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苦力皇上
这……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我还巴着皇上能忘了此事呢，她到好，方才皇上不来也不说，现在反到说了。
我有些紧张，叶子牌捏得咯咯的响……
皇上突然在桌下用脚碰了我一下，眼睛却笑眯眯的看着我：“出牌呀，先前梅妃说的事情，等玩好了叶子牌再算。”
原来他压根没想过放我呀，这不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我心里来气，丢下叶子牌就走：“不玩了我。”
“哎哟，妹妹脾气可不小呀，皇上在这儿，你也敢说不玩？”梅妃笑拿叶子牌挡着嘴，边笑边说。
远娘拼命的向我使眼色，我才懒得管，提起裙据就走。
可走得了吗？
咝的一声，皇上腰间的宝剑已拨出，我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剑已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皇上……皇上请恕娘娘无知之罪，是奴婢教导无方，奴婢愿带其受罚。”远娘僵着一张苍白的脸，连忙跪到地上为我求情。
“是吗？”皇上爷面无表情的，眼光里划过一丝嘲弄：“原来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娘娘呀，也罢，这样看来，罪的确在你，那就……拖出去，斩了。”
啊……这样也得斩呀？
我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也管不了自己在皇帝爷心里有没有那们丁点地位了，把舌头一伸咬住，含糊不清的道：“你……你要是敢杀远娘，我就……就咬舌自尽。”
听我这么一说，梅妃差点没笑得被过气去，“妹妹呀妹妹，你真好玩儿。”
呃……我知道她嘲笑我来着，那皇上爷又只看着我，好歹不应一声，这情景，着实让人尴尬。
连跪在地上的远娘，也无奈的大大地叹了口气。
没搞错吧？你这老姜，我可是为了救你耶……
我真气了，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脚趾头。
恰在这时风哥哥急慌慌的进来了，看到皇上的剑架在我脖子上，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他张了张口，往地上一跪：“禀报皇上，御厨里抓到一个女人。”
“女人？”皇上爷满眼疑惑。
“是，说是进来找人的。”风哥哥说。
“她说找谁？”
“说是找她二爷。”
二……二爷……我差点尖叫出来，该不会是那虎妞吧？这笨女人，尽给我惹祸，竟然偷偷进皇宫，想她那身子，能往那儿藏？
我把眼珠溜溜转向皇上爷，只见他一张俊脸冷漠的：“一个女人而于，拉出去斩了。”
“是。”风哥哥应了一声，犹犹豫豫的站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的脖子。
我知道，他这是担心我。
而且虎妞也正危在旦夕，其他的那些也容不得计较了，看来只能靠他了，想到此我一呲牙，撒了朵大菊花给风哥哥。
不过我的菊花刚散了一半，眼角已经瞄到拿剑的爷脸色铁青，一副怒气待发的样子。
呃……至于吗？我不就笑了笑嘛，用的还是自各的脸，那儿招你惹你了？
心里虽然千百般的骂着，笑容还是得继续，我用两个指头夹开脖子上的剑：“呵呵……皇上……我……我知道错了还行吗？你就……就放了我吧！”
“皇上，……救皇上高抬贵手啊！”远娘连忙接口。
“太皇太后驾到。”正在我们都两难时，殿外突然响起一个公公尖细的长声。
我的心立刻便落了，想到太皇太后那张仪态万方，慈祥和蔼可亲的脸，想必不会为难我的吧？
果然……
听了这声叫号后，皇上爷的剑离开了我的脖子，缓慢的垂了下去，接着对左右挥了挥手：“把荣娘娘和那厨房里抓到的女人一并送往“素芳斋’待朕晚些再去理会。”
什么……又来？
感情有事儿没事儿都爱把我往冷宫里塞呀？
我有些恼，看向远娘，她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向我摇着手。她怕我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把小命给丢了。
我才没那么笨，想自己活不了啦，阿颜和师父怎么办，虎妞怎么办？
但转抬眼看到梅妃眼里满载着的笑意，气又不打一处来。
我被两个护卫扶着往外走，恰巧太皇太后的玉足刚迈过门坎，看到此，凤目微微有了些惊讶的表示，但很快又沉静下来，淡淡的问：“皇儿，这荣娘娘犯什么事儿啦？”
“回母后，她犯了些小小宫规，因此想往仔细里教一教。”皇上爷伏了伏腰回道。
我以为太皇太后会说不用小题大作之类的，可她却含了一下首：“嗯。”的应了一声儿，便不再管我了，任我被拉出了梅清宫……
我们经过荷塘边的时候，远远只见塘边那小亭子里，坐着一个娇柔清丽的人儿。她把宫娥们远远的支开了，独自一个人坐在那儿，清瘦的身子斜斜的靠在栏柱上，眼睛微微的迷起来看着塘面的波光凌动……
那不正是皇后娘娘吗？
她的发髻梳得好看极了，露出纤细的雪劲，华丽的衣袂随着轻风动了动……
这样的情景，让我想起那依附在大树上的藤蔓，无力而彷徨。
我多看了两眼，护卫已经催促我了，“快点快点。”
或许他们的声音太大了些，惊了皇后娘娘，我看到她侧过颜来看了我一眼。没有半分的惊讶，一双眼睛平静得若两汪清泉，然后又转回去了。
呃……人情实在太冷淡，我有些失望……
到达素芳斋的后，那两个护卫便冷漠的锁了门走了。
我一点都不在意，皇宫里就这儿我最熟……
于是顺手拿了根草衔在嘴里开始四处晃悠，晃啊……晃啊……一眼能望穿的地儿，其实也没多大转头。
东墙角里一把干草后面，隐隐约约露出一大块绿底红大花的布头来，我尽力的憋住笑，就这花色，当今世上除了虎妞，谁还穿得出来？
可我不明白了，她干嘛躲着我？
我们互相对峙着，她不出来，我也不叫她……
我走了几圈后，拿了一根柳条开始舞剑，挑，剌，点……痛快，终是舞出了心里的那口恼气……
虎妞这才窸窸窣窣的从草堆里爬了出来，出来后就那么站着，也不叫我二爷，也不吭声儿，只那么站着，眼底里有一丝惧怕。
我一个转跃，柳枝指到她喉前，她脸色都变了，但还是不出声儿。
这就怪了，我泄了气，懒得再逗她了，用柳枝戳了她肩膀一下：“怎么不说话呀？”
“我……。”她咽了口口水：“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呀？”说话的时候她指了指我的衣裳。
我底下头一看，呃……感情这皇上爷忘吩咐了，我这次并没有换素装，还穿着那一身华丽的礼服。金缕玉衣的，那花色，的确是高贵的能振住一般的人。
而我眼前目不暇接的这位，正是这一般人。
我顿了顿，无所谓的笑起来：“我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丫头，当然穿成这样了。”
虎妞一满脸的质疑：“真的？”
我说：“那当然，不然我会是什么？”
她歪着头想了想，大概也想不出我能和更高级的身份联系在一起，突然就咧嘴笑起来：“二爷……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话说完，眼眶竟然红了，张大肥大的双臂就向我扑过来。
我连忙让开。说实话，虎妞这般的激动我还是挺感动的，可是要和她拥抱，我还没那个心理准备啦！
我说：“走开，抱什么抱嘛。”
虎妞皱了皱鼻子：“二爷，我好想你。”
呃……
我活了这十几年，到的确是还没有一个人说过想我，总之挺感人的，我上前一步，象征性的抱了抱她……
“虎妞，你真是大胆，怎么会敢到这儿皇宫里来，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虎妞擦了擦半掉没掉的泪：“那夜一别，我想念你们得紧，所以便跟着你们去了的方向去寻找，天快亮时，让我找到了大爷。”
我急问：“师兄……他怎么样了？”
“他很不好，默默的一直不说话，我问了许久，他才在地上用树枝写了“皇宫’两个字。我担心你，所以便告别他来这里找你了，是跟着一群出宫买办的人混进来的，谁想会到了个烧饭的地方，正想偷点东西来吃时，就被抓住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于虎妞这般的身形也可以混进宫来，这管买办的官员，也着实是人才了。
再想想阿颜，脑海里回忆风哥哥提着我跃起时，他那渐渐变小的身影，我难受极了……
只到这会儿了，虎妞这才反应有过来：“二爷，你不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丫环吗？怎么会被……被关在了这儿？”
是啊，怎么会在这儿？瞧瞧这素芳斋，桌椅东倒西歪的，蜘蛛网翻飞，灰尘厚得一踩一个印，那光景，何其凄凉……
我笑了笑：“犯了点事儿，太皇太后罚我来这儿呆两天。”
虎妞一听，大大的松了口气的样子：“没什么大事儿就好了。”说完了上下细细打量了我一番，笑起来：“二爷，瞧你在这儿混得，啧啧，看看这衣裳，看看这鞋面，顺手摘这上面的一粒珍珠拿去买了，也得值百把俩的吧？”
我有些得意：“那当然。”
“哎，二爷。”虎妞小眼珠一转：“你帮我去问问那太什么皇后的，她还要不要丫头了，如果要的话……我……。”她咚咚的拍了几下胸脯子，然后转了几个圈，问我：“怎么样，我能行吧？”
我两眼一黑，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晕了过去。
皇宫里头宫娥我见多了，有这样肥的吗？
她还再唠唠叨叨的毛遂自荐，我可懒得理她。不现实的事儿，咱不去想。
我想着怎么样等天黑了偷溜出去来着。
就这样，夜幕时分偷偷降临了。
弯弯的月牙儿探出头来，为深邃夜空勾上神秘的一笔……
虎妞饿得两眼发花，恨不能把地上的草捡起来吃。我把她带到柳树后，让她捧了些溪水来充饥。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墙对面响起一阵阵剑气破空的声音。是谁那么晚了还在这儿练剑哪？
我想起来皇上那小子曾经说过，这溪水连着他练剑的御花园，难道是他？
我打算翻到墙头上去看个究竟，可就凭自己那点半拉子的轻功，没准一个没落稳给发现了，那可不好。平时都是仗着有阿颜在，才敢蹦那么几下子，现在……
看了看正站一旁发愣的虎妞，我向她招招手：“虎妞，来，帮我把那些个桌椅凳子全搬来了，我要爬上去。”
虎妞老大不情愿的噘着嘴：“二爷你肚子不饿呀，就别瞎折腾了。”
我便问她：“想不想出去，想不想去吃一品香酒楼的黄闷鸡？”
虎妞咕噜咽了口口水，忙不迭的点头：“想……想……！”
“想就得听我的。”
我们俩开始尽量轻手轻脚的把桌椅板凳搬到墙角下，往一块一攞，然后两个人就爬了上去，趴着墙头看那舞剑的人。
不是皇上爷是谁？
但见他孤零零在那儿左右出招，跟空气较劲呢。再看四下里，并没有一个随从陪伴。
我心里欢喜极了，呵呵，人算不如天算，这小子，总算是被我逮着了。
我指着皇上爷对虎妞说：“看见没，就是那小子在太皇太后面前说了我坏话，把我关这儿的。今天，我得给他吃点苦头。”
“二爷，那跟吃有什么关系呀？”虎妞问。
我向她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从这里出去，把小院门上的锁给我下了，开好门等着我，我们一会儿就能从这儿出去。”
“真的？”一说可以出去，虎妞的精神头又上来了，两只小眼睛放出明亮的神采来。
我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悄没声儿的翻过墙头，向御花园一点点跃去……
刚落了地，我连忙隐到一棵大榕树后面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记沉闷的摔落声和虎妞压抑着的哎呀声……
呃……
我头上都冒青烟了我。
连忙看了眼皇上那小子，他似乎没有半分觉察，依然自练自的。
太好了。
我往阔袖里拿出绣帕围在脸上，又从手边的树上拆下一根枯枝，然后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跃上前，用枯枝顶到了皇上那小子的背上。
他的动作蓦地停住。
我压低声音说：“不许动，也不许出声，否则我就要了你的命。”
见他听话的点了点头，我往前一步，卸了他手中的宝剑，然后一横，把剑架到了他脖子上，“说，你叫什么名字？”
“李承煜。”他说。
原来皇上爷也有名字呀，我也就那么随口一问，他竟然就说了。
笑死我了都。
我忍着笑，命令他往前走，一直走到素芳斋小院门口。
虎妞早已把锁下了等在那里，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腰，见到我们便小声的说：“二爷……摔死我了都，浑身疼。”
我没空理她，推着皇……呃……李承煜进了小院，又让虎妞把小院门给关好了。
虎妞问我：“二爷，这人儿是叫什么名字呀？”
我说：“你就叫他李公公行了。”
虎妞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是失望的：“原来是个公公呀，没劲。”
黑暗中，我感觉到李承煜的身子颤动了一下，想必他着实被气得不轻吧？
我总算是报了点仇了我。
我指示着他们往前走，只到那个被隐藏着的洞面前。虎妞欣喜若狂，差点没尖叫。
我让她先出去，然后再把李承煜给塞出去给她。
虎妞应下了，趴了身子就去钻洞，可她太胖了，洞又太小，努力了半天也出不去……
李承煜“嗤’的一声儿笑起来……
我真想把剑一横，割劲死了算了……
最后虎妞灰头土脸的抬起眼睛看着我：“二爷，怎么办，我……出不去。”
李承煜笑得更加得意了。
我恼怒之极，把剑往他劲间一指：“你，把这洞挖大点儿。”
“我。”李承煜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没搞错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