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些木头人一个个都挺像少林寺十八铜人的,出手又快又准,专挑人的几处大穴下手,牢房里一些个没练过功夫的喽喽们,被点倒在地,哀嚎一片。剩下孙司徒、长孙颢、朱光毛勉力支撑。
可惜长孙颢大病未愈,孙司徒又吃了婆子的*****散,浑身无力,勉强撑着,也不知能撑到几时。看这些木头怪,个个伸手矫健,就算被人打几拳,受几掌,却又毫无痛觉。
木头人木头人!眼看七、八个木头人施展手脚把我们一步步逼到墙角,我蓦地大叫,转首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塞入孙司徒手中,“孙司徒,别浪费力气打它们手脚了,又不痛,我不管你用什么武功套路,总之把这些木头的脑袋削下来。”
孙司徒一听,反手一掌拍在一个木头人身上,举起匕首一划,割下一颗木脑袋,木脑袋掉在地上,机关被毁,身躯自然向后仰倒,“碰”地瘫倒在地。
“聪明。”长孙颢赞道。
孙司徒精神一振,紧着几下旋身,勉力砍下数个木头脑袋,呼哧呼哧喘着气,倒退数步。
长孙颢急忙扶住他,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匕首,依葫芦画瓢。
须臾,一群围攻我们的木头人尽数被毁,瘫倒在地。我们顺着一片废墟望过去,只见文宣与司马安也荡平了身边的木头人,犹和老虔婆苦战。
看来那老虔婆的武功非同小可。
我捏了一把冷汗,望过去,正巧见婆子转头,眼见我们扫平了木头人,气得骂不绝口,“贱丫头!早知如此,那天就该杀了你,也不至于让你今天坏我好事。”
我一拧眉,计上心来,不由对着婆子冷笑,“那可由不得你了,正所谓错过一时,便错过一生,你当初没下手,现在就没机会了。你这个婆子,瞧瞧你这副天生的尊容,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小时候抱出去,没少叫人奚落吧。怪不得你天生的命贱,见不得光,喜欢在这阴阴暗暗危危险险的地方呆着。我猜你一定是属蟑螂的,蟑螂才喜欢洞里生洞里养嘛。哦对了,好像12生肖里没属蟑螂的,那你就是异类啦。”
“你!”老婆子气得怒目瞋视,返身挡住司马安致命一掌,冲我怒叫,“贱丫头!”
“刷!”文宣的一剑正好削在她肩头,疼得她钻心入肺似的直龇牙。
我笑,我淡淡的笑,我知道要保持这适度的淡淡表情,那绝对会让老虔婆抓狂的。我继续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们都有眼睛看,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看看你,你这副尊容,料想也知道你爹妈长什么样儿了啊。其实你也不必自卑,这人的相貌嘛,都是天生的,不过像你这样,生得丑,心灵更丑的人我倒是从来没见过。哎呀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小时候啊,我家隔壁就住了一个跟你长差不多的人,那孩子小时候有一回她妈妈把她抱到公园去,结果吓着了一老太太,那老太太可惊惶了,指着跟你长差不多那孩子就问孩子他妈:她大嫂啊,你这猴儿,哪买的啊?怎么还能说话呀。那可不是灵猴吗?生来就能通灵的!”
“噗!”孙司徒喷笑,众人跟着笑而捧腹。
我转头望了他一眼,还是那脸淡淡的表情,却逗得一众男人笑趴了。我摸摸脸,怎么着?我脸上画了标点符号了,那都什么表情?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
“你这贱……!”
“再贱都没你贱!”我截住老虔婆的话,步步逼近,字字清晰、连珠炮发似的念道,“口口声声说别人贱,我看你才是贱人、贱货、贱骨头,贱生、贱养、贱从心生。你生来就是爹爹不疼妈妈不爱,姥姥不亲爷爷不喜,你这种人,活着都没用,所以你只能挖洞,不眠不休的挖洞,你看你这个洞挖的有多深哪?用来藏什么?藏你自己啊?你以为你藏得越深人家就越看不到你啊?你简直做梦!”
“你!”老虔婆停下打斗,竟然用手指指着我,气得瑟瑟发抖。
“你什么你?”
“我,我……”
“我什么我?你你我我,谁跟你,你你我我啊?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话都不会说,难怪要挖个这样的洞躲着了啊。我要是你啊,我就马上一头撞死啊。你去照照镜子,人贵乎有自知之明,你呢?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没有啊。你就只能抓着这些木头人陪你生陪你死,陪你进入坟墓,这样的人生过得还有什么意义啊?你有朋友吗,有亲人吗?你什么都没有!啊对了,我忘了你这里根本没有镜子,你是不是怕看到你自己的脸,怕看见这样的自己,是不是?”
“你!…………”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也许你以前没有这么面目可憎,可怜可怕,全都是你自己阴暗的性格逼迫自己成为这种人,你简直人神共憎,人人得而诛之。”我紧着逼近她身边,迎上她闪烁的眸光,像倒翻的核桃车子,一股脑儿把话给说了出来,“我要是你,我根本没这个脸活在这个世上。你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民族。你活着浪费资源、死了还浪费那块土壤,你根本就不该生不该死,根本不该存活于世。你错了,你爹爹错了,你妈妈更错,你们全家都是人类的罪魁祸首。”
语毕,文宣手里的剑搁在了她的颈子上。老太太翻着白眼,吐着气,胸脯起起伏伏,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看,扰乱她心神吧,终于把老虔婆擒住了。
同时,前方蓦然一片人声喧嚣,我们抬起头,傻眼地看到一团雪白带领一帮武林人士冲了过来,离得近了,我方才认出,那团雪白并不是别人。
正是那位江湖一品锅的火锅店老板,玉面狐狸萧玉锦萧大侠。
哈哈,真正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