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丘位于蔚县东南八十里处,是赵军的粮仓所在,主帅是一名叫贾顾。
每日这个粮仓就会源源不断将粮食运给围攻蔚县的赵军。
不过,前日赵军虽然成功伏击前锋军,但是见识到前锋军的勇猛,这两日并不敢攻打蔚县城以及,显然不知道酝酿什么阴谋。
秦飞羽命夜袭营士兵携带两日口粮,轻装上阵,奔赴灵丘,大约四个时辰后,此刻已过子时,好在这些秦兵,平日训练时间长,参军多年,体能素质很强。
一行人在黑夜中前行,犹如幽灵一般。
不过,由于千夫长、百夫长都看过沙盘,十分熟悉地形,没有带着士兵与秦飞羽走散。
很快,就看到了一大片树林,树林之中有一条道路。
秦飞羽命令千夫长范生,埋伏在这条路上,守株待兔。
千夫长范生立刻让手下一千人藏在草丛之中,他本来是十分不服秦飞羽的,他觉得乌翼让一个游侠带领夜袭营简直是儿戏。
不过当范生看到黑夜之中,那一抹抹微弱的莹白时,他总算服了。
那一抹抹莹白正是,夜袭营士兵头盔上的白布条,这不起眼的小玩意,可以在微弱的月光下识别出战友,可以让夜袭时不至于自相残杀。
关键还在于离这白布三丈远,勉强看清,再远些就看不清,防止敌军发现。
秦飞羽安排好了范生,带着剩下两千夜袭营士兵来到了离灵丘城外百丈远处暗伏不动。
远处,只见高山之中,有一个狭小关口,上百赵军举着火把在城头巡逻。
“秦将军,我方才带兄弟们一路探查,灵丘城只有这么一个入口,左右两岸皆是高山,无入谷之路。与其说这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个关隘,易守难攻。”
斥候长荀长若与手下侦查完,回来向秦飞羽禀报。
秦飞羽眯起眼睛目测了下,灵丘关的城墙只有高在三米左右,幸好他刚刚提前带夜袭营士兵演练了下。
想到此处,他暗道:“等此战过后,一定命秦军工匠打造抓钩,训练一直善于攀岩城头的奇兵,到时候别说三米,就连五米八米的城墙都能独自攀登。”
秦飞羽让众人准备好弩箭,并且审时度势,观察城头,发现赵军守夜两轮交替的时间在半个时辰,中间有一炷香的空档。
原来,这个山谷是赵军临时屯粮之处,因此这不能称呼为城墙,用土墙比较合适。灵丘关的守将贾顾本来是想将土墙砌到五米高,奈何突然听到前方赵军大败前锋军,于是停止砌墙。更多是让灵丘关内的一万赵军操练,随时准备杀敌建功立业,导致赵军疲惫。
加上白天赵军主帅李良又往灵丘粮仓调集了三千人马,以防前锋军偷袭粮仓,贾顾更是有恃无恐,巡夜赵军没有前几日多。
当更楼上鼓响三更,守城巡夜的赵军又少了一波,正在换防。
秦飞羽一声令下,杜信越带领一千秦兵已经抹黑潜伏过去,专门挑赵军视线盲区。
而前锋军中那个大块头滇蛮也在其中,这是特意向乌翼讨要来的。
众人来到了泥土堆成的土墙之下,尽管有声音,上面正在换防乃是赵军松懈时刻。
下一刻,杜信越抓起了那个白布条,挥舞起来,其他秦兵瞬间明白。
马上两个士兵为一组,一人用双手当凳,另一人身后背剑顺势踩上,抓住墙沿,后脚用力一蹬,跃上城头,滚到地面,立刻起身扑向附近的赵军。
这一刻,在城外潜伏的秦飞羽一声令下,无数弩矢射向了城头的赵军,掩护登城的秦兵。
灵丘关的城头上,霎时间多了一百、两百秦兵,此时还有秦兵不断向上攀爬,要么拿出身后的秦弩对准赵军,要么持剑扑向赵军。
而滇蛮那边更吓人,他身高两米,力大无比,像炮台一样,将秦兵一个个抛到城头上。
城头的赵军睡眼朦胧,突然见到秦兵以为幻觉,直到周围战友惨叫,以及秦兵猛然朝他扑来,终于张嘴大叫。
哨塔上的赵军发现了情况,见到守夜赵军溃不成军,秦兵如潮水占领城头,并且向城门下冲去。
直到秦兵登上城头,这不过几个呼吸的声音。
凄厉的号角声奏响。
转瞬间,灵丘关看守粮仓的一万多在睡梦中的赵军被惊动了,所有人涌向城门,十分混乱。
千夫长杜信越也登上了城头,身先士卒带部下从城头杀向城门,周围赵军集结太仓促,七零八落,根本没有战斗力。
杜信越离城门越来越近。
秦飞羽立刻带着千夫长范生、荀长若等一千士兵来到城下,只听到城门里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不一会,嗡地一声,高近三米的城门被打开。
杜信越一脸血迹,铠甲染红出现在众人面前,秦兵死死守住了城门。
“全军将士,跟我杀入灵丘!”
秦飞羽回首望着秦兵面孔,拔出剑柄,振臂怒吼道。
“杀入灵丘!”
“杀入灵丘!”
“杀入灵丘!”
他身后的一千秦兵与城内一千秦兵汇合一处,虽只有两千人,可是此刻犹如神兵,势如破竹。
灵丘这座山谷入口狭长,之后十分宽阔,遥遥望去便能看到数个巨大的粮仓。
两千人朝粮仓杀去,待走近后,放出火箭射在粮仓、营帐,顿时间灵丘内火光冲天,杀声四起,混乱无比。
深夜时分,赵军都分不清自己人在哪里,而秦兵却凝成了一个拳头。
并且秦兵一边厮杀,一边跟着秦飞羽大喊:
“赵军已败,李良已死。”
那些刚刚被动静惊醒的赵军将领,还以为围攻蔚县的十万赵军真的败了,纷纷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亡,大家本就是农民出身,推翻秦朝不过为了名利。
守军没有将领,群龙无首犹如一盘散沙,根本无法抵挡秦兵勇猛的冲击,灵丘内几个粮仓接连失守。
灵丘守将贾顾一出府邸,见到有人逃跑,拿剑杀之,奈何根本止不住溃败之势。
年近六十的贾顾看到远处粮仓化为火仓,心胆俱裂差点要昏过去,大喊道:“赵军没有败,功曹李左车你快去调集人马,围剿这支秦兵,立刻组织人手给粮仓灭火!”
贾顾后悔啊,早知道就该听这李牧之孙李左车之言,将筑墙一丈八,每晚重兵巡视,白天反而不用过度操练士卒。
李左车望着化为火海的五个粮仓和彻底混乱的灵丘城,而赵军中层统领不知在哪。
他灰心丧气道:
“难了,将军还是快快离开赵地吧。这十几万担粮食谷物被烧,十万赵军攻蔚县定然有失,这次征讨代郡功败垂成,李良主帅乃至赵王定不会放过你的。”
只见到贾顾瘫倒在地,李左车唉了一声,立刻匆匆离开。