你，有些时候，拳头才是道理。”霍维岳倒是十分赞同段卫家的观点。
“可是我爹他不想让我从武，都把我从他那赶回来了。”段卫家一脸郁闷的说。
“令尊大人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
“唉！我大哥就比较好了，一直跟在爹身边，不用读书习字。关键是他还帮着我爹，把我从那里赶了回来。”
“令兄的心思我倒能理解，我也有一个弟弟，我也是希望能尽我所能，让他平安的度过这一生。”
“你们呀，都是太肤浅，谁说你们给的路就是安全的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看着快认真起来的段卫家，霍维岳连忙岔开话题，“你刚刚说你爹是将军，那你家一定有很多兵书了？”
“是啊，怎么，你想看？”
“那当然，在家我爹一心想让我参加科举，书房里是一本兵书都没有，我做梦都想看。”
“这还不简单，到时候你去我家，我家还有演武场呢，你也可以练练，只看兵书也无聊，我们可以在演武场打上几架。”
“这样会不好吧！毕竟令堂想让你走文路呢。”
“没事，到时候只要说你们是今年参加科考的学子，我娘一定非常欢迎，她巴不得我多交一些文人，也好改改我的脾气。”
“那说好了啊！”
“那自然，对了，你们住哪？到时候我也可以去找你们玩。”
“临时居所，怕是不堪入目。”
“没关系，我在我爹那时哪都睡过，不介意这些的。”
三人交换了住址，便各自告辞，相约来日再聚。
回到家中，覃舟把霍维岳叫到书房，正经问道：“你白天在外面说的话可是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我在跟你说正事，仲远。”
“我知道，”看着一脸严肃的覃舟，霍维岳说道，“我说的也是正事，而且这件事我考虑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年在湖边我就说过，有些东西，是需要拳头来保护的。我觉得去军队就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霍伯父是不会同意的。”
“他说过，只要我参加科考，无论结果如何，以后都由着我自己。”
“但这跟他想的不一样，一旦你踏入战场，那便是性命攸关的事。”
“哪有那么简单就进入战场了。”
“但你有这个打算。”
“我只是有这个打算，有没有这个机会还不一定呢。”
“所以你最近结交的都是在边关有人的人，现在你又想结交将军之子。”
“人家也不是我想认识就认识的。”
“但是现在认识了。”
“所以说，这就是缘分。”
“霍维岳！”
“你别生气，我说的是事实，而且，你也看出来了，段将军的儿子人不错，他以后要是上边关的话，我跟着他，也不会太差。这样总比我偷偷摸摸进去，一路摸爬滚打容易多了吧！”
“你不用跟我说，你跟你爹说。”
“他现在不是不在嘛，而且，他比较信你。”
“想都别想！”
“你也先别拒绝嘛，反正段公子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你只有不反对我去找他就行了。当然，你反对也没用。”
“那你还说。”
“总要经过你同意，毕竟就只有我们两在这个偌大的京城。”
“行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